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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掉马了


云念今日也不知道为何睡得极沉,日上三竿还在沉着脑袋,那院里的公鸡高亢也没把她吵醒。

        等她醒来后,眼皮尚在打架,眼前人身形都还模糊不清。

        “凌娘诞子了。”江积玉拨开她脖间的发撩至脑后。

        脑中的困意轰然被驱散开,她匆匆起身梳洗,恼道:“那你怎么不喊我?”

        江积玉有些无辜,“我喊了,你一直在睡,甚至还生气让我别吵你。”

        说完,他到云念身前伸了伸脖子,那里有一丝红痕。

        怪不得他今日着束颈丝黄长袍。

        云念手上尚带着湿凉之意,探了过去,手上的凉意缓缓被驱散,她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积玉正色道:“这是一只猫挠的。”

        “哪来的猫?”

        “这只猫刚起床。”

        云念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我挠的?怎么会呢?”

        正是因为云念平日里不会睡得这般久,也不会睡着挠人,于是,江积玉今天看云念的眼里头带着些许稀奇。

        她见江积玉极其古怪地看着她,认认真真的回想,随即恍然大悟,“昨日游灯市回来时,我同愿荀仙君学了一个快速入睡的仙术,我夜里沐浴的时候给自己下了。”

        江积玉拿出一件与他同色的薄纱大袖递给她,疑惑道:“你为何要学入睡术?”

        “多学点总归是好的。”云念默默道,抬脚出门想去拜访凌娘,蓦然想去自己没备诞辰礼,紧张地看向江积玉,“我……”

        江积玉掏出一个紫檀木盒,里头装了个白玉长命锁,精致良巧。

        而最主要是,上面施予了仙者赐福,可防鬼祟。

        他似笑非笑,“我给备了。”

        云念有些郁闷地接了过来,低头看那块上好的白玉长命锁,思量了会,便多加上了自己的赐福,保心神长清明。

        随后同江积玉走着,她又问道:“我记得你算出来的是后日?”

        江积玉:“我也有些疑惑。”

        云念:“夫子往后可以去做江湖神算子。”

        江积玉佯装认真的考虑片刻,便道:“夫人在推荐我去行骗吗?”

        云念两眼弯似月牙,眸里装星,否认道:“我可没有。”

        “我已经在行骗了。”江积玉停住脚步。

        云念也停下转头看他,看他神情严肃,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确定道:“你什么时候去行的骗?”

        江积玉俯身,云念看向那张骤然放大的脸,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心里默默盘算着家财,不可置信道:“夫子,你骗了多少啊?”

        江积玉却只是往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她怀里的紫檀木盒骤然一松,差点没拿紧落了地。

        愣乎乎看了江积玉一会,结结巴巴道:“光天化日,不、不知羞耻!”

        “我在行骗,专门骗夫人。”江积玉低笑一声,如夏日的风带着些许灼热,让云念羞恼好一阵。

        两人牵起手入了热闹闹的凌府里头,凌司账今日跟愿醉楼告了假,留在府里在凌娘身边是任劳任怨。

        凌娘许是被照顾的周到,自己身子底也算好,虽有些虚弱,但眉目慈祥朗朗,柔和的眼底印着一只皱巴巴的“小猴子”。

        云念奉上诞礼,嘴角的弧度都带着些许温馨,“长命锁,锁住生命,无灾无祸。”

        凌娘笑嘻嘻地接过,把它置在孩童旁边,那长命锁微不可觉地轻动了一下。

        江积玉眉头微蹙,告退后他诓着云念今夜给他做膳食,云念揣摩了一会,便去了厨屋捣鼓了半天。

        出来后,已不见江积玉的踪迹,她手里拿着剥了一半的玉米粒,看向院子里对坐发霉下着五子棋的梁秋仪和许孤央,问道:“你们见着积玉了吗?”

        平常江积玉倒是会让她掌勺,他打下手,今日却不见着人影,倒是稀奇。

        梁秋仪落个黑子,三黑并线赢了许孤央这个愣脑袋,他转头看向那婉顺的人,开口道:“仙首不知道去哪了,我来帮你吧。”

        他撩起袍子,匆匆踩几脚地上的翠草到了云念面前。

        梁秋仪背着阳,影子打到了她身上,云念抬头这才发现,这愿荀仙君好似还挺高的。

        她问道:“歇冬仙君今日在吗?他可要用膳?你会做饭吗?”

        “不在,不用,我会。”梁秋仪利索道。

        云念对他咕哝了一下菜谱,“今日要做猪蹄煲,鲫鱼汤,香菜拌牛肉,虾仁豆腐……”

        梁秋仪愣了一下,这么多菜,难怪云念要个人打下手,他止不住问道:“我们就四个人,开大宴?”

        云念有些为难地没说话,她总不能说江积玉对她今日挠了他脖子这事怀恨在心,特地要她多做些菜。

        许孤央在远处恹恹道:“云聚雪,我要吃桂花冻。”

        云念对她的“云聚雪”有些疑惑,但重点还是放在了桂花冻上。

        因为大家都是仙体的关系,这天虽热但有仙气护着,也用不着冰块这东西,宅子里也就没备。

        于是,她耐心回道:“宅里没有冰块,我明日寻来给你做好不好?”

        那朵桃听了,瞬时焉巴巴碾落陈泥,看着魂都要飘出来了。

        云念轻笑一声,便带着梁秋仪进去,利索的撩起袖子,拿起大刀对着那硕大的猪肘子“咔咔”的砍。

        梁秋仪看那双素手此刻沾满了猪油,云念眼睛还发亮,那筋骨断裂声犹在耳边,一时毛骨悚然。

        刹时觉得,自己就像那猪蹄。

        但他还是保持着往日那种漫不经心的笑,礼貌地给云念递上各种调料。

        他撇了眼碎成小块的猪肘子和那成堆的碎骨,庆幸云念从忆冢里拿出来的不是菜刀。

        “没想到云仙子还会厨。”梁秋仪开口缓缓周围沉默的气氛。

        云念一边忙活着,一边笑着柔和地回他,“燕娘教的。积玉不在府里的时候,就不学诗书琴棋了,转而去跟燕娘学厨,多多少少也会了些。”

        “渝州城人都这么好吗?”梁秋仪意味不明的问。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纠纷,就有刀光血影,这世上没有一座城是好的。”云念稍停手中的刀,又继续道,“就如愿荀仙君这阳禾启蛰二城。初时入城,我倒觉得是个靓丽的地方,不逊于渝州城。

        可这段日子里头,我发现,愿荀仙君这两城里头却没有乞丐。

        也就是说,若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是入不到这阳禾启蛰城里头的,人人都锦衣华袍,连着地上的青苔,少不了都沾些金粉。

        越是光鲜艳丽的地方,底下里的黑便越是鲜红。

        可这二城没有乞丐,那这里头的黑便不会凸显在乞丐身上,会凸显在人心上。

        愿荀仙君任掌城仙君五百年,倒是个好福气的,这一上任便有个厉鬼替你不停吃掉这遮天蔽日的鬼怨之气,让你安睡了五百年。

        如今这厉鬼强如这般,倒还有个仙首来替你摆平。可愿荀仙君笑得还是这般开怀,你心里头是没有一点愧疚吗?”

        她转头直勾勾对上梁秋仪的眼,目光似是一束利箭,把他捅了个对穿。

        梁秋仪愣了一会,收起自己的笑,“抱歉,我随心所欲惯了,往后我会改的。”

        云念沉吟了一会应下,又问他,“我知晓愿荀仙君爱笑,但有些时候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会笑得出来,人在伤心或是有愧的时候也能笑得出来吗?”

        梁秋仪眼睑微微垂落,眉睫轻颤,有些干涩的开口:“姐姐听说过喜而泣极吗?喜能落泪,那伤心至极,我想也应当能笑得出来的。”

        “姐姐?”云念有些莫名看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辣椒粉,又喃喃道,“你们都吃辣的吗?”

        梁秋仪又恢复以往那懒洋洋的笑,“凡间的都说弟弟天生对姐姐有一种莫名的臣服感,我觉得云仙子很适合当我姐姐。”

        “愿荀仙君别开玩笑了,那猪蹄煲你记得看火候。”云念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

        梁秋仪眉开眼笑,“好的姐姐。”

        云念想开口否认,结果梁秋仪穿过她身边时,抬手触及了她后颈。

        她迅速地往后一退,有些怒意,“你干什么?”

        梁秋仪摊开手,那指尖撮了一抹黑灰,问道:“云仙子后颈是怎么沾上了煤的?”

        “谢谢,不过以后还是不要那么突然了。”云念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往后有什么,你直接说便好,我自己会处理。”

        梁秋仪抿着唇,手足无措,眼睛发亮,浑身散发着一股可怜的气息,有些像一只孤零零被遗弃的小狗,“对不起,我随心惯了,一时没了分寸。”

        云念见此也不好计较,说了句没关系,便转身回了寝屋对着镜子拿着湿布擦着后颈,那里确实有些煤灰的残留,擦去之后只见瓷白一片。

        ——

        那长命锁感应到残留的鬼气,发出微不可察的动响被江积玉感应到。

        从凌府出来后,他便悄然化出了寻魂盈蝶,还点了一堆菜,让云念给他做晚膳,这才脱身离开。

        他追着盈蝶到了愿醉楼北外百里开来的地方,那里四处都是碎瓦颓垣,轻轻一踩,便能听到碎骨声。

        夏日灼风刮到此处也变得阴凉,将他身上的温润之息也随风洗劫一番离场退去。

        一些白骨从泥里露头,尚有些许的幽幽蓝火挂于枯败的树杈之上。

        还有一些厉鬼身上带着黑链,缓缓飘散于空中,动作慢得似一个将死老人,却又残着一口气,苟活于世。

        江积玉随手抓住一个厉鬼喉颈拽置身前,那厉鬼早已衰弱不堪,无力反抗,而他周身黑雾也稀薄的跟没有一样。

        他颓老的身形被江积玉收进眼底,然而这是厉鬼,境地再怎么凄惨也得不到这位仙君柔声的问候。

        “这是何地?你又是谁?身上鬼链是谁给你们戴上的?”江积玉冷声问道,指尖又触及他脖后的凸起。

        他没等厉鬼开口,便扭转厉鬼的脖子,后面凸起处的图形是一个椭圆和一团鬼火。

        俨然是导致五百年前渝州城厉鬼潮的锁魂咒!

        没来得及细想,便有一只厉鬼凌厉地向他挥斧杀来,而这只厉鬼身上却并无锁链束缚。

        他骤然放开手中那只衰朽的厉鬼,提剑格挡,发出铿锵刺耳的声音。

        那厉鬼身上黑雾过于浓厚,两人这般近的距离,他也透不过这黑雾见到一丝一毫的身形边界。

        一招一式皆如疾风骤雨般落在这片荒原上。

        江积玉侧身躲开,那斧头便轰然劈开了泥地,裂开一条大缝,里面的白骨被此劈成了齑粉。

        铺天盖地的威压从江积玉身上扩散,几只弱小的厉鬼承受不住这浩荡的仙气,霎时消散。

        而那散去的鬼怨之气,倏地被苟活下来的厉鬼吸收,如沙漠上的临死之人获得了几滴水,获得了一丝生机。

        眼前的那只厉鬼身形一顿,身上的黑雾被刮去了些许。

        江积玉趁此提剑削去,剑势干净利落不停地剜去厉鬼的黑雾,如同在雕刻一尊泥塑。

        黑雾散去了不少,厉鬼的力量也逐渐减弱。

        “饮芳。”数把虚剑邃然同他一同刺入厉鬼身上,将厉鬼牢牢钉在地上,因要问一些消息,他并未下死手。

        他站起身,看那厉鬼先是如困兽犹斗,而后缓缓平静下来,似是在恢复神智?

        厉鬼似是清醒了过来,见了眼前人忽的一收身上的黑雾,露出了朱红的锦袍,皙白的额上那颗黑点格外引人注目。

        江积玉瞳孔骤然一缩,“张团儿?”

        他拂袖抹去她额间的禁言咒。

        张团儿身上带着锁魂咒,那咒术逼得她时不时的发疯。

        此前,她从愿醉楼里逃出来,暗中追着梁秋仪至渝州城,那美妇丈夫的喜魄被梁秋仪啃食的一干二净,她本想离去却不料咒术发作将那人砍成了肉泥,连带着所剩六魄她也毫不留情的撕碎。

        但她早已杀人不眨眼,良心这东西自锁魂咒落到她身上开始就早已泯灭。

        而现下已不是她回顾旧情的时候,她肃然冷静下来,却只见江积玉一人,霎时周身发凉。

        “云念呢?你为什么不带她一起?你要害死她吗!”她音调沧桑,厉声质问他。

        江积玉身形一顿,有些僵硬,阴风吹过让他整个人都如冰块般孤冷,“你在说什么?”

        “梁秋仪,他是七劫厉鬼啊!”张团儿挣扎地拔出心口的剑,喘着粗气,声里带着哭腔和崩溃,“你怎么敢放他在云聚雪身边……还有,这里是八百年前的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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