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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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沙砾不了解自己是沙砾。
任何事物都不了解它独特的模样。”
--博尔赫斯
邹郁追上原亦,
“亦哥,你干嘛拉别人手又跑了啊?这还是你吗?”怂得跟狗一样。最后一句邹郁没敢说出口。
“关你屁事。”
“行行行,反正你是我大爷行了吧。去哪啊。”
“网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随口说了个地点,刚刚真他妈丢人。
原亦和邹郁来到网吧二楼,找了个靠窗位坐下。
他从烟盒拿出根烟,靠在座椅上,燃起猩红,深吸了一口,吐着一圈圈烟雾,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手背上一颗黑色的痣格外性感。
随后将烟灰抖落到透明烟灰缸中,烟灰散落,猩红则是继续往上烬染。
他们开了局吃鸡。
他脑中挥散不去的是云期对那个男生的盈盈笑颜,真他妈烦。他用舌尖轻扫虎牙,牙关不自觉咬紧。
对我怎么就没笑过,也对,她可能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笑屁啊,靠。
那情书真有那么稀罕?还是说她喜欢那样的?戴个耳钉,娘们唧唧的,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一样,切,有什么好看的,笑笑笑还回应的应?应你妈呢。
原亦越想越燥,“切。”他把鼠标一甩,闷哼道。
“诶,哥哥哥,亦哥,你干嘛啊,别不玩啊,你不玩我不就成盒子了?”
邹郁听到这动静手忙脚乱。
“不玩了。”
原亦丢下这句话,将座椅往后退,座椅碰到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转头看向窗外。
靠近窗户,抬头仰望。
夜幕初降,清冷的月亮高高悬挂,不染一丝急虑。
视线逐渐下移,对面是家奶茶店,暖黄的灯光把店照得暖烘烘的,有个米色毛衣的女生安静坐在那,双手握着杯奶茶。旁边好像还有个女生大幅度用手比划着什么。
等等,白色毛衣女生
他猛地起身,整张脸快要贴在玻璃上,眯起眼睛,云期?!
原亦想起自己这几年。
惊喜感没停留多久就被涩意取代。
明明我站在高处,为什么还是只能仰望你。
他忽而想起一句话:
“夜幕降临,你就已那么明亮。”
她像他只能仰望的月亮,清冷又高不可攀。
他明明卑劣晦暗如野草,却还是想装得像颗明亮干净的星,靠近她。
云期坐在奶茶店外,点了杯最爱的芝士葡萄,放任于荔在她身旁手舞足蹈。
“77,刚刚给你递情书的徐应长得真奶啊,乖乖的,弟控的我直接没了。”
“还有那个隔壁班的原亦,原亦啊我靠,他干嘛抓你手不放啊。”
于荔边说边大幅度用手比划。
“”。
“闷葫芦。”于荔撇嘴吐槽。
“原亦是不是也喜欢你啊?”
“我不认识他。”
“啊,原亦你都不知道啊。”
“他怎么了?”云期漫不经心地问。
“他啊,贴吧有很多表白他的帖子。因为帅呗,还能怎么啊。但是他这人挺捉摸不透的,长得帅,很多女生都在追他,但他好像从没正眼瞧过谁,每次都轻飘飘一句话给拒了。长得清纯无害可又总和混混待一块玩儿。难道这就是小奶狗混入狼堆?”
狗狗?长得确实像。云期把他的脸和小区一只喜欢跟着她的狗狗联想到一块。特别是眼睛,对,眼睛。云期逐渐认定了这个事实。
想到这,云期笑出了声。
“???”于荔觉得这位姐,今天有点不正常
“77,你是不是病了,一天傻乐呵什么呢,搞得我都不习惯。”
“没事。”云期收回笑容。
“还没事?你平常可不这样。不对,虽然你平常也有时候在一些奇奇怪怪的点笑,可是那只是对我啊,明明只有我才是你的开心果。可是今天一天下来,你因为两个男人笑过了,我还是你的onlyone吗?我还是你唯一的宝贝了吗?呜呜呜77,7777,7777777”
于荔噼里啪啦给她撂了一堆话,云期也没听进几句。
“所以你真对那学弟有意思?”
“没。”
“那你笑那么开心。”
“我只是觉得他很可爱。”
“还很真诚。”云期补充。她拿起桌上的信封,用指腹刮蹭着四角边缘,若有所思。
“那你对原亦有意思?”
“没。”
“那他对你有意思?”
云期苦恼,这话题怎么绕着他不放了。
“那你得问他。”
“我上哪儿问,人家肯定都不搭理我。”
“对了,77,你不是马上生日吗?你和谁过啊?”
“你是想问我哥会不会回来吧。”
“”
“我生日他会回来。”
“噢,我可没问他。”
“行,你没问。”
一杯芝士葡萄见底,悬挂在杯壁的水珠一颗颗滑落,滴在桌上,摊开,成为化不去的水渍。
“走吧。”
原亦两只手攀在玻璃上,恨不得拿八倍镜来看。真的很狗。
看着她们起身准备离开,原亦指腹轻按玻璃,修剪整齐的指甲刮了刮玻璃。
见她们离开了视线,他坐回座椅,窝在那,沉默。
烦躁感再次袭来。
从烟盒又抽出根烟,正摸索着打火机。
“帅哥,加个微信?”以为婀娜多姿的女人左扭右扭地走过来,拨弄金属打火机,想帮他点烟。
难闻的香水味袭来,原亦慢悠悠扫了一眼这个熏得要命的女人。
将并未点燃的烟偏移过去,没搭理。
女人盯着原亦漆黑的瞳孔,明明是这副乖巧柔和的长相,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和凛冽。
也正是这带劲地反差,让人有种探索欲。
她靠近,看他黑色的短发懒懒地搭在额前,女人伸手想触碰。
原亦柔和的眼神漫上厌恶。
“滚。”
女人踉踉跄跄地尴尬离场。
一旁的邹郁摇了摇头。
“亦哥,你这性格他妈能不能和你这脸对应一下?”
“在学校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
“特别是云期面前。啧。”
“在这又是副生人勿近的混样儿。”邹郁一句接着一句。
“”
“得,我不说了,爷你爱干嘛干嘛。”邹郁被他这阴戾的眼神吓到,气势瞬间没了。
邹郁轻咳一声。
“那什么,发你的东西记得看啊,绝对带劲。”
“回家。”原亦丢下这句话,起身。
“???”
云期坐在家中,看见陆机作的《明月何皎皎》中的一句话:
“照之有余晖,揽之不盈手。”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原亦看着手机里云期的背影。
随后点开邹郁发的文件,勉强将女主的脸代入云期,随着画面起伏沉转。
“嗯”原亦粗喘着,感受最后的快感。
草草解决后,原亦缱绻地窝在靠座,抽过纸巾擦拭,走进浴室。
偏偏浴室里又想到了些不该想的,原亦认命。又来了一发。
打开浴室门,浴巾懒懒地搭在他下身,往上是性感结实的腹肌,还未干透的水珠随着块状腹肌的线条滑落,滴在白色浴巾上,铺染开。
浴巾和腹肌交界处,堪堪可见一处黑色纹身。
是未盈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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