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织田大人贫穷的第二十三天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打打闹闹地走进港口黑手党总部，愤怒的中原中也没忍住怒火，他一脚把该死的青花鱼踹进地面里。

        太宰治面部朝下砸进地里，他刚费力将头部拔出地面，就与一张他十分熟悉的面瘫脸对上。

        织田作之助淡定地与趴在他脚下、四脚朝地的太宰少年打招呼。

        中原中也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太宰治…默默地…默默地把自己的脑袋重新埋进深坑中。

        太宰治帅气的翻身跃起，将手插进兜里，若无其事地询问红发青年，“织田作在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拿着扫把，用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平稳声调回答，“扫地。”

        太宰治瞄了瞄织田作之助正在疯狂抖动的呆毛，又瞅了瞅他无波无澜的表情，最后与那双满含笑意的蓝眸对上。

        太宰少年发誓：他，太宰治，一定会让小矮子好看！

        “织田作扫地很辛苦吧？正好小矮子也在，让小矮子使用重力异能力控制垃圾聚集，这样就可以很轻松地打扫完卫生了。”

        太宰治笑眯眯地建议。

        “原来如此。这样的确很方便。”

        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

        “……”

        中原中也：我堂堂港口黑手党重力使不要面子的啊？！

        中原中也在两人热切的目光下还是妥协了，看着织田先生的面子上，咳咳，还有刚才的小失误。

        他真的不知道织田先生也在这里，替换一下，要是他在兰堂面前如此出丑…只是想象，他就想杀光所有在场之人。

        ————

        卡尔玛一脸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芥川龙之介，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煞神竟然没直接动手？！

        卡尔玛咽口唾沫，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你…你想干什么？就算我被你打死，我也不会出卖织田先生的！”

        芥川龙之介凶狠地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太宰先生有话让我转达。”

        芥川龙之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面无表情、一字不落地转述太宰治的原话，“织田作，我有任务，最近不回来。”

        织田作之助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没说他知道太宰最近没任务，他不明白为什么太宰会躲着他，他只会默默地等待闹别扭的少年回家。

        “你是芥川龙之介吧？我听太宰提起过你。”织田作之助叫住转身就走的少年，他们打过很多次，却从未交谈过，“要来家里坐坐吗？”

        芥川龙之介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等等，太宰先生好像是和这个男人住一起的？太宰先生的家？！

        僵硬地转过身体，芥川龙之介咬牙切齿地说，“去。”

        少年你一脸我要杀人的表情不想去织田先生住所就不要勉强自己啊，卡尔玛在心里吐槽。

        织田作之助发现家里没有多余的备用拖鞋，他将太宰治的拖鞋递给少年，“这是太宰的拖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先穿着吧。”

        芥川龙之介僵硬地将脚伸进太宰先生的拖鞋中，卡尔玛觉得他听到了骨头摩擦发出的“卡巴卡巴”声。

        在太宰先生的家中，穿着太宰先生的拖鞋，坐在太宰先生曾经坐过的位置，喝着太宰先生曾经喝过的茶水，“咚”的一声，芥川龙之介激动得晕了过去。

        芥川龙之介是在温暖的客房中醒来的，家具很少，显得房间有些空旷，床头柜上的台灯发着微微暖光，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突然回忆起，客厅的地板上也是铺着同样厚实的地毯。

        他仔细地观察四周，发现家具都是必需的家具，家具的棱角也都是被特意打磨过的圆滑，尖锐的装饰物几乎没有，就连窗帘也是僵硬无法打结的特殊材质。

        芥川龙之介忽然有些明白太宰先生为什么喜欢这里了。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那个男人在委婉地告诉太宰先生，我希望你活着。

        卡尔玛推开门就看见醒来的少年一脸落寞地站着屋子中间，他仿佛能看见少年耷拉下来的两只兔耳朵。

        有点点可爱，他想。

        ————

        港口黑手党的一个中层小领导死于中毒，织田作之助奉命调查此事。

        织田作之助又见到了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回想起几天前的事情，他有些尴尬，“夫人请节哀，我是来调查这场凶杀案的，请问您的先生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

        女人低垂眼眸，声音有些沙哑，“我叫森上夏子，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织田作之助。”

        森上夏子掩唇轻笑，“您还真是认真的可爱。”如果当初我遇见的是你就好了。

        “谁知道呢？我的丈夫他行事一向高调，职业又是黑手党，仇家的名字怕是列一页纸也无法写完。”

        “他最近有和什么人频繁联系吗？”

        “不知道，他一向不在家里谈论公事。”

        “…抱歉，打扰了。”

        “没关系，能再次见到您，是我的幸运呢。”

        “织田，我们走吧。”同事叫他一起离开。

        “案子已经结束了吗？”

        “是啊，是他夫人下的毒。监控拍下了作案过程，她一点没遮掩。啧啧，要我说还是女人够狠，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说杀就杀。”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你去哪，还没报备。同事看着织田作之助远去的背影嘀咕，算了，谁让人家有个干部朋友呢。

        女人平静地坐在囚室里，背靠栏杆，呆愣愣地望着窗户外的天空，杀害黑手党的中层领导是不被允许的，她会被处于极刑。

        “森上小姐，您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森上小姐”吗？她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这个男人真的很温柔，为什么要对她这种人这么温柔呢？她难过地想要流泪。

        “织田先生，您想听故事吗？一个很老套，很愚蠢的故事。”

        “我在听。”

        “一个富家小姐喜欢上了穷小子，他们一起私奔。后来，穷小子被领导看中，发达了，他又有了新欢。小姐很难过，可她只有穷小子了，她只能接受事实。”森上夏子闭上眼睛，“偶尔有天，小姐知道了一件事。在她私奔不久之后，她的父母死了，死在穷小子手中。家中的财产被穷小子拿走当做功绩献给了上面的领导，所以穷小子才会被看中。”

        “我的父母因我而死，而我却一无所知的和凶手生活了那么久，真是恶心啊。”

        幸运的是，在我那么绝望的时候遇见了你。

        很抱歉，让你看见如此不堪的我。

        “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想要幸福，你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现在你已经纠正了这个错误。”织田作之助说，“我们做个交易，我救你出来，你帮我做事。”

        “可以。”

        “不问问交易的内容吗？”

        “不需要。”

        已经无所谓了，活着还是死去都无所谓。

        我很开心，我这条命还有价值，很开心还能帮到你。

        “我有一个朋友，他总是受伤，并且他体质特殊，治愈系异能力对他无效，我希望你可以跟在他身边照顾他。作为交换，我会救你出黑手党，并且帮你重新换个身份生活。”

        “成交。”

        是那个鸢眼少年吧？

        真让人嫉妒啊，她真的好嫉妒那个被红发青年如此重视的少年。

        明明都是一样的污浊恶心，凭什么他能得到救赎？！

        「救我出黑手党」？

        少年被抛弃时的绝望表情一定会很有趣的，她满含恶意地期待着。

        ————

        太宰治带着芥川龙之介出任务，他无聊地看着少年的黑兽将敌人刺穿，敌人痛苦地挣扎哀嚎声有些刺耳。

        出于少年人莫名的自尊心，他最近在躲着织田作，可见不到织田作的他，又实在是很烦躁。

        人为什么要活着？他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趣，人类为欲望所驱使，贪婪地索取，又能得到什么？

        黑手党是暴力、血腥的，他期望可以从中寻找到活着的意义。

        他找到了吗？他不知道。

        他想到了织田作，那个只是名字就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男人。

        红发青年总是在安静地发呆。

        他曾经问过织田作为什么活着，织田作的回答是明天还想吃辣咖喱，简单的让人觉得他在开玩笑。

        织田作总是包容他的一切，包容他的所有污浊不堪。

        织田作看他的目光很温柔，让他很害怕，那个小侦探说的对，他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织田作不喜欢杀戮，身上却总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织田作不喜欢剥夺别人的性命，却会为了朋友亲手杀人。

        织田作很珍惜别人的生命，却从来不在乎自己如何。

        织田作很喜欢写作，却不会为了他和安吾以外的人动笔。

        织田作，太宰治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

        我的织田作。

        今天就回去吧，织田作还在家等我。

        家，属于我和织田作的家。

        太宰治想，原来很早以前，我就被驯服了啊。

        我在这世间孤独流浪，

        我在血腥暴力中沉沦。

        我被名为织田作的人类驯服，

        我被名为坂口安吾的人类拉住。

        所谓世间，那就是你。

        我愿意留在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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