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绑起来

刘管事一脸坦坦荡荡，倘不是先暗听了绿裙丫寰同另一人哭诉的话，两人都得被他表面上的慈眉善目给诓了。
重回厅里坐下，朱怀古也在刑颜玉下首的椅里坐了，刘管事却是不敢坐，半弯着腰候着回话。
刑颜玉端起官架子：“你是怎么料想到我们会寻你过来问话？”
刘管事笑道：“大人刚问过二奶奶，二奶奶待小的素来是真的好，便差人告诉小的，让小的赶紧过来，好让大人与朱小公子问话，切莫耽误了彻底二小姐被杀一案。”
原来是赵二奶奶。
朱怀古道：“那你倒说说，赵二小姐生前的一些作息习惯。”
说问，她还真就立刻问了。
刘管事也答了，一一答了，答得合情合理，无非就是与赵康灵在外面传言一般，作息全然正常，早起早睡，没做过半点儿出格的事情。
刑颜玉问：“你确定？”
刘管事道：“小的确定。”
朱怀古诈刘管事：“可听灵风院里的一个丫寰说，赵二小姐有时候会在夜里出府，去哪儿不知，有时甚至是连小真都不带在身边。”
刘管事瞳孔微缩了缩，却是不上当：
“这个小的真不知道，小的帮着二奶奶统管着阖府的杂务，每个院里的主子，小的多少有些了解，但毕竟男女有别，像小姐们的院子，小的也只大概知个一二，再详尽的，小的便不知了。朱小公子既听得小丫寰这般说，那可有问过具体是在哪一月哪一日？”
末了还反问一句。
刑颜玉道：“约莫四五个月前的一个夜里。”
刘管事神情微松，嘴微张，大略松了口气，又不敢太过明显，压着缓一下气便又道：
“那小的还真不晓得此事儿。”
朱怀古在一旁看得仔细，刘管事的细微神态动作都没跑过她的观察，他这样的反应落在她眼里，无疑只能更说明刘管事不仅有事儿，且还同赵康灵之死挺有关系的，要不然他也不必这般费心力地遮掩。
她问：“刘管事觉得丫寰说的这件事儿真不真？”
刘管事回：“是在二小姐院里侍候的，多少会知道点儿二小姐的事儿，但嘴碎爱乱编的丫寰婆子也多，都是不嫌事大的主，真不真的，小的也说不好。”
不说真也不说假，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狡猾，看来能得赵员外郎看重，得赵二奶奶倚重，还真不是全靠他因赵员外郎残一条腿儿的事儿。
朱怀古心中得出的结论，刑颜玉对这个刘管事，也一样瞧出其圆滑本性：
“那让你见见那丫寰，看你对那丫寰了不了解，再断她有无胡言乱语，如何？”
问一句那是客气，刘管事可不敢当真回一句不如何，赶紧应了：
“小的听大人安排！”
刑颜玉看向朱怀古，她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时，总觉得他让绿裙丫寰来同刘管事当面对质，大概是在打什么主意，就在这眉来眼去之间，他是不是那个意思，她不确定，但她心中确实有了主意。
绿裙丫寰很快被朱怀古带来，一进偏厅见刘管事也在，她吓得险些软了腿儿，幸在走于她侧面的朱怀古眼明手疾地拉她一把，她方稳住了。
刑颜玉看在眼里，与朱怀古对上眼，眸光流转间便对行礼后绿裙丫寰道：
“刘管事说你的老子娘有意到二奶奶的田庄里去，说是干庄稼的一把好手，问你可愿同去？”
绿裙丫寰一听，脸色刷一下白了。
刘管事亦听得蓦地抬眼看刑颜玉，方将一派的淡定此刻尽消：
“大……”
“大好的去处是不是？”朱怀古没让刘管事有机会说下去，“我也觉得田庄不仅风景好，环境佳，连空气都新鲜得很，这人活在田庄里，就算不长寿个十年，也能长个三五载。”
又问绿裙丫寰：“你说对吧？你定然是愿意同去的。”
朱怀古前句是问，后句直接定棺盖论，绿裙丫寰这回直接吓得卟嗵一声又跪下了：
“大人！奴婢不去！奴婢不愿去！奴婢要是去了，不仅是奴婢，奴婢的爹娘都得没命！求大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爹娘！”
刘管事脸都青了：“你闭嘴！你……”
“诶，她不愿去便不愿去，刘管事急什么？”刑颜玉开口再次打断刘管事的话，刘管事也不敢同他顶嘴，只能干瞪眼闭上嘴，他又转对绿裙丫寰道：“不过就是到田庄里去，这有什么？在府里，在田庄，哪一处不是为你家二奶奶做事儿？去了田庄，山高皇帝远的，自由不是更多么，也没什么不好。”
听刑颜玉打断刘管事的话，绿裙丫寰还以为刑颜玉给她做主了，没想刑颜玉后头话一转，竟是替刘管事的安排说起话来，她急得心火一把一把地烧：
“大人！奴婢一家子去了田庄，那必定便没了活路了！求大人开恩，奴婢愿说，奴婢什么都愿说！只求大人不要让奴婢一家子到田庄去，否则奴婢与爹娘便只有死路一条！”
刘管事这会儿是听不下去了，急眼之间一个冲上前，抬脚便想往绿裙丫寰身上踹去，朱怀古看到，顺手抓起桌上她吃了半盏的茶盏一个丢过去，丢得极准，直接往刘管事脑门上磕。
刘管事吃痛哎哟一声退开，踹绿裙丫寰没踹成，绿裙丫寰也已被吓得整个身子软瘫在地，她是想逃想避，可半点儿动强不了啊。
刑颜玉心中大赞朱怀古眼明手快这一记，起身快速高声往外一喊：
“来人！”
倾刻间进来赵府的好几个小厮，个个是赵府的家生子，早奉了赵员外郎之命候在厅外，全听刑颜玉调度。
他们一进来，刑颜玉指着刘管事喝道：
“将他给本官绑起来！”
小厮们虽认得刘管事，晓得刘管事在赵府的体面，可相较于刘管事，赵员外郎更大，何况眼前的大理寺左少卿刑颜玉更是比自家爷还要大的朝廷命官，他们哪儿敢不从？
当即将刘管事给五花大绑，捆在得严严实实，踢跪在刑颜玉跟前，只一张嘴还能动弹说话。
小厮们没得刑颜玉的令下去，便也守在刘管事身后，候着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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