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下水

刑颜玉瞪大眼，他实在没想到正谈得好好的，萧师傅转眼便想动手，再反应过来，已见到朱怀古的身影早跑上前，他赶紧回神儿也跟着跑上前去，离得远些的众衙差见头头跑上前，他们也赶紧纷纷跑上前。
萧师傅含着冷笑将手上的杨小少爷高高举起，迅速往湖里一抛，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重物落水声，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的惊呼求情。
再一声清脆的入水声，他恍过神儿来，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来，趁着无人注意力在他身上，而是在湖面卟嗵一声的水花中，他将终于爬起来扑到岸边来的杨员外郎一把抓住，刀子架到杨员外郎脖子上：
“都不准跳！否则我立刻割了杨狗官的喉咙！”
刑颜玉与众衙差瞬间止住身形，多个想往湖里跳救人的衙差，特别是刑颜玉只痛恨晚了一步，被萧师傅威胁个正着。
朱怀古已经下水救杨小少爷了，可刑颜玉也担心朱怀古啊，她的水性也不知怎样，能否顺利救起杨小少爷，再保她自已一个平安？
见成功喝住除朱怀古的所有人，萧师傅并不在意朱怀古，杨小少爷的性命本来就是他手上的筹码，他并不在意其死活，他的目的在于杨员外郎，而现在杨狗官就在他手里，他如愿了！
杨员外郎却是全然不顾脖子上的刀子，冲刑颜玉催道：
“快救我儿！刑大人不必管我！快下水救我儿啊……咝……”
萧师傅手上一动，锋利的刀子立刻划破救子心切的杨员外郎喉咙表皮，不致命，仅让血丝微微渗了出来，也成功止住了杨员外郎对刑颜玉的喊话：
“不想让他死，最好听我的！”
刑颜玉不能无视杨员外郎的死活，他只能让所有衙差往后退，退离新月湖，连同他自已：
“萧师傅，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一个能为杜家母女冤死不平的人，该是满腹正义，而非手染血腥的人。
事已至此，便是曾经不是这样的人，萧师傅也自认回不去了：
“不管我曾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我在大人面前，就是个杀人凶手，及终于快要亲手为我养父母报仇的人。”
朱怀古跳下水中仅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让杨小少爷出任何事情，杨小少爷被萧师傅抛入水中的那一刻，她目光紧随，跑到岸边纵身一跳，迅速游往杨小少爷往下沉的地方。
然夜里黑，又在水中，这对她非常不利。
杨小少爷陷于昏迷，根本无力自救，只会无色无息地往下沉，好不容易找准点儿努力往下潜，当她看到杨小少爷已然从嘴里冒出气泡时，她急得更疯了！
刑颜玉没有同萧师傅废话太久，转头将身上他的牌子丢给其中一个衙差，令道：
“到春府请春太医，告诉春太医，人命关天！”
衙差领命，拿着牌子回身拼命跑了起来。
萧师傅没有阻止：“刑大人是想救杨狗官呢，还是杨小少爷？或者朱侍从？”
刑颜玉立斥：“谁都不会有事儿！”
“大人是不是过于自信了？”萧师傅望了眼仍旧平静的湖面，“或许他们都已经溺死在湖里了……”
“不会！”刑颜玉眼神儿坚定，“谁也不会！”
“你很在意？”萧师傅察觉了，“是在意杨小少爷，还是朱侍从？”
他哈一声笑开：“外传池大人与朱侍从……嗯，关系很好，好得像一个人，如今看来，不止池大人与朱侍人，刑大人也不是一般地在意朱侍从……”
“那都是人命！”刑颜玉便是因心中有私，确十分焦急于朱怀古的安危，但朱怀古的命是命，杨小少爷的命也是命，身为朝廷命官，他一视同仁，绝不容许任何一个人在他眼前被杀：“萧师傅，纵当年真是杨大人的错，你也不该这般妄顾人命！你这是犯法！”
萧师傅欲再言，没想一阵出水声打断了他，他往湖面上看去，见到朱怀古带着杨小少爷浮出水面时，他没什么反应，只低头对同样看到，已大松口气的杨员外郎道：
“既然你儿子没死，那就你死吧！”
刚同松口气过来的刑颜玉大惊，刚冒出水面的朱怀古听到此话亦是脸色都变了，她大喊：
“萧师傅住手！”
刑颜玉更是瞬间再不顾忌什么，猛跑向萧师傅扑上前意图阻止。
可惜两人一岸上一水中，皆离欲一刀结果杨员外郎的萧师傅太远，只听一声清脆的破空声由远至近，再是一声惨叫响起，及刀子落地发出锵一声的动静。
定晴再看时，两人看到了持刀之手中箭的萧师傅一头栽进湖里，杨员外郎则呆立着，愣愣地看着生死一瞬间的这一变化。
朱怀古反应过来：“大人救人！”
刑颜玉反应也不慢，随即对身后的衙差令道：
“下水救人！注意安全！”
即便萧师傅手中刀子已失，持刀的手臂也中了一支箭矢，但毕竟是连杀四条人命的杀人凶手，让他们小心为上，总是好的。
几个衙差下水去救中箭落水的萧师傅，刑颜玉则亲自下水将朱怀古与杨小少爷捞上岸。
一上岸，朱怀古将杨小少爷放平，开始往他胸口按，试图按出被他吞进去的湖水：
“这套落水急救法子，还是不悔教我的，可我并不熟练，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能不能让杨小少爷安然无恙，大人，得立刻请春太医！”
刑颜玉在旁看着，是半点儿也帮不上，他也是头回看到这样救落水之人，幸在他早让人去请春津来：
“放心，去请了，应当很快就到！”
朱怀古一听也不敢慢下手上动作，这样的急救法子是杨不悔教的，杨不悔又是春津的关门弟子，应该是有用的，她努力周而复始着。
当看到杨小少爷越吐出的湖水越多，脸色渐渐回缓，最终咳一声终于有了反应时，她高兴地大叫出来：
“成了！大人！成了！”
跪在一边半天不敢吭半点儿声打扰到朱怀古救他小儿子的杨员外郎，这会儿紧了整个晚上的神经，在听得小儿子没事之后，松了几口气之余浑身一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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