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等到祁阳来敲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收拾完毕了。

        祁阳看见今天叶柳儿的装扮不太一样了，自从他见到叶柳儿之后，叶柳儿都是一身素色的衣服。今天换了件湖蓝色的裙子，倒是显让人耳目一新了。再一看陆南泽，也是一身湖蓝色。两个人的服装倒是有些相得益彰。

        看起来还挺像夫妻的。陆南泽拿着扇子，往怀里一收。看着叶柳儿说：“走吧。”

        陆南泽率先出门，叶柳儿看着他的背影，倒是有点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气质，叶柳儿对着旁边的祁阳哎了一声。

        祁阳呆呆的看着叶柳儿：“叶姑娘，怎么了？”

        “发没发现，你们家公子，出门之后有些不一样了？”

        祁阳看着陆南泽下楼梯的样子，又在脑子里面回想他平时的样子，挠了挠头：“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孺子不可教也”叶柳儿边说边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祁阳：“还不快跟上去。”

        等到叶柳儿下去的时候，陆南泽在马厩已经等了一会。祁阳连忙上去：“公子，需要牵马吗？”

        陆南泽环视一圈，最后把视线放在了最里面那批马身上，进去走了一圈。出来之后：“不用了，来的时候，我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湖，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叶柳儿当然没有什么异议，跟在陆南泽后面一起走了。祁阳反倒是又看了一眼，才跟上去。

        都说江南的水土养人，叶柳儿自小在江南长大，自然是有着江南姑娘的温婉。让陆南泽另眼相看的是，叶柳儿眉眼之间并不全是柔情如水，倒是有几分英气。眼神坚定而温柔。

        “公子，这个湖叫清影湖。据说前朝皇帝下江南的时候，还曾经在这里休息。特意给这个湖赐了名字。”祁阳说道。

        叶柳儿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水，湖底清澈见底，水清清凉凉的。她又捡起来一块石头，往湖中心扔过去，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叶柳儿转身看向祁阳：“你打听消息的速度还挺快，跟店小二打听的？”

        祁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早上那小二告诉我的。”

        陆南泽突然说了一句：“祁阳，刚刚你看出来有什么异样了吗？”

        叶柳儿一听这句话，又背过身去，自顾自地开始扔石子。

        “公子，我发现最里面的那批马，一看就是上等的马。如今我大魏马匹短缺，良驹一般都是朝西域的商人买。那批马依我看，比咱们军队的马质量还好上几分。再看喂马的饲料，也是价格不凡。从这方面来看，这马的主人，也是大有来头，家里必定是家财万贯。”祁阳说道。

        陆南泽听了祁阳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错，若是军队里都是这样的马匹，战斗力比能提升百倍，但是国库怕是支撑不起。想想看，这金陵的盐商该是有多有钱呢？”

        他们两个的谈话并没有因为叶柳儿的存在，而放低声音。陆南泽似乎对叶柳儿还是挺放心的，叶柳儿倒是感觉，他们最好说话的时候还是避着自己，叶柳儿就想平平凡凡的过完一辈子，完全没有想过牵扯到国家大事里面。

        她有些怯弱的说：“那个，要不然你们两个谈话的时候，我回避一下。免得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看着叶柳儿这胆小的模样，陆南泽带了笑意：“不用，我相信你不会把这些话传出去。”

        “啊？”叶柳儿有些局促，拜拜手：“你别这么相信我啊。”

        叶柳儿越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陆南泽看着她的样子越好笑，忍不住逗她，说道：“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自然不需要避着你，这就叫生死与共吧。哈哈。”

        “那别了吧，我还是挺胆小的。我惜命，我怕死。”叶柳儿当真了。

        陆南泽觉得叶柳儿还是挺好骗的，他与祁阳说的这些话，不是什么秘密，稍微能看得懂局势的人，都能说出这番话。至于那些重要的东西，不必她说，陆南泽和祁阳就会秘密的搜查。

        “好了，不说了。祁阳，你看看附近有没有租船的，咱们去湖中心玩玩。我看湖中心的那个亭子还不错。”陆南泽看着湖中间的亭子对着祁阳说。

        “是，属下这就去。”

        陆南泽看见祁阳走远的身影，看见叶柳儿玩水的样子，喊道：“叶姑娘。”

        叶柳儿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在玩水。

        “叶姑娘。”陆南泽看着叶柳儿没有回答他，加重声音又喊了一声。

        叶柳儿站起来，掐着腰，有些不耐烦的说：“怎么了？喊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喊你了？”

        叶柳儿撅着嘴，嘟嘟囔囔：“谁让你老是吓唬我？”

        这趟出来之后，陆南泽明显觉得叶柳儿变得跟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他刚见她的时候，叶柳儿还是怯怯诺诺，不敢高声说话，一直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弱女子。

        现在，叶柳儿比起那时候，多了一份灵动。性格也不像那时那样怯弱，但骨子里那份坚持人与千里之外，好像还在。

        “叶姑娘，金陵的湖和扬州的湖，你看哪一个的风景更胜一筹？”

        “各有千秋吧，不过我倒是从未驻足，欣赏过扬州的湖。”叶柳儿语气中带有一些遗憾。

        “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果然这湖是以诗入画，画中有诗。叶姑娘，你看是不是。”陆南泽感叹，这风景，也算是不枉此行。

        “是，不过公子，你还是别喊我叶姑娘了，免得到了金陵之后，你改不过口，在旁人面前露出了破绽。这段时间，公子还是直接叫我柳儿吧。”

        陆南泽觉得也是这个理，点了点头：“好，那这段时间，我就叫你柳儿。那叶姑娘，在下先为未来一段时间的冒昧跟你道个歉。”

        “无妨。”

        两个人看风景的时候，祁阳从另一边划着船过来了。陆南泽远远地就看见了祁阳划船的样子，指给叶柳儿看。

        等到祁阳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层汗。陆南泽轻轻一跳，跳上了船。然后朝着岸上的叶柳儿伸出手，叶柳儿没有搭上手，而是自己跳了上去。

        三个人中间，叶柳儿一介弱女子，肯定不能让她划船。陆南泽生的金贵，肯定不会划船。苦力又都是祁阳一个人出了。三个人不比一个人，祁阳划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还没划到湖中心的时候，陆南泽瞥见湖边上也来了艘船，不过那艘船一看就比祁阳要的这艘高上好几个档次。叶柳儿明显也看见了那艘船。

        叶柳儿朝那个方向摆了摆头：“公子，看那边。有船过来了。”

        陆南泽还没说话，反倒是祁阳看了过去：“哪呢哪呢？”

        “划你的船，既来之则安之，想必那人也是要去湖心亭。到了那，我们再会会他也不迟。”陆南泽已经想到了，那艘船上应该就是客栈里面住的那个江邦义。

        等他们三个人划到湖中心的时候，那艘船，应该说是画舫。也慢慢靠近了。那画舫到了之后，最先下来的是个小厮。

        那小厮趾高气昂的说：“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我们爷要在这好好玩上一番，你们别在这扫了我们家爷的兴致。”

        还没等陆南泽说话，祁阳倒是先开了口：“这亭子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凭什么赶我们走？”祁阳自小跟在陆南泽身边，陆南泽在京城，不说是横着走。总归没有几个人敢惹他，比陆南泽身份高的，就只有皇子了，而皇室子弟，惯会做表面功夫，不会背地里多厌恶一个人，面上肯定是不显出来的。

        自小就跟在陆南泽身旁的祁阳，因此也没受过多少气，到了金陵。不过区区一个盐商身边的仆人，怎么敢这么说话。

        那小厮显然没有被祁阳吓到，依旧是跋扈的语气：“你惹得起我们家爷吗？来头不大，口气不小，这亭子虽然不是我们府上开的，你进了金陵城打听打听，谁能惹得起我们江家。”

        祁阳还想说些什么，被陆南泽制止了。陆南泽把扇子打开，扇了几下：“这位小哥，我们也是刚来此。还没欣赏上一番，你这就赶我们走，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陆南泽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温文尔雅，那小厮看着陆南泽的打扮和通身气度，看着不像是个普通人，语气好了点，说道：“公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走不走是你的事情，好话说在这，万一我们家爷生气了，后果自负。”

        小厮刚说完这句话，画舫的帘子被人掀开，陆南泽没猜错，出来的就是昨天那个男的江邦义，他身边还搂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衣着清凉，被江邦义紧紧的搂在怀里，时而做着娇羞的表情。

        江邦义对着那个小厮背后就是一脚：“叫你清理个人，这点事你都办不好，养你干什么吃的。”

        被踢的那个小厮，不仅没生气，还陪着笑容，擦了擦江邦义的鞋子：“爷，踢坏了小的没事，别脏了爷，您的鞋子。”

        江邦义没搭理他，将他踢倒在地上：“滚一边去，少在爷面前碍眼。”

        那小厮，点头哈腰：“是是是，爷我马上就滚。”说着，他赶紧走到了画舫，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惹江邦义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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