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沐云磊吃完饭要跑，沐云初把他拉住，不准他出去。他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留了下来。

　　“让我干啥就说吧！快点，我还有事呢！”

　　“今天周日，你哪儿都别去了，你们现在还上课吗？”

　　“下周三四考试。然后下个月去学校看成绩和分的学校。其实考试也没啥用。反正都能上初中。”

　　在城市上中学，需要择校，为了进个好学校，学生和家长要付出很多的努力。

　　但是农村一般一两个镇有一个初中，九年制义务教育，想上都能上。

　　县城也有重点学校，但是那时候农村，一般人都没有那意识。有好多孩子是不上学的，能让孩子上镇上初中，家长就算是开明的了，还考虑啥重点不重点。

　　沐云磊是上了初中的，但是好像初一没上完就上不下去了，学不进去。

　　“不复习吗？”

　　“有啥可复习的，我也不会做，也不想学。”

　　“好，我就希望你不复习，上午我要收拾这个房子，妈要浇地，薅草。作为家里成员之一，你总要帮一边。给你个权力，你可以选择收拾房子还是薅草。”

　　“我不用他，没多少活。”文秋霞永远心疼沐云磊。

　　“那你只好收拾房子喽！”

　　沐云磊撇撇嘴，瞪了沐云初一眼。但是也没反对。

　　只要不学习，啥都有的商量。

　　沐云初把刚才的桶给沐云磊，让他把南向四个房子到处都擦一下，然后把四个房间的水磨石地用拖把擦一下。

　　自己则把所有柜子里的衣服、抽屉里的东西都翻出来。

　　所有衣柜和抽屉里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整整齐齐放的，全部都是乱七八糟肆意扔进去的。

　　以前沐云初也经常收拾，但是不系统。经常自己也放忘了地方，文秋霞因为找不到东西，还经常责骂她。

　　沐云初把所有东西拉出来，放床上，地上或者桌子上。该叠的叠，该归类归类，该收拾收拾，该洗的全部撇出来。

　　沐云磊小朋友还是挺给力的，一个小时后要求验收，他还要出去玩儿。

　　沐云初住校，下午就走了，因为想到沐云磊的命运，她不会让他走的。

　　她说：“下午我就上学了，一周后才能回来，家里剩你和妈，咱俩得好好规划一下这一周的事情。”

　　说到这里，沐云初又是一阵心酸。

　　是啊，自己从初一就住校，爸爸常年不在，妈妈要干农活，要管两个孩子吃喝拉撒，她没有上过学，也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孩子沟通。永远对沐云初和沐云磊说话用喊的，喊不听就是无休无止的唠叨和谩骂。

　　那小磊小学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呢？

　　沐云磊经常回来灰头土脸的，不是丢铅笔，就是丢橡皮，丢本子。

　　有时候挨欺负，还是沐云初回来帮他出头。可毕竟，沐云初一周才回来一次，和小磊在一起，一周超不过两小时，很多情况是不了解的。再说，那会儿还没有实行双休制，即使回来，也是周六晚上回，周日下午走，去了吃饭睡觉，没剩多少时间。有时间也多是安排自己的事情，换洗衣物，洗澡，还想看会儿电视。

　　不过，小男孩是待不住的，非要走。

　　沐云初跟他说：“中午炒土豆丝，炸带鱼啊！谁不干活就不能吃，这么多，我和妈也吃不完呢？可咋整？”

　　文秋霞的炒土豆丝和炸带鱼真正是抓住了沐云初和沐云磊的胃，以至于后来几十年，沐云初经常怀念那个味道，自己试着做几次，总是不得要领。

　　炒土豆丝是切完马上炒，不过水，要放甜辣酱的那种，炸带鱼就完全应该是火候问题吧，反正有这两个菜，沐云初和沐云磊就可以当饭吃。

　　小男孩不吵了，他的确是看到冰箱里有带鱼。那是因为沐云初周末回来，文秋霞昨天去集上买的，还有猪排骨。

　　事实上文秋霞已经在准备午饭了。

　　“不走了是吧？帮我放水，洗衣服刷鞋，只洗你、我和妈咱们三个现在穿的衣服，其他的暂时不穿也没时间洗了。”

　　沐云初把所有收拾好的东西归位，把一些来不及洗的衣服，床单，枕巾都归到一个柜子里，马上要洗的拿给沐云磊。泡衣服的功夫，把又弄脏的台面和地面又擦了一遍。

　　衣服先泡着，沐云初拉着沐云磊去给文秋霞帮忙。主要就是烧火、洗菜一类的事情。

　　文秋霞自己忙活惯了，突然不用叫就有人来帮忙有点打乱她的节奏。

　　电饭锅里蒸着米饭，一个土锅里炖着排骨，现在要洗带鱼，三四个土豆在盆里泡着，还有一个盆里泡着粉条。黄瓜和莴苣叶子也在旁边等着洗。

　　“妈，吃不了。带鱼晚上你和小磊吃吧，土豆切一个吧。”

　　“带鱼没有汤，给你带走，晚上到学校吃。土豆你俩爱吃，多做点儿。”

　　沐云初没说什么了，让文秋霞自己安排做，留沐云磊帮妈妈洗菜烧火，自己去洗衣服。

　　因为自来水不方便，用的是自家的井水，所以家里的双缸洗衣机就不太好用，衣服都是手洗。

　　衣服洗一半儿，也过中午12点了，饭也做好了：粉条炖排骨，辣酱土豆丝，干炸带鱼，黄瓜和莴苣叶子蘸酱，大米饭，西红柿鸡蛋汤。

　　吃完饭，沐云初找沐云磊聊天：“学习到底怎么样啊？”

　　“不咋样，听不懂，也不想听。爸把聪明劲儿都传给你了，你倒是学习好！”

　　“我小学和初中不是也不好吗？你不记得我天天哭了？”

　　“那倒是记得，也不知道你后来怎么就学习好了。”

　　“你问我呀，我肯定告诉我的秘诀。”

　　“哼，你都说了是你的秘诀，对我不一定好使。”

　　“一切来得及，等我放暑假，我给把所有知识给你补一下，到初中，成绩必须提上来，中不？这段时间，你自己把小学课本四五六年级的再看看，课后习题再做做，本来也要考试。”

　　沐云磊不乐意了：“拉倒吧，我不看啊，你这想一出是一出，我不陪你瞎耽误功夫。初中我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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