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努力的人都值得拥有美好的人生

　　郭益新从高一第一次考试年级排名就注意到辛语的名字，因为就在他自己的名字后面。

　　后来有意识，无意识的收集她的信息。

　　他注意到女孩走路，总是低着头。头发有点乱，扎着个马尾，天天拖在肩膀上。人也不太有精神。郭益新有时候有把她马尾揪起来的冲动，这样头也抬起来了。

　　辛语戴个眼镜，还总是皱着个眉头，只是偶尔看见她和王玲或者其他女生在一起，有点笑模样。所以郭益新也一直不太敢打扰她。

　　听说她经常被地理老师，物理老师，英语老师，历史老师、政治老师各种罚站。地理老师罚站是因为检查需要背诵的东西，她背不下来；物理老师罚站，是因为他的习题课，她睡觉；英语老师是因为她背不下来英语课文；历史政治老师是因为她不写作业。

　　还听说她是班上学习委员，有次老师们交流讲课，交流到他们班的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讲课当天后面还有不知道哪里的老师听课。

　　上课之前班主任交代过，全体成员要好好表现，表现出班级的风采。要全力配合好讲课的老师，不要让老师尴尬，也不要给自己班级丢脸，更不要给学校丢脸。

　　讲课的老师也不认识班上的学生，所以讲课过程中提问，也不知道提问谁，就让班长回答。班长轻轻松松，皆大欢喜。下一个就找了学习委员，就是辛语。就觉得全班都提着一口气，因为辛语上课被老师提问，基本都回答不出来。好在辛语这次还没掉链子，话音一落，感觉全班同学都长出一口气。

　　郭益新觉得这个女孩太压抑了，想去逗逗她。但是每次的成绩又太彪了，觉得摸不透这个人。

　　那天周日晚上回学校，他看见辛语每到一个宿舍前就看一下牌子，看见学生看她，就跟对方笑笑。郭益新觉得好笑：这是连自己宿舍都找不到了呀。

　　但是不同的是，这次辛语马尾扎的很精神。用了发卡，自来卷也不明显了。也不知道是要看牌子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这次没低头走路，终于看见正脸了，有点好看。

　　后来，他不管需不需要路过高一三班教室，都要从那里过一下，希望看到那个身影。

　　再后来，郭益新就有了想和辛语沟通的愿望，也就有了后来和辛语打招呼的事。他满以为自己这个学霸能吸引到辛语，但是辛语平淡的反应让他有点失落。他不甘心，总是有意无意制造能聊天的机会，就有了一起去书店，帮忙捆绑行李这些事情。

　　其实补课对他没有意义，平时上课都不怎么听就可以考得很好的人，怎么会需要补前面学习过的内容呢？他是那天听说辛语要来，昨天临时来的，跟老师补报的名。这应该是目前他唯一可以近距离接触辛语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他除了自己书桌下的学习资料，就是观察辛语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湖水般静谧深邃，如暗夜里的明灯温暖人心。

　　但是他接触到的辛语，和传说中，还有自己之前感受到的不太一样。他觉得接触到的辛语有点太强大了，完全不像周边十六七岁的女孩。这个年龄的人，照顾自己都费劲，她还要照顾弟弟，照顾同学，还能把自己学习抓得那么好，就连郭益新自己也做不到。

　　相对来说，他可能更愿意看到的是需要照顾的辛语。但是他欣赏现在照顾别人的辛语。

　　不过今天早上他发现她脸色不太好，不像平时白里透红，今天是白里透白。虽然辛语也说笑，但是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干净，多少有点隐忍。到辛语说要回家时，他知道她的状况已经非常不好，所以他不放心，就一直跟着辛语。

　　郭益新跑过去，扶住辛语，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知道人晕倒，可以掐人中试试，果然好使。

　　“好点了吗？需要去医院吗”

　　辛语头晕，身体乏力，还支撑不住自己，只好靠着他：“不用，就是低血糖。给你添麻烦了。我得稍微休息一会儿。方便把我放哪里坐一会儿吗？我眼镜呢？”

　　“在我这儿。”

　　这里确实没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前后都是围墙。前面大概100米的地方开始有店铺。郭益新一手扶着辛语，一手把两个自行车锁住，连推带踢挪到路边。

　　郭益新想背上辛语，辛语坚持说自己可以走，郭益新扶着她向店铺走去，他不能让她坐地上。

　　第一个店铺是理发的，郭益新跟人说明了情况，对方也马上帮忙，找了个稍微能躺下的地方，让她稍微睡会儿。老板让两个学徒去帮忙取车子。

　　老板告诉郭益新，前面有个卫生院，等她稍微缓缓，还是过去看看。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郭益新看辛语脸色好多了，就扶着她走去卫生院。

　　果然还是血糖低，再有来例假，人本来就需要补血，休息。大夫给泡了一杯红糖水，让辛语喝了，又让带了一袋回去。辛语又要了纸巾，去厕所处理了一下。郭益新付了钱，又把辛语带回理发店。

　　辛语这样，郭益新肯定不会让她自己骑车回去了。

　　俩人向理发店老板和学徒道了谢，并把俩人的自行车寄存到他们这儿。郭益新把俩人包背上，扶着辛语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往渔阳方向的汽车，搭车回去了。

　　因为大安总共离渔阳就五公里，基本上那个方向的车都过渔阳。这个车也是。

　　到了渔阳镇已经是帮忙，没道理让人帮忙送到家门口，所以俩人在渔阳下了车。这里离辛语的村子还有1公里的路程。郭益新坚持要送她。辛语说自己可以回，让郭益新回去。郭益新没办法，把她的包给她，看着她自己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辛语又回来，把手里仅剩的两块钱塞给郭益新：“你肯定没钱了，今天麻烦你了，赶紧回吧，还得坐车。”

　　郭益新确实没钱了，接过钱，看着她瘦弱的小身板：“你确定可以？”

　　辛语笑着说：“我都到家门口了，有啥不可以的。放心好了，你赶紧回吧”。

　　“你先走，我看着你进村了再走。你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不放心。”意思是不看着就不是人了，必须得看着。

　　“你明天不去学校了吧？”郭益新对已经往回走的辛语喊道。

　　“不去了，后天早上搭车去。”辛语转过身，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回答他，说完又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对他做了一个摆手的姿势。

　　郭益新在后面看着这个内心装得下所有的一切，背影却依然瘦小的女孩，鼻子竟然有点酸涩，也才发现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个女孩一直都被自己装在心里。

　　辛语则在想，身后的少年到底喜欢之前青涩的辛语，还是现在的辛语。

　　如果是以前的辛语，为什么上一世他们没有交集。如果是喜欢现在的辛语，那么这个男孩也肯定是个强大的人。

　　不过辛语希望他喜欢的是青涩的辛语，因为那个才是真正的辛语十六七岁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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