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玲珑（10）

美女不见了向可人很憋屈，好在看到同一美景的人不止她一个，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一同出了声。

        “那个美女姐姐应该是人吧？”

        “人有影子，鬼没有。”

        好好一句话怎么偏偏到他嘴里就变了味。

        在得到不爽的肯定回答后向可人的好奇心又一次发动:“既然是大活人，她看到我们逃什么啊？长得那么漂亮，自惭形秽的是我哎好不好？”

        江斯年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也不必那么自卑，我觉得你长得没那么寒碜。”

        如果换做别人夸向可人她或许还会有点飘飘然，可对象是江斯年，她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金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突然那么恭维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那么聪明为什么猜不出瞒着你的是什么事？”

        好家伙，搁这玩套娃呢。

        向可人懒得废话，直接伸向他袖口露出一角的书籍，轻轻一抽拽到自己面前。

        “什么绝世大宝贝藏了一路，我来看看。嗯……《如何避免中邪术大法精装版》”向可人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孙信廷这个老家伙暗中窥伺着自己，头皮一阵发麻，“我怎么感觉你的好心来得那么让人无福消受呢？”

        江斯年憋笑:“我也觉得你带来的情报同样让人难以消化。”

        听听，这是夸人的话吗？

        眼瞅着除了个美女什么也没见到，江斯年不以为然，又拽着向可人一路往回走。

        向可人被他的操作搞得云里雾里:“刚来就走你在搞什么啊！”

        “该看的已经看到了，不回去留着种地吗？”

        “哈？”向可人嘴巴开得老大，“你就是为了看那个不知名的什么美女吗？”

        江斯年嗯了一声:“不过是接着你的气运之子体质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到了。”

        向可人听出了其中端倪，挑眉道:“好啊，原来你的目的真的是看美女～那美女姓甚名谁，是什么来历，还不快速速招来”

        江斯年的回答大出向可人意料:“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比真金还真。”

        “不知道你找她作甚”

        “因为我不知道神药峰藏着她想要做什么。”

        对话陷入了死循环，向可人一时想不明白，偶尔间抬头看到碧海阁弟子们不停忙碌的模样瞬间顿悟。

        神药峰并不是主峰，可眼下聚集的弟子人数怎么看都超出一般状态了，加上从开始到现在不断冒出来的毒，那么多弟子又齐聚在神药峰……难道席蕴之口中的大战会与此有关

        人口密集之处不方便交谈，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御剑飞行去了相反没什么人在的地方——主峰山门前的师祖雕像前。

        不是亲眼所见向可人恐怕难以相信所谓的灯下黑有一天居然能在一派师祖雕像下看到实况。

        镜明真人背对着碧海阁的大门，手执长剑却未出鞘，朴素简单的衣着也难掩其超凡的气韵——可惜就是不给人看正脸。

        向可人原以为贵为一派师祖就算要营造神秘感，至少也得留下典线索引起后人的兴趣，偏偏镜明真人一丁点线索也没留下，除了矗立着的雕像几乎与查无此人无异。

        江斯年绕着雕像走了好几圈也没看出点门路，盯着没有雕刻的面部不知在想什么。

        向可人伸着懒腰，嘴里嘟囔:“师祖还真奇怪。”

        “师祖有什么奇怪的？”

        不属于江斯年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向可人也没看清对方是谁，下意识条件反射对着不明来客就是一击。

        “向师妹，拳下留人！”

        凌星岳喊了一声，脚尖点地退后两步避开了奋力一击，心有余悸道:“向师妹好身手！那么俊的功夫去铁拳门定能羡煞不少人。”

        把自己师妹往别的门派推，凌星岳这个大师兄的脑回路够清奇的。

        心中明白面前温和的大师兄并非简单角色，向可人收了拳施礼道:“不知是大师兄来了，多有得罪。”

        说着又把接力棒递到了看戏的江斯年手里:“江师兄，你就在旁边怎么不提醒我啊？”

        “哦，抱歉。”江斯年半真半假道，“大师兄来无影去无踪，非常人所能揣测，偶有疏忽……应该不会与我等一般见识才对。”

        凌星岳一听笑容僵在脸上，向可人则暗爽在江斯年嘴下吃瘪的终于不止她一个了。

        “咳咳，扯远了。”凌星岳生硬地把话题拽回正轨上，“向师妹既然有空参拜师祖雕像，想必我托付与你的事已然完成了”

        哦，原来是查岗的啊。

        向可人点点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凌星岳大喜:“你二师兄怎么说”

        “唔……”向可人端出纯洁无辜的姿态道，“我答应大师兄送信是不错，可大师兄没说让我去问二师兄要回复呀～”

        凌星岳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瞥见向可人捉弄人的狡黠小表情，哀叹道:“向师妹，我甜美可人，人美心善的向师妹，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向可人眼睛发亮:“这可是大师兄亲口答应的我没逼你哦～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一言为定咯！”向可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渐渐放下了心，将席蕴之的预言和盘托出，“二师兄看完信说，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有些事只能由自己承受，他人无法代替。还说今晚必有大战。”

        只听前半句凌星岳的表情还比较哀伤，一提到今晚大战，他的神情又一次严峻了起来。

        “今天晚必有大战。”凌星岳不明所以地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目光投向山门不知在看什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挨下来轮到大师兄帮忙啦！”向可人从善如流地把话语权递给江斯年，“我的请求就是请大师兄诚实地回答江师兄的问题，这个应该不难吧。”

        在旁边快睡着的江斯年来了精神，凌星岳却是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憋出一句“但说无妨”。

        江斯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出口第一个问题差点把凌星岳问到想逃跑:“药典楼里大师兄找的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凌星岳还想最后垂死挣扎一番:“你非得在这里问这种问题吗？”

        江斯年沉吟片刻道:“大师兄感到为难我就让半步好了，我不问那本书的具体用途，只问名字。”

        向可人无语望天，这就是传说中的让半步吗？凌星岳的脸都黑了啊。

        江斯年强硬的态度和一针见血的提问步步紧逼，凌星岳压根没有退路，只好压低声音说道:“那本书是《血玲珑》。”

        “嗯。”江斯年兑现承诺不再追问书里的内容，转而跳到另一个点上，“今晚的大战既然不可避免，在此之前能否请大师兄费神保我二人周全”

        “保你二人……周全”凌星岳仿佛听到了出生以来最大的笑话，表情要笑不笑一脸抽搐道，“江师弟，像你这般人才应该自有妙计才是，莫要开我玩笑。”

        “我不爱开无谓的玩笑。”江斯年坚持道，“安神散之计若非大师兄指点，我等尚且蒙在鼓里。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如何抵御摄魂铃之法还请大师兄指点一二。”

        “你在担心这个啊。”凌星岳莫名舒心了一些，又暧昧地笑着瞥向向可人，“师弟师妹感情好是好事，这事我当然要帮。只要汤药摄取的剂量控制在安神散的范围，以向师妹的体质不会受到摄魂铃半分影响。何况今晚的主角并非向师妹，江师弟大可不必在意。”

        江斯年挑眉，继续为其送上第二份惊吓大礼包:“今晚的主角之一我方才已经和向师妹见过了，哦，想起来了，另外两位主角向师妹正巧也见过了。”

        话说一半留一半，威吓的意味不言而喻。

        脑海里计算着今天见过的人们，向可人似乎猜出了其中的几道硬菜究竟是谁，心中也为自己偶尔欧皇过头的体质犯了难。

        银仙教和碧海阁的弟子们大战碧海阁管理层，这弄不好就是个灭派行动，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闹到这个地步

        越是随着剧情发展向可人越是觉得事情本身或许正如云月姣所述别无二般，但内里深层次的原因……可能真的只有师祖镜明真人洞悉一切了。

        凌星岳听出了江斯年话里隐含的意味，二度询问向可人:“向师妹，你究竟还遇到过谁了？”

        向可人不知如何形容那位不知名的漂亮姑娘，只好说道:“神药峰的空谷佳人，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凌星岳的表情何止是明白简直是震碎了三观，对上江斯年无可奈何的态度，他忍下仰天长啸的心情耐心道:“没想到向师妹的体质如此……特殊，也罢，左右今晚会有一场恶战，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他思索了片刻又吩咐道:“入夜后你二人不要入睡，我会前往向师妹的屋外守候，向师妹一如往常装作不知便好，至于江师弟，我另有要事相托。”

        凌星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江斯年，两人耳语了几句，江斯年虽没什么表示，但向可人能感受到江斯年身上蔓延着的沉重感。

        “别想太多。”江斯年收起令牌，难得努力哄着向可人，“你不是老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要去哪里？

        向可人伸手想抓住他问个清楚，脚上却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腿。

        凌星岳敛去了笑容，清澈瞳孔映照着即将来临的乱世:“一切将在今晚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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