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远洋贸易

“为什么我们要去索拉坎？”随着我们在神秘蔚蓝海面上空翱翔，蒂娅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的皮肤因日晒而微微发红，海水咸涩的气息弥漫在我们的感知之中。“维尔迪亚的作物超级贵。”
  昂贵自然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航海者必须在海上航行两个月，才能往返于维尔迪亚与索拉坎之间。而这不仅仅是因为路途遥远，更因为充满危险。神秘蔚蓝海这个名字源于古老的传说，据说这片海域中栖息着自寒武纪就存在的古老生物。这一点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我们在飞行途中，经常不得不让真力捕食那些能跃起六米高的大型攻击性水生生物，就如同水中潜伏的水雷一般。此外，在夜晚真力休息时，我们必须轮流使用神圣感知能力不间断地探测水域，以防来自三叠纪时期的恐龙将我们拖入海底。这是一片让人胆寒的地方。
  “索拉坎是一个热带地区，那里生长着四种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的作物，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取得。”我回答道，“放心吧，这笔投资会让我们收益翻上二十倍。”
  尽管埃尔德索恩正值冬季，但随着我们接近赤道，气温却逐渐升高。当我们抵达索拉坎时，正好赶上那里的夏季时节，可以享受海滩度假的乐趣，而此时埃尔德索恩的人们却要在严寒中煎熬。这种现象常被称作“候鸟式生活”，或者按我的说法：“人生赢家模式”。
  第十天，我们终于来到了索拉坎，飞越了生机盎然、色彩斑斓的瓦莱多雨林，仿佛有人把蜡笔融化在参天大树之上。穿过了这片区域后，我们此行的目标尽现眼前。
  “看到那些树木和田地了吗？”我指着一片农场和两棵人们正在采摘果实的大树问道，“那些树木和田地中种植的是乳木果、咖啡、可可和甘蔗。这四种作物将在任何战争中给我们带来优势。”
  “咖啡因、化妆品、巧克力。有了这三样东西，我就足以让维尔迪亚屈服。”我咧嘴一笑说。
  “它们能赢得战争？”蒂娅困惑地问，“怎么可能？”
  “因为它们具有让人上瘾的特性，人们会为了争夺这些资源不惜发动战争，”我继续解释道，“至少在我们的情况里，他们将会愿意亏本与我们交易来获取这些商品。”
  我并非夸大其词。历史上英国曾向中国大量出口鸦片，迫使两国之间形成双向贸易路线，这一切只是为了获得红茶中的咖啡因。由此引发的两次鸦片战争，单是对咖啡因的需求就导致了近百万生命的丧失，成为了现代史上的黑暗篇章之一。
  至于化妆品，“乳木果油和可可脂将会掀起一场即刻的革命。”我进一步说明，“现在人们使用的很多化妆品极其有毒有害。”
  通过提供更健康、优质的原料，我们可以颠覆维尔迪亚乃至整个市场的美容行业标准，从而确立不可替代的市场地位，间接影响经济和政治格局，就如同历史上的某些关键物资一样，成为驱动社会变革的重要因素。
  “剧毒只是轻描淡写罢了。”就像维多利亚时期的英格兰那样，索尔提斯王国的化妆品中，粉底含有铅，眼影使用砷化合物，而腮红和口红所用的朱砂则含有汞。甚至在面部散粉中还掺杂了高度放射性的镭元素。一看这些成分清单就知道，十九世纪君主们之所以看起来像是突然中了彩票、然后又挥霍一空购买城堡的乡巴佬，并不只是近亲结婚的结果那么简单。
  “人们现在还不明白，但一旦他们尝试了我们的无毒化妆品，就会迫切要求与我们达成贸易协议，进而充实我们的战略储备金。”我总结道。
  “你真是个恶魔。”莉萨嘲讽道。
  “我更倾向于称自己为有远见卓识的人。”我回应她。
  “那当然，你肯定会这么想。”她翻了个白眼。
  “那些是什么？”蒂娅指着正在从树上采摘如芒果般大小果实的农奴问道。
  “那些是用来制作巧克力的，会引发一场狂热。”我回答，“甜中带微苦，这种对比效果绝佳。相信我，为了它发动战争都值得。”
  “你认真的吗？”莉萨质疑道。
  “绝对认真。”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
  历史上充满了各种高效且堪称邪恶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而我计划把它们充分利用起来。当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你真聪明！”蒂娅再次激动不已，紧紧抓住我的腰，把头靠在我的背上磨蹭耳朵。
  “别再宠着他了，蒂娅！瑞克每小时只能得到一个鼓励拥抱……她根本没听。”莉萨叹了一口气，无奈放弃劝阻，转而欣赏起周围的风景。
  “我们就在这儿降落吧。”我对真力说，指向可可树与乳木果树之间的一片空地。
  就在我们准备降落之际，恐慌四散开来，农奴们惊恐万分地尖叫着逃命。毕竟，我们正骑乘着一只蓝色巨龙！
  “现在想要安抚他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最好别降落。”我说，“改变计划——让我们飞过森林上空。”

  真力服从了我的指示，飞越了森林。当她飞到树木之上时，我站在她的背上，一把将莉萨揽入怀中，吓得她乱踢乱蹬。“你到底在干什么  ?  !”她大喊。
  “做该做的事罢了。”我笑着，一边挥手施展法术，一边带着她从十八米高的树梢跃下，随着她的尖叫声穿过密林。“柔缓降落。”我口中念道，并挥手制造出一阵风，缓冲我们的下坠速度，确保我们可以安全着陆。
  将仍然心有余悸、颤抖不止的莉萨放下后，我抬头看向天空，高举起双臂。
  仿佛奇迹一般，一道璀璨的蓝色身影破林而出，直扑入我的怀抱。如今十四岁的我已长得更高，肌肉线条也更为鲜明。接住这位十七岁的猫女郎对我来说毫无困难。
  随后我又想，其实蒂娅完全可以独自安然落地，但她只是单纯地想投入我的怀抱，而我也欣然接纳了她。我珍视这个女子。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并深吸了一口气。这片森林散发着新鲜可可豆、土壤根系以及覆盖地面的食用菌类的独特气息。它犹如一座美丽而富有诗意的宫殿，半透明的树冠层投射出斑斓的光影洒落在森林的地面上。
  然而，这里高湿度的环境使得空气仿佛黏附在皮肤上，让人感到颇为不适。
  啪嚓一声。
  我们转向一侧，看到真力正穿越森林走来，脸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兜帽。
  “咔嚓！咔嚓！”身后接连不断的破裂声传来，我不禁叹了口气，转头看见一群手持长矛的人正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们是和平而来。”我看着他们，双手举起示意道。然而，他们并未回应，仍旧步步逼近，这让我苦笑起来。“哦，对了；我不会说维希尔语。真力？”
  真力向前跨步，面无表情地举高手，创造出一团巨大的蓝色火焰，喝道：“我々に屈伏するか、死ぬか。”
  那些工人惊恐得瑟瑟发抖，其中一名身穿红色腰布、有着深棕色头发的棕肤男子声音颤抖着大喊：“今すぐに去るのさ、さもなくば我々は攻撃を始めるぞ！”
  “你这是干什么？！”我愤怒地转向真力厉声道，“你说的是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我是说，‘要么臣服于我们，要么死’。”真力回答，“而他们说，‘现在就离开，否则我们将发起攻击’，这表明他们宁愿选择死亡。”“不，他们并不想死。”我低吼着抓住并合上了她的手，“如果他们攻击，我们会被迫反击。现在这样说……”我快速思考了一下，“抱歉我的维希尔语不熟练。我想表达的是，‘我们带来和平。我愿意展示我的强大能力，并以此示好。’”
  “为什么？”她问，“他们没有选择。”
  “我们希望建立贸易关系。”我叹气道，“这比让人们采摘和处理水果复杂多了。”
  真力翻了个白眼，收起了手中的火焰，然后用维希尔语对人群说道：“我々は平和をもって来た。诚意を示すため、我の伟大な力を展示するに至る所存ぜる。”
  那名男子突然怒喝一声，从远处将长矛向前一刺：“去死吧！恶魔们！”
  “他们刚才是说什么？”看到真力眉毛抽动，我问道。
  “他们一直在说，‘我要一个迅速且决绝的死亡’。”真力宣布道。不过，在我表示不解后，她又补充翻译道：“实际上他们是在称我们为骗子和恶魔。”
  这一番来回交涉持续了大约五分钟。最终，在我展示了一招风刃斩断十棵树的实力，并明确表达了我们希望与他们的首领对话以避免流血冲突的愿望之后，他们终于带领我们走出了森林，进入了一个军事风格的营地。
  “首领！这些外来者有重要之事需要商议。他们带来和平，无意挑起争端。”
  “我很不满。”我不满地嘟囔道，虽然我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从他们的卑躬屈膝和真力紧皱的眉头中，我已经明白了所有情况。
  这时，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女从一顶红金相间的帐篷中走出，头上戴着一块装饰着橙、蓝、棕几何图案的布料，深棕色的头发和榛子般的眼睛在光滑橄榄色肌肤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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