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两条路！

截教门下的阵法，素来繁复博杂。
  大致又能分作三类。
  一为宝阵，又名器阵，借法宝之利，布成凶险杀阵，大阵更象是这件法宝的增幅器，使其威能扩展百倍。比如三霄的黄河阵就是这种类型，一旦施展威能无穷。
  二为法阵，凭借自身秘法，再炼制相应的法器成阵，一样威能无穷。比如吕岳的瘟癀阵、再如十绝阵，皆是法阵。
  三为兵阵，以修士为道兵，按方位布成大阵，变化精妙，克敌制胜，不过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演练、布置方可成型。
  而最有名的兵阵，则是截教的万仙阵，集万仙之力，布绝世杀阵。
  以上三类阵法，以兵阵最难，宝阵最易。
  而通天教主的诛仙阵，一直都被认为是座宝阵。
  不光是截教弟子，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也是当年我得了四剑和阵图，只道真是宝阵，呵呵，却不料其中有误！”
  听到彩云仙的询问，通天教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诛仙阵……其实根本不是宝阵……”
  “那阵图原本就……”
  说到这里，他却顿了一顿，不曾再言。
  这诛仙阵图和四剑本是老师鸿钧道祖所赐，所以通天教主也一直不疑有它，照图炼阵，将其演化成一座宝阵。
  直到界牌关四圣破阵，剑失图亡，一败涂地。
  等到万仙阵破，他回转碧游宫，痛定思痛，却又极不甘心。
  再细心琢磨，才发现这诛仙阵的问题……
  “此阵绝非宝阵，也不是法阵、兵阵！”
  通天教主叹息着说道：“它本身集诸阵之大成，若定要安个名头，却该叫……剑阵！”
  “剑阵？”
  听到这个词儿，别说彩云仙子，就连旁边的萧吟也露出了狐疑之色：“难道以前……不是诛仙剑阵吗？”
  “以前……皆以为诛仙阵是宝阵！”
  通天教主看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解释道：“贫道也是这般想的……”
  说到这里，他微一皱眉，自己之所以会这样想，最大的原因，却是因为老师鸿钧所赠的诛仙阵图本身，就是一个宝阵，难道……
  他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其实此阵包罗万象，变化极多，即是宝阵，亦可为法阵、兵阵，借四剑杀气，自成大阵，可容万阵，皆化为剑……”
  通天教主越说越激动，用手一指，却见那空中诛仙阵的影像突然一变，无穷无尽的杀气自内中奔涌而出，化作一柄柄奇异的宝剑，分作四色，借大道之力在阵中来回涤荡。
  萧吟只看的心旷神怡，同时又庆幸不已，多亏自己的阴阳法目足够给力，踩在阵弦上，使整座大阵不曾发动，否则的话，真是小命难保啊……
  “吾这里有金丹一瓶，可滋补神魂，尔可拿回去好生温养……”
  此时，通天教主却将目光收回到了彩云仙子身上，终究是自己的门人，却也不能不看顾。
  “既不能入神道，就在碧游宫潜修吧！”
  这圣人看了门下弟子一眼，最后叹道：“你本是金仙境界，就算有榜文相扰，亦可长生不灭……”
  说到这里，他又瞧向了萧吟，张了张嘴，却最终摇头道：“你即然精于阵道，可在宫中参悟此阵，就算不能封神，地仙成就也不低了……”
  虽然这圣人动了收徒之念，但大劫中的遭遇，却让他着实心灰意冷，庞大的截教一朝散尽，虽然此子于布阵之道确有些天赋，不过……
  “咦？”
  那教主话还未完却突然一愣，再次仔细打量了萧吟几眼，最后讶然道：“你……有神光？”
  “正是！”
  原本听到他的话，萧吟正琢磨着该如何回答，才能说服其相助自己。
  虽然地仙成就确实不低，好歹也有三千年寿算，之后就算有天劫相扰，却也不是不能躲避。
  但内心深处，却终究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萧吟可以感应的出，这不甘之意并非出于自身，而是来自这具身体的一丝残念，甚至和手臂上的轮回树都带着几分关联。
  他隐隐感到，若不能夺回神位，将来这残念必会化为心魔，成为自己最大的劫数。
  不过，还没等想好怎么开口，那位教主的询问，却让萧吟感觉到一丝转机！
  他也不犹豫，当即把自己之前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关于轮回的事却没有透露，只说自己天生神目，发现那封神榜的名字都被人涂改过。
  让萧吟意外的是，对于“暗改封神榜”这件事，那位教主仿佛早已明了，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倒是彩云仙子听到此言，顿时满脸愤怨。
  “罢了，即然如此，贫道有两条路，萧道友可自行择之……”
  那位教主迟疑了片刻，再次开口。
  听他称自己“道友”萧吟心头一愣，看那圣人神情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随即醒悟。
  洪荒圣人不是人间帝王，无需称孤道寡以示唯我独尊，越是实力高深，实力显赫，越不需要处处与人不同。
  就算碰到一个凡人道士，他也会称其“道友”。

  但反过来，别说萧吟一个地仙，除了真正的圣人，就算灵霄殿上那位昊天上帝，敢以同样的方式称呼通天圣人，只怕立时就会受天地刑罚。
  再次恭敬施礼，萧吟小心开口：“请上清圣人明示！”
  见他执礼甚恭，通天教主心中微一点头，复又开口道：“这第一条路，便是你拜入我门中，做个记名弟子，贫道自会传汝上清正法，布阵之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才又接着道：“不过，你身上有神光，偏又不能封神，就算学了三清正法，神仙境界这道坎儿，未必就能过的去！估计地仙就已经到头了！”
  “额……”
  听通天教主说的明白，萧吟心中一阵踌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再次开口：“敢问圣人，这第二条路呢？”
  听到他的询问，上清圣人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反而嘉许的点了点头：“修仙之道，自当勇往直前，逆而向上，截取那一线生机，你有此心，不错不错……”
  说着，他还瞧了瞧旁边的彩云仙子。
  原来这仙子见萧吟有师不拜，还要问什么第二条路，正要开口劝说，此时闻听圣人之言，顿时醒悟：“若他真应了第一条，怕毕生修为就止于地仙了！”
  心境上的怠惰，就算真有突破神仙境界的法门，对萧吟也是无用了……
  “第二条路么，自然是替你夺回榜上之名！”
  通天教主再次看向萧吟，不待他高兴复又道：“不过……你要想好，贫道可不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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