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主角

　　伦纳德接替邓恩看守起了查尼斯门，而克莱恩跟着队长去拜访奥利安娜太太，昏暗的房间，高大冰冷的黑铁大门前只剩下了诗人和整理着笔记的亚尔兰两人。

　　“你是怎么想的？”没有了其他人后，伦纳德终于愤愤不平地开口质问，“你觉得那个只是运气好的家伙就是时代的主角？”

　　他扫了扫认真写着陌生语言的年轻人，语气急促地补充道，“他和你可不一样，你的特殊是显而易见的，有些人的秘密则更为隐晦，但他？我敢肯定，他完全没有什么特殊！”

　　亚尔兰收回聚焦在姓名上的视线，茫然抬头：“但是PC就是PC啊？”他完全不认为伦纳德应该、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质疑的。

　　诗人扯了扯嘴角，双臂抱在胸前，将背靠在椅子上。“你说的PC，究竟是什么？”他发出听起来满不在乎的声音，“我有十分充足的时间，可以听你仔细解释。”

　　一个PC应该有什么？亚尔兰从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将笔记本重新塞回次元袋，将手臂撑在桌子上，细细地思考着。

　　“首先，一个足够复杂的人设。”他列举道，“事实上，这一点你十分符合，你的外貌形象、性格包括人际关系都符合PC的标准。”伦纳德不置可否地点着头，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其次，一个足够特殊的特点，让他从人群中能够脱颖而出。”亚尔兰说，“不管是失忆、被卷入重大的事件、拥有惨痛的过去、被幽灵附身、或者受到奇异的诅咒，都可以成为一个合适的契机。他升级，噢，我是说成长的速度远超常人，并且有着轻易被卷入麻烦事件的体质。”

　　他没注意到原本放松的诗人身体僵硬了，伦纳德心跳加速，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似乎听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

　　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事实上，克莱恩有一种非常、非常独特的气质，我认为他和我是一样的存在。他似乎比其他人都要……复杂。”亚尔兰缓缓推断，“他肯定很快就会被卷入新的事件，你们所说的那次杀人案就可能是事件的起因，杀人凶手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他这时才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坐正身体眼神涣散的诗人笑道：“你有的时候也会给我这样的感觉哦？可惜缺少了足够将你与普通世界分隔开的特殊点。”

　　伦纳德失神了片刻，过了一会，他低声说道，“也许那只是你的错觉，而且，那件事情并没有所谓的杀人凶手。”

　　亚尔兰没有注意到诗人的声音不复之前的理直气壮。他只是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件？”

　　伦纳德摇了摇头，“这可能涉及到一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这件带诅咒的物品让两个年轻大学生诡异地自杀了，而克莱恩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人，这也是他唯一说得上特殊的一点。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也是因为你也已经是正式队员之一，也许很快就要和我们一同出任务。”

　　安提哥努斯家族，又是一个关键词。

　　伦纳德很快摇了摇头，补充道：“但是克莱恩的幸存很可能只是因为运气而已！并不是每一个诅咒都会在很短时间内爆发，我就见过几年后才酿出悲剧的故事。而且！如果卷入事件就能构成特殊的话，我们还是遇到过不少非凡事件的幸存者的，奥利安娜太太就是其中之一！”

　　亚尔兰微微点头，然后继续用着平常的语气说道，“也许只是幸运，也许有着更加特殊的地方。但是最后，一个PC必须要有目标，或者善于为自己寻找目标。事实上，克莱恩很坚定——不管他的初衷也许只是为了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挣脱这份笼罩在身上的雾霭，还是更加积极的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他今天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他看着沉默的诗人：“伦纳德，你的目标是什么？”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只余下角落的烛火忽明忽暗，没有给冰冷的铁门带来半点温度。而亚尔兰的神色从沉静逐渐变为深思。

　　我的目标……又是什么呢？我们接受委托，我们探索。我们战斗，我们收集战利品。我们完成任务，我们获得报酬。我们得到经验，我们继续前行。他本不应该对这早就印入灵魂的过程陌生，甚至产生疑问，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是这样吗？

　　…………

　　从活泼的姑娘罗珊那里了解到关于不眠者、午夜诗人、梦魇、窥秘人以及通灵者的部分信息后，本该就此离去的克莱恩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向罗珊询问着一个自己更为关心的问题。

　　“那位亚尔兰·哈雷森先生……你知道‘法师’是什么途径的序列几吗？”

　　如果真的和自己以前玩的游戏里那些会放火球、冰枪、奥术飞弹的强大法师一样，就完美符合自己想象中的强大非凡者形象了！

　　“哈雷森？”肉眼可见的，罗珊的脸皱了起来，“刚开始他昏迷被从圣赛琳娜教堂抬过来的时候我还担心过他，但他之后根本不愿意和我、或者奥利安娜女士有什么交流，整天只顾着跟伦纳德转来转去！一点都不懂礼貌！”

　　她凑近克莱恩，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也许根本不是非凡者！我一开始听伦纳德说，他和队长都以为他其实不是人类，而是古代造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啊？”克莱恩没有预料到能够听到这样的消息，目瞪口呆，片刻后他的声音稍显急切，“那队长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罗珊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连忙补充道：“不用担心，哈雷森先生只是不懂礼貌，或者，不懂普通人的礼貌。”她皱了皱鼻子，“我听说女神降下神谕说他不会对我们有害，否则队长怎么可能把他当成正式队员呢。”

　　克莱恩张了张嘴，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飘过，最终还是压下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只是呆呆地说：“那，那我也愿意相信他。”

　　他和罗珊面面相觑，片刻后，两人都在胸口连点四下，画出一个绯红之月。

　　“赞美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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