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始

“这呢这呢！”

        李诗情一边拉着许知月的手，一边向街尽头的年轻男子挥舞着手臂。

        来人身量硕长，面色白净，戴着圆眼镜。穿着也是普通大学生的穿着，白体恤驼色工装裤。

        肖鹤云看到李诗情，小跑几步冲到她们们面前，揉了揉李诗情的头。接着冲另一个女孩打招呼到：“你好，肖鹤云。”

        “你好，许知月。”她握了握肖鹤云伸出来的手，心里对李诗情的男朋友感到满意。

        许知月是李诗情的好闺蜜。一开始知道她从公交车上认识了个男朋友，下午就在一起了，她万分不信的，坚决地告诉她不靠谱。谁知道她异常坚定，说他们是过命的交情。许知月想起他们联手解决了公交车上的一个爆炸案，也就妥协了，但是许知月告诉李诗情，必须得让她见见，配不上李诗情可不行。

        她拍着胸脯说：“一定配得上我，他长的可像明星了。”

        百闻不如一见，肖鹤云果然长的还不错。

        “刘鹏呢？”

        李诗情探头看了看肖鹤云身后。

        “他一会就来，有个甲方比较难缠，我先来接你们去餐厅，等下他来汇合。”

        说着肖鹤云转身去拦车，李诗情拉了拉许知月的袖子，在她耳边道：“怎么样，还满意吧？”

        “勉强配得上你吧。”许知月小声道。反正在许知月眼里，李诗情是最好的姑娘。

        李诗情吐了吐舌头。

        一行人乘车来到嘉林市最大的商业街。正是暑假，人头攒动，一股股热浪向人们袭来。

        他们艰难地挤进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了餐厅。餐厅开了空调，迎面而来的凉意让大家舒服得叹了口气。

        “有预订，姓肖，谢谢。”

        服务员引大家落座。肖鹤云介绍道：“我和诗情常来这家餐厅。等会吃完饭，一点多的时候还有小提琴表演。据说是嘉林戏剧学院的音乐老师。”

        “大学老师应该不缺钱吧。”许知月垂眸吹了吹茶，轻呷了一口。

        “额…可能是爱好？”肖鹤云求助地看向李诗情，挤眉弄眼。

        李诗情偷笑，表示爱莫能助。

        这时，门开了，刘鹏急哄哄地冲到了肖鹤云旁边，一屁股坐下：“抱歉抱歉哈，来晚了。”

        大家一起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着急。肖鹤云给他倒了杯水，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喘气道：“那甲方真难缠得很，肖鹤云都把暴力情节删了他们还不停挑刺。关键是挑来挑去都那几个问题…”

        许知月抽空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四十。这时她的脖颈后吹来一阵暖风，和冷气对冲几乎感觉不到。两个男人的步伐从后面传来，一个沉稳轻缓，一个带了点急促。

        许知月看见左前方的肖鹤云抬头，眼睛突然睁大，推了推她旁边的李诗情的手。他们的手本来就各自在身前的桌子上放着，这回便紧握在一起了，李诗情回头，小声道：“张警官？他怎么在这。还有小江警官。”

        刘鹏挠了挠头，说道：“谁？”

        “不知道有没有在执行任务，最好还是不要打招呼吧。”肖鹤云抿了抿嘴道。

        李诗情点点头。

        果然，两位警官路过他们，目不斜视地向前走。以张警官的洞察力，不可能没发现这里有熟人。只可能是不方便说话，才没有相认的。

        李诗情和肖鹤云松了口气，转头，许知月和刘鹏正疑惑的盯着他俩。

        “…执行公务呢…”李诗情反应比较快，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把手指放到嘴巴上比了比。

        总不能说他俩对张警官的威严都有点ptsd了吧。

        张警官的到来让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可能肖鹤云和李诗情不自知，但他们的动作变得局促，也没有再大声说话了。刘鹏没有注意到，还是如常地聊天。

        许知月小声地附和着他们，也没表现得太奇怪。

        十二点五十九分，许知月看见张警官叫来服务员，续了杯茶水。由于两桌离得很近，许知月听见他说：“你好，请问这里的小提琴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很快了先生。陈老师一般一点十分左右就到这里了。”

        服务生笑着道：“您先喝水。”

        “谢谢。”张警官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大叔一般和蔼，接过水杯道：“辛苦了。”

        许知月看了看表，指针指向一点零四。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其他三个人正聊的开心，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凑到李诗情耳边说：“诗情，我去个卫生间。”

        李诗情点点头道：“用我和你去吗月月？”

        她拍了拍李诗情的肩，示意她坐好，自己去就行。路过张警官和江警官时，江警官微微抬头，而张警官似乎没有注意到许知月，给江警官夹了一筷子菜：“尝尝这个。”

        许知月左转右转来到卫生间。卫生间后面有一条安全通道。她烟瘾犯了，从口袋里抽出根棒棒糖，撕了包装含到嘴里。在小小的安全通道口踱步，而背面是服务生们的更衣室。

        一点零六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人背着小提琴盒子，散落的刘海上满是汗水。他焦急的叫到：“让一让让一让！”

        许知月点点头侧过身礼貌的让开。更衣室的门砰一声被合上。许知月把棒棒糖在嘴里翻了个个，转身把安全通道的门插上了。

        张成和江枫起身，问最近的服务生：“你好，卫生间在？”

        小哥热情的欠了身道：“我带您去吧。”

        “不用。我们自己去就行。”张成摆了摆手。

        肖鹤云和李诗情见张成和江枫起身了，频频向那个方向望去。许知月的身影出现在尽头，和两位警官擦肩而过。李诗情招了招手：“月月！”

        “没事吧月月。”李诗情拉住许知月的手，有些焦急。

        “能有什么事？”许知月安抚地拍了拍她，一边笑得有些疑惑。

        李诗情摇了摇头，松了口气：“没事就行。我们一会吃完饭去玩剧本杀，你有没有想玩的主题？”

        许知月摇了摇头：“我都可以玩。”毕竟我差不多都玩过。许知月心说。

        李诗情兴致勃勃地同肖鹤云和刘鹏道：“月月玩剧本杀特别厉害。正好肖鹤云也总是剧本杀的mvp，你们俩可以pk一下。”

        正好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肖鹤云抬手叫服务生结账。这时舞台后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砰声，像是什么东西打在木门上的声音。服务生正向他们走来，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即又扬起了微笑：“一共消费308元先生。”

        结账后一行人起身向外走去，而李诗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

        肖鹤云搂住李诗情的后脑勺，在她耳边安抚地摸了摸：“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许知月比李诗情稍微高一点，也搂了搂李诗情的肩膀，李诗情攥住许知月的手臂，抿了抿嘴。

        希望张警官和江警官会没事。

        虽然从循环出来了，但是原来两次循环中，一次张警官牺牲，一次小江警官牺牲，都给李诗情的心里留下了非常痛苦的回忆。对于李诗情和肖鹤云两人来说，张警官和江警官已经不再是完全的陌生人，也不再是在小黑屋里审讯他们的那两个严肃，令人感到压迫的警察，而是有血有肉有担当有情义的长辈和朋友。

        许知月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李诗情也没有跟许知月说过他们的循环。

        但是许知月也知道张警官是一个好警察，尽管…她有时并不同意张警官作为警官的程序正义的观点。

        时间回到中午一点零六分。

        许知月把安全通道的锁插上以后，咬牙嚼碎了棒棒糖上甜腻腻的糖块，然后把纸棒扔在了垃圾桶中。张警官和江警官马上就会过来，她快步走出走廊。

        回到嘈杂声不断的大厅，许知月和张成、江枫擦肩而过。张成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隔壁桌和李诗情、肖鹤云一起吃饭的小姑娘。小姑娘一米六几，身材纤细，扎着高马尾，一双杏眼灵动有神。从气质来看很适合和李诗情做朋友，是差不多一个类型的女孩。

        警察这个职业让张成在见到每个人时，不由自主的为她进行侧写。他越过女孩，没有再仔细观察，而是准备完成一个紧急任务。

        今天中午10点刚过，有人报警说，在五中学旁边的小区垃圾桶里发现了人体组织。报警人是小区里常住的流浪汉，他像往常一样，在垃圾桶里翻一些瓶瓶罐罐去卖钱，却在翻一个黑色垃圾袋，垃圾袋打翻掉出来了一根手指。流浪汉惊叫一声，没敢再看。

        警察赶到时是10点15分左右，检测了现场的环境，在垃圾桶内还发现了一些碎肉。于是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在小区中的十几个垃圾桶内都找到了人体组织，而且其中一个袋子中有半袋未烧完的衣物和一个学生证。学生证在衣服内侧口袋里，很可能是凶手没有发现这个身份证明，所以没有取出。

        王媛。

        这位名叫王媛的女生前天就失踪了。他的父母打电话报警，声称女儿去自己的老师家补课后就杳无音信，他们打电话问过老师陈淼，陈淼说王媛在他家补完课后就离开，而警察调查监控也拍到了王媛从陈淼的小区家出来，一路回到自己的小区。小区是第五中学旧校区旁的旧小区，没有监控。

        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警察还在继续走访调查。

        但是王媛的尸体现在在自己的小区被找到。紧急送去刑侦支队调查后，法医在王媛的断指中检测出了人体组织，不属于王媛自己，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王媛是一个学生而且是高中艺术生，她的身边除了自己的老师陈淼，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男人。杜局决定紧急抓捕陈淼。陈淼十一点就来到餐厅，给餐厅老板的女儿在地下室上课。为了不打草惊蛇，警察没有疏散人群，而是准备在陈淼从后门去更衣间时动手。张队带着江枫进餐厅部署，其他人在餐厅外便衣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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