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2章 30

资本的效率是极高的,  在葛朗台老头定下蒸馏炉，设备厂在一个月之内就完全的送货上门安装调试好了,  而请的白兰地酿酒师,  是发在巴黎的报纸上的招聘广告找来的。

        在招聘那日，一共来了十二位酿酒师，葛朗台老头在庄园门口神气急了，一番招聘的流程下来，葛朗台老头谨慎的选择了一对师徒,  他们是从白兰地最有名的雅马邑地区来的，因为原先的酒厂老板去世而继承人挥霍把酒厂卖了，他们才失业重新找酒厂工作，到了巴黎看到报纸上有招聘广告,  就来了。

        其他的酿酒师也有从雅马邑地区来的，但是这对师徒讲述的经历，让葛朗台老头联想到以前自己想过的“可怕的身后事”，所以他权衡之后选择了他们，找来克吕旭公证人签好合同，酿造白兰地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晚上的时候,  吃完饭，葛朗台又开始叹气哭穷，并且还说原先的酿酒师的妻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生病，还连累了我的葡萄。我今年多花了那么多钱……”

        “所以爸爸，我以前说的‘身体健康、活得长久才能赚更多的金币’一点都没错吧。”欧也妮借机说。

        “是呀,  还好我们家的身体都硬朗的很，从不生病。”葛朗台老头像是忘了去年冬天他的太太就生病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注意一旁的葛朗台太太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老爷，我们该去探望一下原先的酿酒师吧，帮他的妻子祷告，如果他的妻子和我去年一样，或许我们的法子可以帮他。”

        “怎么会一样，又不是一个时候，我们现在葡萄园里的活计那么忙，哪有时间！”现在是五月份底，葡萄开花结果长势快的时候，这时候要多浇水，有些还要修剪花序、架上篱架。反正就是很忙，虽然这些都是雇来的农民干，但是葛朗台老头在田间地头也不会闲着，监工也是很忙的！

        “那是你的事情，我和欧也妮一起去就好，舍恩给我们酿了那么多年的酒，我们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为他做。”葛朗台太太说，要是去年这个时候她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在女儿的示范“反抗”之后，葛朗

        台太太越发大胆起来，像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了。

        “是呀，爸爸，如果舍恩太太好了，等三个月后，我们还可以酿原先的酒。”

        “那我这白兰地的蒸馏炉不就白买了！”

        “爸爸你忘了酒渣也可以酿白兰地，我们还可以收别人不要的酒渣来酿，总不会让它成为摆设的。”

        “我想想，我回房间想想。”葛朗台老头说着，回到他的房间那个储存着他的金币的密室，在密室的桌子上用笔在纸上计算着，“原先的酒产量这样就不会变了……这些酒会有这么多的酒渣……我瞧瞧一桶白兰地要多少……啊，我的这些可以酿50桶，索莫今年的葡萄酒产量……我用两法郎收一桶酒渣……至少能出200桶白兰地，不错，不错，这样不用三年后，今年我的蒸馏炉就能回本了。”

        葛朗台老头很满意的将计算的纸吹干，放在他的柜子上，每次计算完他都会留档，以方便下次计算。

        葛朗台老头一共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葛朗台家的三个女人，已经在厨房商量，明天拿什么东西去舍恩家看望了。因为身为最了解葛朗台老头的人，葛朗台太太知道自己丈夫准会答应的。

        本着葛朗台家不花钱的原则，最终决定拿了两包一共三十根蜡烛，能让人提神的薄荷糖，娜侬说她会连夜做些葛朗台太太生病的时候吃的姜糖饼干。

        虽说“食疗”这种土办法在大病上是不行的，花钱请医生看病才是正道，但是吧，现在西方医术那水平……那是“放血治百病”“不洗澡防病”“活不活是上帝的旨意”的时代，欧也妮写下了裴日冷医生的联系地址，准备到时候给舍恩先生。

        舍恩先生家住在卢瓦尔河下游，和去巴黎的路相反。第二天一早，葛朗台老头大手一挥，“慷慨”的让自己的太太和女儿去看望生病的前员工家属，然后继续忙他的葡萄园，昨天计算的结果让他今天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舍恩先生虽然给葛朗台家酿了多年的酒，但是他的年纪不算老，刚过五十岁的门槛，太太也是四十出头，以前每年舍恩先生来葛朗台家酿酒的时候，舍恩太太也会一同前往索莫，在葡萄园里做些活计，和葛

        朗台太太也是熟悉的朋友。

        看着去年还健朗的朋友现在躺在病床上，葛朗台太太握着舍恩太太的手，就哭了，“圣母玛利亚，我的朋友，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来看我，葛朗台太太，我这病……开始不过是去年冬天的小感冒，倒也是好了，但是总是反复……”舍恩太太强撑着精神说着。

        “请医生了吗？这样总要请医生来看的。”

        “请了的，医生来放了两次血，然后就让多躺着休息，我白天还好，晚上的时候，就会咳嗽到完全睡不着。”

        欧也妮身为晚辈，在一旁听到这里，心里吐槽道：“放血，老西医疗法了……”

        “啊，去年冬天是比往常冷的，我去年也感冒了，舍恩太太，让给我看病的医生来给你看看吧，你会很快就好的。圣母玛利亚保佑你。”

        “真的吗？太感谢你了，本来你来我就很高兴了，我原本已经等着上帝的召唤了，看来上帝还是想让老玛拉在葡萄地里多忙活几年。”舍恩太太看到了希望，而欧也妮把裴日冷医生的地址给舍恩先生，舍恩先生马上去请人，这里离索莫并不远，两个小时后裴日冷医生就背着他的药箱来了。

        而看诊之后，裴日冷医生说：“有些拖得久了，不过还能补救，这种薄荷药丸，每次咳嗽的时候含上，不过一天不能超过6次，病人在的房间要采光，白天全天都在阳光底下最好的。还有洗澡，把感冒的细菌洗掉，晚上睡觉之前喝一大碗用姜熬制的浓汤，不要放糖，也不要放盐巴，裹好被子，关紧窗户睡觉，如果这样一周还没好转，那就再来找我。”裴日冷医生治感冒及相关疾病都是这一个套路，不过也确实是有用的。

        说完这些最后，裴日冷医生依旧是要诊金，不过这次他没有卖温度计，他是知道什么样的家庭买得起，什么样的家庭没必要买的（葛朗台老头：感觉被骗钱了！），所以只收了十法郎。这些钱舍恩家还是出得起的，而且比他前两次请的医生便宜又可信的样子，他去请医生的时候，坐的是葛朗台家的马车，马夫和他说了这位医生在索莫如何的有名。

        欧也妮和葛朗台太太都为舍恩太太高兴，她们把带来的东

        西放下，然后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准备回索莫——她们本来就没有留宿的打算，舍恩家也没有容留的房间。

        舍恩太太非常感激，说等她好了一定和先生去索莫，“老爷也期待你们来索莫，我们会像往年一样在葡萄地里度过一个快活的秋天的。”葛朗台太太最后拉着好友的手说，她最后才“想起”自己丈夫的嘱托“让舍恩好了就快来索莫酿酒！”

        欧也妮她们正好和医生一块儿走，而裴日冷医生是自己骑着马来的，而他又是眼馋葛朗台家的骏马很久了，所以，在回去的路上，由裴日冷医生的马拉马车，而裴日冷医生骑上了心心念念的骏马勃列东。

        （裴日冷家的马：不是，主人，为啥我变成了拉马车的马，我赛马的尊严呢？骏马勃列东：兄弟，我曾经也是赛马，那就在去年……）

        舍恩太太是在两个月之后好的，然后和先生一起来的索莫，看到自己的老伙计，葛朗台老头像是所有的老板那样对核心员工一样的热情和关心，连说好几遍“好极了”，“我们能继续奋斗了”，“上帝保佑你们”，给他们安排的屋子也是最好的。

        对老员工的热情，让新来的做白兰地的酿酒师师徒有了危机感，虽然老头对他们说，他们只管酿好他们的白兰地，他不会亏待了他们。

        但就是这样的“鼓励和安慰”的话，让新酿酒师在酿酒的时候卯足了劲儿，师傅那位还把在原先工作的酒厂中藏私的酿酒方法在葛朗台这里也用上了。

        而来到索莫发现请了新的酿酒师的舍恩先生，也是有危机感的，加上自己太太的病治好多亏了葛朗台家，所以也是非常有干劲儿，所以，在今年葡萄收获的季节，葛朗台家葡萄园那是热火朝天，都不用葛朗台老头这个监工怎么监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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