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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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皆是一愣,来人一身华贵的宝石蓝锦缎,眉宇匆匆,正是尚书之子——沈楠。
为了预防不测,在来冷燃城来龙义殿的同时,幽兰已经偷偷去求助大皇子冷离尘,谁知出现在这里的竟然会是沈楠。尽管沈楠与冷离尘的关系十分要好,和冷燃城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私闯龙义殿,见到这一幕,冷燃城眼里的阴霾骤然消失,她只是无力的眯着眼,喃喃道:“楠哥哥…”
见来人是他,冷成殇将铁签骤然拔出,冷燃城又是吃痛的一声闷哼,不过好在铁签并没有旋转,只是在她手腕上刺了个血洞。
“大胆沈楠,擅闯龙义殿,尚书府的日子过的太安生了不成?”
面对着皇上的愤怒,身为臣子的沈楠并没退缩,只见他焦急而不慌张的跪在地上,一席话大义凛然:“皇上息怒,公主千金之躯,断然受不了这样的刑罚!”
本就愤怒的冷成殇,听沈楠开口就为冷燃城求情,自然更是恼怒三分:“放肆!朕管教女儿,岂容你个外人插手,来人,沈楠私闯龙义殿,拉出去杖责八十!”
按着冷成殇特制的板子,杖责八十的概念,即便是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也会痛不欲生、奄奄一息。冷燃城立刻道:“父皇!此事…与楠哥哥…无关…”
听了这话,冷成殇抬手轻轻抚摸在冷燃城的头上,这画风很美好也很温馨,谁知下一刻,冷成殇忽然死死的扯住冷燃城的头发,他的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冷燃城拎起。
“皇上!”
沈楠心里一紧,冷成殇居高临下的看着手里的冷燃城,脸上的笑意格外狡猾阴沉,冷燃城被扯得很痛,只听见冷成殇的声音幽幽传来:“楠哥哥?叫的如此亲切,我的好女儿,你不想和亲,莫不是因为他?”
沈楠与冷燃城的关系十分要好,私下里冷燃城一直称沈楠为“楠哥哥”,谁知方才一时情急,竟然在冷成殇面前说了出来,这句话本来没什么,可是放在当下的这个情境中,无疑就是一道催命符。
“父皇明鉴…女儿只是…不想牵连无辜…”
话音刚落,冷成殇已经愤怒的将冷燃城摔在地上,手上还残存着几根冷燃城被扯断的发丝:“九公主疯了,沈楠迷惑公主,拖出去杖毙!”
冷成殇阴阴狠狠的下了命令,立刻就有人上来将沈楠拖走,冷燃城忽然慌了神连忙挣扎:“你们放开他…!”
沈楠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在冷成殇面前一切都是徒劳,他虽然被暗卫拉了出去,却依然不忘为冷燃城求情:“微臣死不足惜,只求皇上不要为难公主!”
冷燃城本就只撑不住了,此刻更是摇摇欲坠,苍白的脸色有些慎人:“父皇,此事与他无关,你放过他!”
不知道为何,自己徘徊于生死边缘的时候都不曾担忧,但是眼见沈楠被拖了出去,冷成殇又毫无动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冷燃城竟猛的挣开束缚她的两个暗卫,只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只是刚刚挣脱了暗卫,就已经体力不支的倒在冷成殇的面前,她唯有伸手死死的拉住冷成殇腿前的衣袍,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她拽着冷成殇的衣袍,手腕上的血迹在冷成殇织金的龙袍上晕开,冷燃城低着头,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女儿有办法让北穹退兵…只要放了楠哥哥……”
龙义殿外,幽兰来回不停的走动着,已经许久了冷燃城仍旧没有出来,殿内时不时还会传来阵阵的惨叫,就连前来说情的沈楠也被人拉了出去。幽兰紧紧的握着手,正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龙义殿的门悄然打开,穆玄英走出来交给幽兰一个几乎浑身是血的冷燃城,冷燃城的一只袖口已被染红,顺着指甲似乎还不断向下滴着鲜血。
幽兰见状吓得不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冷燃城软弱无力的倚在幽兰身上,穆玄英转身要离去,冷燃城忽然叫住了他:“穆公公…”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穆玄英脚步一凝,转过头来问道:“九公主有何吩咐?”
冷燃城费了好大力气才向前一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楠哥哥他…”
“皇上既然已经答应公主,沈公子的命自然就掌握在公主手上,他到底是死是活,这还要看公主的本事。”
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幽兰茫茫然然的看着这一幕,穆玄英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昭阳殿里幽兰已经请过了太医,又帮冷燃城上了药,仅是看着一块青一块紫的伤痕遍布全身,就连上药的宫女都不由一阵唏嘘,冷燃城一直昏睡着,直到夜里才逐渐苏醒。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又想起她身上的伤口,幽兰只觉得心里无比的酸痛,几乎哽咽着说道:“公主…您可算醒了,打成这个样子…一定很痛吧。”
幽兰抽抽涕涕的说着,冷燃城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复,她似乎对一切都没有了感觉一般,只是颓然的睁着眼,目光发散如同空洞一般的看着床边的纱幔,脑海里浮现的是冷成殇对她说的话。
“亲情那东西只会妨碍朕,你只不过是朕的一枚弃子。”
冷成殇这话说的冰冰冷冷,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进她的心里,其实她早就想到了不让自己和亲的办法,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说了句不想和亲,冷成殇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对她用刑,并且从始至终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冷成殇的所作所为已经令她心如死灰,若不是不想连累沈楠,恐怕以冷燃城的脾气,哪怕是被折磨死了也断然不会说的。
那可是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
瞧着冷燃城这个样子,幽兰的心更是揪紧了三分:“公主…”
这一次冷燃城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只是声音十分微弱的开口:“退下吧…”她轻轻合上了眼,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她的眼角流入鬓间,虽然并不放心冷燃城,但是犹豫一番后幽兰还是退了出去。
冷燃城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她的脑子里很乱,对每件事都十分麻木。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她的胸口传来,疼痛很快蔓延了全身,然而她并没有拿出那个瓷瓶,因为她很清楚这并不是血凤,而且盅。
她为冷成殇出谋划策,冷成殇担心她会跟自己耍心眼,于是就给自己的亲女儿下了盅!
冷成殇的毒盅十分奇特,毒盅从小便用冷成殇的血液浇灌,长大后只听从冷成殇一个人的命令,他可以依靠自己的心神随意控制毒盅,只要他愿意,他只要动动折磨人的想法,被他下了毒盅的人立刻就会痛入骨髓、生不如死。
或许是冷成殇想警告冷燃城,也或许是他的气还没有消,即便是在夜里他也不放过深受重伤的冷燃城。冷燃城痛的瑟缩成了一团,她双眼紧闭,侧着身缩在床上,剧烈的疼痛害得她浑身发抖,几乎想将自己撕裂再取出那只不听话的毒盅。
就在这时,遮挡着月光的纱幔突然被人拉开,若惜的声音悄然传进她的耳朵:“怎么回事?”
冷燃城好不容易才睁开眼,若惜的身影映入眼帘,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明显,但是恍惚间似乎感觉的到若惜的担忧。
“若…惜……”
她看了一眼若惜,微弱无比的开口,随后便没了睁着眼睛的力气,若惜的目光一凝,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这不是血凤所致,有人给你下了盅?”
冷燃城没有说话,只是昏昏沉沉的瑟缩着。虽然血凤发作时也是从心口发出疼痛感,但是却并不会让人疼痛至此,这样的折磨他人心神,唯有盅,并且唯有毒盅。
这样想着,若惜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好大的胆子。”
他伸出手想要将冷燃城扶起来,然而就在他刚刚碰到冷燃城的时候,冷燃城忽然吃痛的一声喊,随后便反射一样的躲开。按冷燃城目前的样子来看,她还不至于分不清谁是谁,况且若惜已经与她接触一段时间了,她不会本能的产生这么大的抗拒感,除非…
“你身上有伤?”
冷燃城并没有看见,此时若惜的脸色已经阴沉无比,他一挥手,冷燃城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坐了起来,她强压住疼痛问道:“你这是…”
冷燃城背对若惜而坐,若惜没有回答,见她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若惜当机立断将她定住。就在冷燃城茫然的时候,只觉得腰间固定用的衣带被人解开,她只在贴身的衣服外罩了一层寝衣,见到这一幕她连忙道:“你做什么…放手…”
冷燃城的反应已经算得上剧烈了,然而若惜似乎对比毫无感触,衣带几下便被解开,谁知这还不够,冷燃城只觉得自己的衣物先是被扯开,随后逐渐被蜕下,只是转眼间整个香肩显露无疑,冷燃城大惊,她几乎汇聚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若惜住手!”
今夜的夜色有些昏沉,无边的黑夜里只有一轮残月隐隐约约的闪烁。冷燃城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喊住若惜,却觉得整个心肺都在都在因痛颤抖。
若惜的脸色有些发黑,人间的人类就是这么麻烦:“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趁人之危,毒盅在你身体里,若不将衣服除去,根本看不到它的踪迹,你背对我而坐,我保你不会有事,但如果你乱动,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不要怪我。”
被人误解,这滋味并不好受,若惜的面色有些深沉,他伸手想要继续除去冷燃城的衣物,谁知冷燃城忽然道:“我不要你帮我…”
若惜的动作一凝,他蹙了蹙眉,冷燃城语气十分虚弱,但是却十分讽刺与悲凉:“你若是真想帮我…就不要管我…让我好好记住这痛…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抱有任何幻想…”
她说不但的可怜,更是极尽悲凉,冷成殇这次彻底把她伤透了,在冷成殇亲自对她用刑的时候,看着自己血液一点点流淌,她甚至还奢望着自己的父皇能够给她一丝怜悯,可是直到最后她才发现是她太天真了。冷成殇几乎把她折磨死,后来为了听她把计划说完,冷成殇干脆叫人给她灌下一碗参汤提着那口气,这才令她不至于那么快的昏迷过去,再后来冷燃城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而为了防止她反悔,冷成殇竟然又给她下了毒盅。
听冷燃城这样说,若惜的眉头锁的更深了些:“这可是毒盅,不及早去除便会危及生命,你可想清楚。”
生命不生命的,她冷燃城早已不在乎,心如死灰,又有什么可忌惮的:“他只是…不放心这次的计划…一旦计划成功就会放了我…我还有很大的价值…他不会折磨我太久…”
听到这里,若惜心里似乎下定了一个结论,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他?冷成殇?”
能有如此能耐又如此心狠的,除了冷成殇,恐怕世间也没有几个人。即便他若惜也是个狠角色,甚至有些手段比冷成殇还要狠上百倍,但是他还不至于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下这样的狠手,在这一点上,若惜还真是“甘拜下风”。
“你可以选择记住这种痛,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你现在很虚弱,无论如何也该让我帮你止痛。”
若惜如同下命令一般的说着,容不得一句反驳,冷燃城张了张嘴,若惜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便立刻道:“你若是再租拦我,我也不会顾及你。”
见冷燃城终于不再反抗,若惜的面色才有所恢复,他将冷燃城的衣服穿好,随后帮她运功疗伤。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冷燃城身上的疼痛就已经消失。
若惜解开定身法,突然之间没了外力的支撑,冷燃城一头栽倒在若惜的怀里,她身上都是伤,若惜只能十分轻柔的扶着她的双肩,任由她倚在自己的脖间,靠在自己的胸膛。
“我已经帮你止住了疼痛,你安心休息就是。”
冷燃城没有回话,只是双眼紧闭的“嗯”了一声,若惜扶着冷燃城躺好,替她盖了被子,随后又是轻轻一吹,灭掉了床边的一盏烛灯。见冷燃城依旧昏昏沉沉的,若惜刚要离去,谁知冷燃城忽然睁开双眼,声音微弱的叫住了他:“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这句话一出,就连冷燃城自己都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若惜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分量,人家已经无条件的医治了你,你又凭什么要求人家。若惜转回身看着冷燃城,冷燃城的发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是那样略微凌乱的散开,虽然与刚才比起来她的面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但是双唇却依旧惨白如纸。
正当冷燃城为自己说的话而懊悔的时候,若惜忽然漏出一抹温暖的微笑,他动作轻缓的坐到冷燃城的床边,没有半点犹豫,就连声音更是少见的柔和:“好,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轻轻握着冷燃城被刺伤的那只手,冷燃城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指尖缓缓流入,心里竟踏实不少,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的入睡。
“谢谢你…”
说完这一句,冷燃城再次合上双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随着冷燃城一点点睡过去,若惜脸上的温和笑容逐渐散去,直到最后只剩下了无尽的阴霾与冰冷。
“冷成殇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想杀了他。”
他只是离开了一天,冷燃城竟然伤成这个样子,若惜的语气变得愈发阴毒,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除了个别几个与自己亲近的人,对待其他人,他的狠毒与冷成殇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冷成殇在南苍一手遮天,但是对于他若惜来说,想要杀了冷成殇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
若惜收了收眼里的阴沉,他压低身子凑近冷燃城几分,目光中夹杂着些许无奈:“如果我真的杀了他,你是不会原谅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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