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p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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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总有大人会问长大了想干什么这样的问题。詹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想做个魁地奇明星，意料之中的答案。莉莉呢，似乎是说过想成为救死扶伤的治疗师。比起这样明确的回答，西里斯只是满不在乎地说，只要离开家自力更生就行。

        随后问题传到了瓦莱丽这边，她低着头，稍稍沉思了一会儿。那时西里斯对这个女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她好像魔咒课成绩还不错，但魔药一团糟，跟在莉莉的身后看起来并不起眼……

        本以为她大概会说一个没什么意思的答案，却没有想到她有些怯怯地抬起头说：我有点想当个傲罗。

        哈？完全不适合吧。年幼的西里斯心里默默吐槽着，但却突然想起瓦莱丽沙菲克私底下被斯莱特林学生欺负的时候，她会还手打回去。

        也是，毕竟也算个格兰芬多嘛。

        ……但大概在场的所有人谁都不会想到，二十年后那个怯生生地说着想当傲罗的女孩和当时最张狂的西里斯布莱克一起，像两个黑巫师似的认真地讨论着怎么把一个傲罗打晕了然后冒充他去偷傲罗指挥部的秘密资料。

        他们最终选择了之前押送过程中弄丢了彼得的德力士下手。尽管他说起来也是考核成绩优异的正式傲罗，但在瓦莱丽看来，已经入职好几年的他总是对自己过于自信，在实际行动中却好像新人一样天真。

        西里斯自告奋勇地表示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晕德力士把他捆回来，尽管瓦莱丽本觉得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已被魔法部知晓这一点多少有些风险。但西里斯还是成功的以黑狗的姿态悄悄跟踪了两天没遭到怀疑，顺利逮到了机会拿下了独自行动的德力士。

        “说真的，我觉得英国的傲罗已经完蛋了。”西里斯带回了自己的战果得意洋洋地对瓦莱丽说道，好像一只摇着尾巴等待夸奖的大型猎犬。

        要不是身高的差距，瓦莱丽真有种想伸手揉一揉他头发的冲动。“毕竟是战后加入的家伙……他们碰到最大的事儿估计就是你逃狱吧。”

        “嗯哼。”西里斯用鼻腔冷笑了一声，“现在傲罗招的人就这水平，当年还开除你，他们现在怕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么说来，瓦莱丽忽然想起母亲似乎确实有提到过斯克林杰想和她再见面谈谈这件事，不过被她下意识地回绝了：“算了吧，已经自由惯了，上班是不可能再回去上班的。”

        随后瓦莱丽拔下了德力士的头发，投入了西里斯提前准备好的复方汤剂中，皱着眉头一口干了下去。

        尽管上一次到傲罗指挥部上班早已是十多年前，但魔法部除了一些人员的变动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变……尽管已从德力士的记忆中确认过这一点，但当瓦莱丽走入熟悉的办公室，用熟悉的方式毫无阻碍地进入档案室，寻找着尘封已久的秘密文件时，还是不禁感慨。麻瓜的世界日新月异，像是能飞上宇宙的火箭一般光速前进着，但魔法世界却依然停滞不前。

        瓦莱丽终于从资料库里取得了多卡斯留下的信息，当年算术占卜成绩还算不错的她清楚地记得多卡斯常用的加密方式，但破译仍需要时间。她谨慎地把密文篆抄下来，然后快速把资料集回归原样，不浪费一分一秒干脆利落地离开了魔法部。

        她很快回到了德力士独居的公寓，西里斯已经把被打晕了的本尊搬到了床上，仿佛他只是睡了一个漫长的觉。尽管当时办公室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入，但保险起见，瓦莱丽还给他伪造了调查文件的记忆，理由是正在搜寻彼得下落的他，想起了战时多卡斯曾经接触过彼得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想在曾经的报告里寻找线索。

        “希望斯克林杰不要对这事儿太多疑。”处理完记忆后瓦莱丽轻叹了口气，“不过德力士跟福吉的关系更密切，斯克林杰好像也不太看得上他，能这么瞒过去自然是最好的。”

        西里斯倒是觉得瓦莱丽有些过于谨慎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他应该不至于联想到这么深入的层面。”

        “希望吧。”瓦莱丽确认了一遍现场伪装的万无一失，等明天醒来，德力士大概只是觉得上班太累了所以多睡了一会儿罢了，“万一被察觉到的话，斯克林杰肯定会刨根问底……说不定咱俩就得因为袭击傲罗一起进去蹲几年咯。”

        “哈哈，那我们就一起逃跑。”大抵也只是当句玩笑话，西里斯压低了嗓音笑了起来。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开始破译多卡斯留下的讯息。在瓦莱丽用复杂的密钥进行推算时，西里斯有些焦急地在房间里踱着步，时不时悄悄走到瓦莱丽身后去偷看一眼。当瓦莱丽眉间的纹路越皱越深，下意识倒吸冷气时，西里斯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写了什么？”

        “多卡斯在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瓦莱丽闭上眼，回忆起1981年夏末炙热的夜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痛苦记忆，“‘你不就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她是这样对伏地魔说的。”

        “……她很勇敢。”西里斯忽然也回想起了曾经她损人的话语，尽管故人的外貌早已模糊不清，但那个尖刻的嗓音却回荡在了他的脑海中。

        “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最后会这么说……她当时已经发现了，伏地魔即使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也依然不会死去的原因。伏地魔必须要亲手杀死她的原因。”瓦莱丽看着破译而出的，多卡斯十三年前留下的最后讯息，这才明白多卡斯最后所说的绝非虚张声势的嘲弄，“魂器。伏地魔制造了自己的魂器。”

        “魂器？”西里斯思索着自己曾经度过的书籍，却寻找不到关于这个词的印象，于是他求助地望向瓦莱丽，而瓦莱丽读出了多卡斯做作的注解：“指伏地魔很有可能已经成功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制作了存储一部分灵魂的黑魔法器物，因此哪怕肉身被毁灭依然无法彻底消灭他。”

        “分裂自己的灵魂？”西里斯不可置信地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似乎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灵魂还能像牛排一样切开，放进别的盘子里？”

        “毕竟他确实懂得许多闻所未闻的黑魔法。”瓦莱丽托着下巴，缓缓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前些年在南美游历的时候，倒是有听到过类似的传说……我接触过那边的土著，说他们部落曾经供奉着一棵玛雅时代存活至今的神树，部落的大司祭会向古树活祭，使自己的灵魂与古树共存，以此求得长生……”

        “是吗，所以他活了多久？”

        “据说确实是活了好几代，但后来天雷击中了古树，整棵树都被劈成了焦炭。大司祭死了，那个部落就此败落，活着的人也都四散出逃……其实不少地方都有这样类似的传说，有些时间太过久远无从考证，但或许真的存在这种奇怪的黑魔法吧……以活祭换取永生之类的。”

        似乎依然对各种传闻的性质感到怀疑，但回想起先前列昂尼德所带来的情报，伏地魔不人不鬼地依然存活于世企图复活的消息，西里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多卡斯的报告，这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反弹的阿瓦达索命咒都无法杀死他的原因。“所以照多卡斯的意思，伏地魔所做的魂器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嗯。她生前在追寻那个挂坠盒的下落。”瓦莱丽注视着解密后的文字，又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西里斯，“之所以会怀疑到这点，似乎是因为她一直在追查你弟弟的下落。”

        “雷古勒斯？”忽然听到了久违的亲人的名字，西里斯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他怎么了？”

        “还记得吗，曾经他有明显的脱离食死徒的倾向，但没多久之后就下落不明，加上那段时间我们的情报系统也漏洞百出，所以多卡斯似乎一直有所怀疑……呃……”尽管有些犹豫，但瓦莱丽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怀疑你。”

        西里斯不由得回想起曾经被流言中伤，被同伴误解的时光，心中再度涌起对彼得的无限恨意。当年他们居然没有人怀疑到这个不起眼的小跟班身上，没有人怀疑怯懦的他能掀起什么波澜。又或是说，一旦他们有所怀疑，似乎也被彼得巧妙地回避了开去。

        “罢了，倒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西里斯只能故作豁达地说道。

        “然后多卡斯就结合之前的种种调查推测，雷古勒斯很可能知道了伏地魔的这个秘密，所以当时才产生了叛逃之意。”

        他果然是陷得太深了。曾经也到处追查过弟弟下落却无功而返的西里斯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比自己还执着地挖掘着雷古勒斯的踪迹。但从某种意义来说，此时他反而感慨多亏了多卡斯的怀疑，“哼，他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给这种草菅人命又贪生怕死的家伙卖命吧……按理说他知道的这么深入，伏地魔肯定不会放过他才对。”

        “这点确实有点疑惑，因为食死徒那边当时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但后来好像不了了之了。如果真的是被伏地魔处决了，他会做的这么隐秘吗？他肯定会随便扣个罪名，然后作为叛乱者杀鸡儆猴的吧。”这是当时他们公认的结论，但在那之后多卡斯通过调查，又追加了一些她当时未曾与瓦莱丽沟通过的推断，“多卡斯是觉得他要么彻底隐秘行踪躲起来了，要么就是在接触魂器的过程中遭到了什么意外，毕竟那是个未知的黑魔法道具……但这么多年来，我也没在哪儿听说过他的行踪，如果真的要调查的话，也许可以再拜托列昂尼德去问问，但线索间隔的实在太久了。”

        “算了吧，这不是现在的重点。”大抵是早就死了心，西里斯冷酷地把话题转回了如今更为紧迫的部分，“所以那个挂坠盒，她有查到在哪儿吗？”

        “她提出了几个怀疑的目标，划掉了两个，然后就……”瓦莱丽放下了截然而止的报告，把头靠在了椅背上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多卡斯梅多斯去世的时间是1981年的夏末，伏地魔垮台中间间隔了三个月的时间了……可恶！”

        一想到这样重要的信息居然被埋藏了十多年，瓦莱丽重重地锤上了桌面。西里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肩膀的颤抖，他自己也如鲠在喉。如果81年的时候他们能看到这则讯息，找到并摧毁伏地魔的魂器，是不是他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了？是不是也能杀死那家伙了？是不是詹姆就不会……

        但当懊悔与盛怒将自己完全吞没前，西里斯还是从身后环抱住了瓦莱丽。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语调，低声说到，“瓦莱丽，你当时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那时候你才二十一岁，别总要求自己能做到所有的事。”

        就好像他在二十一岁的时候犯下了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失去了自己曾经最重要的伙伴，承受过来自过去的一次次拷问，他能够理解瓦莱丽此刻的崩溃与懊悔。

        似乎是宽阔的怀抱给予的力量，瓦莱丽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下来，直到她松开了拳头，轻轻拍了拍西里斯的手背，示意他自己没事。而后西里斯也冷静下来，越过瓦莱丽的肩膀，望着她破译报告的最后，几个还没有被划去的可疑人物和地点，“虽然晚了一点，但既然知道了多卡斯为之牺牲的理由，我们就应该沿着她走过的路走下去。”他坚定地说道，“等处理掉伏地魔的这个魂器，他的重生计划应该也能泡汤了，这样哈利也能安全。”

        瓦莱丽点了点头，“嗯，那是当然。”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仍有些忧虑不安，西里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我记得当时伏地魔所有的精力好像全都集中在寻找尖头叉子……寻找莉莉和哈利上，也许还顾不上去管他那个魂器。我们就先从多卡斯没调查过的这几个地方找吧。”

        “好，那这样……”瓦莱丽终于恢复了往日冷静沉稳的语调，“你去查一查魂器有关的事，然后我对多卡斯列出的这几个目标做先行调查，反正现在伏地魔也没有能力到处乱跑，我们准备充分了再去现场。”

        “嗯，交给我吧。”西里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扬起了令人安心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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