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资历泽心里一阵叫苦不迭，帮你们挡了寇荣，你还要训我。

        资历群和资历泽去了一个包厢，贵婉则转身去了另一个。

        回到包厢里，资历泽看着资历群锁好了们，怯怯地唤了一声，“大哥。”

        “你去哈尔滨，有什么事吗？”资历群脸上笑意盈盈。

        “去，去看望同学。”

        “你同学里还有侵华日军啊？”资历群抬眼看着他。

        资历泽不再说话了。

        他偏过了头，不去看资历群。

        “说话。”资历群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不似有怒。

        “不是，他不是侵华日军，他就是去看看，类似于咨询吧。”

        “那个证件是他给你的。”

        “嗯。”资历泽闷闷地答道，“他帮我办了很多证件，包括我的日本身份。为了行方便，给了我他们家族的姓氏，溯间。”

        “你这个朋友，挺有面子。”

        资历泽不敢说话。

        “看完朋友赶紧回去，哈尔滨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资历群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下了车别跟着我们。”

        “我看到过登车名单，没有资历群这个名字。”资历泽靠在了包厢门上，“大哥为什么要用假名字？还有，那位小姐原本不是坐在你对面的。”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资历群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要不你提前打我一顿。”资历泽俯身撑在了桌子上，“你知道，你不告诉我我肯定会跟着你们。”

        “几个月没见，你真是能耐了啊。”

        “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神秘。”资历泽鼓起勇气，“你们做什么的？总不能是同行吧。”

        这句话成功为自己赚得了一棍子。

        资历泽吃痛，回头一看，资历群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手杖。

        深深喘息了几口气，资历群的棍子没有砸下，像是在等他问一样。

        “还是，有更加让人好奇的身份？”

        啪——

        又是一下，竹杖兜着风砸下来，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声音，让人后脊发凉。

        资历泽往前一趴，嘴里闷哼出声。

        资历群用了十足的力气。

        痛得要死。

        “你瞒不住我什么！我会跟着你，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棍子再次砸下来，这次却没有了停顿。

        一下下兜着风砸在肉上。

        资历泽的姿势慢慢变了，嘴里也不断的发出闷哼声。

        “我可以打到你，跟不上我。”资历群的声音丝毫没有感情。

        “唔啊——”

        极痛得一下，资历泽感觉到，身后肯定破皮了。

        在下一次责打来临之前，资历泽躲到了一旁，让资历群的棍子扑了空。

        “哥······”资历泽捂着身后，有些想讨饶，“我会担心你的。”

        “过来，趴好。”资历群没有丝毫的松动，“今天不会轻饶你。”

        “我担心你！”

        “你担心什么？”资历群的话还是没有温度，“你担心了有用吗？知道答案除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还有什么？”

        “我其实已经猜出来了。”资历泽垂着头，“我不想你受伤。”

        他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

        “那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一意孤行要去跟着文四益浪迹江湖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父亲是什么感觉，母亲是什么感觉，姨娘是什么感觉？！”

        资历泽紧咬着唇，强撑着与长兄对峙。

        这便是初遇。

        资历泽忘记了后来资历群有没有继续罚他，只记得自己没有跟上资历群和贵婉。

        这是贵婉给他印象深刻的初遇，虽然贵婉并未对他说多少话。

        资历群训完他也只是安静地去到了贵婉的包厢，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那个时候，资历泽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很危险。

        “你跟资历群关系好吗？”资历泽回过神来时，贵翼在问他。

        “不好，不是很好，他不怎么管我。”资历泽摇摇头，“我离开家，与他的交涉是少之又少，就算他新婚，我也是匆匆去一趟，再匆匆回来。这么想想，资历安还不错。至少，那件事情没发生之前。他会打个电话，骂我一顿。”

        资历泽说了谎。

        他知道，贵翼问他一定是对资历群起了疑心。

        藏起一些东西，贵翼做起事来会不会少很多顾虑。

        “那件事？哪件事？”贵翼抓住了资历泽话里的重点。

        “我不想回忆它，我们能不谈它吗？我一想起来，就很想去弄死那个除了资历平以外，我唯一的亲人。”

        他在说资历安。

        资历泽一直记得，他问过资历安，后悔吗？

        资历安也只是装着强硬，“为什么？”

        “你后悔了，只是不敢承认。”资历泽善意的笑着，“你暂时不会死。记得按时喝药。”

        他留下半瓶药片转身离去。

        “我很后悔，没在那天晚上就让你给我妈陪葬。”

        “我大哥，一点也不了解我。”资历泽想起了贵婉的话，看着面前的贵翼，他信了。

        那个时候，他其实也想告诉贵婉，“我大哥也不是很了解我。”

        资历群了解资历平，但对于资历泽，知之甚少。

        他是家里除了姨娘以外，唯一能区分资历平和资历泽的人。

        他们年少时经常做些恶作剧，或是用一个人扮演两个人的办法偷跑出家门。

        资历平往往都是留在家里的那个。

        若是换成资历泽，他一般维持不了多久就被识破了。

        只有资历平，能拖住资历群和姨娘。

        资历泽跑出去干什么呢？

        打架斗殴，逛酒楼，惹事生非。

        资父对资历泽也是头疼至极，资历群为此狠打了资历泽一顿。

        自此以后，资历泽在资历群面前就乖巧了。

        可出了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资历泽仿佛一匹烈马，没人牵得住缰绳。

        再后来，他们便不再管束他，他便自己跑到了文四益那，姨娘也顺便把他托给文四益，防止资历泽把命都丢掉。

        资历泽仿佛天生就是混社会的人，不多时就成了文四益身边的左膀右臂。

        “他很聪明，但是不喜欢用在正道上。”

        资历泽手底下的事务积压的越来越多，几天太平日子也过得他心里压抑，终于，在贵翼带着妞妞去医院时候，资历泽跑了。

        从二楼的窗户翻了出去，打昏了一个警卫，跳墙走了。

        走得时候也是淡淡地知会了资历平一声，“帮我顶两天。”

        资历平拦都没拦在。

        资历泽去了文四益那，正好一桌人在打麻将。

        “哟？四爷，这种事也不叫我？”资历泽靠在了文四益椅子旁边。

        “你还跑得出来？”文四益笑骂。

        资历泽一边帮着陈晓律摸了牌，一边道：“他贵翼算什么啊？上海滩还是上海滩，老子还是老子。”

        “长本事了，都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了？”文四益假装严肃道。

        “哎呦，您是我老子。”资历泽连忙告饶。

        “小四爷是长能耐了。”陈晓律看着资历泽摸过来的牌，“摸牌的技术长进不少。”

        “你别血口喷人啊。”资历泽啧了一声，“我可没出老千。”

        四周的人都笑了起来。

        茜茜起身，让资历泽落了座，自己转身出去倒酒去了。

        “最近行情不好啊，四爷。”资历泽表意不明。

        “人在江湖嘛。”文四益淡淡道，也不正面回答他。

        “给我点人，我去办了他。”

        “你这些天都给我老实点，你那个亲大哥，不是个善茬。”

        资历泽一仰脖，灌下了一杯酒，“什么亲大哥，人家看不上我们啊，人家可是高官，世家。我这种人，玷污他们家了。”

        文四益只是笑，不言语。

        “我还真挺想，弄他一顿的。”资历泽低下头去，“我想起我妈怀我和我哥的时候，四处漂泊，我就很想给他那个千杀的爹一刀。王八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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