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们是朋友

拂面而至的微风仿佛是来自春日，青色的绿叶从耳畔掠过。
  檀如苏双脚踩在软绵绵的青草上，向古树密林深处而去。
  “对的，你是对的，你有着独属于你自己的色彩，可以独自绽放，为什么要去给苏幕当陪衬呢？”
  飘荡而来的声音仿佛被渲染上了五彩缤纷般的颜色，令人无法停下步伐，令人忍不住地想要去追寻声音的源头。
  檀如苏清澈的眸子中，仿佛出现来万众瞩目于自己的夺目光彩。
  终于...
  她来到了密林的深处。
  她看见了一名站在透澈湖面上的女子。
  那女子宛若林中的精灵，拥有着让所有人羡慕的皮肤和身材。
  女子的身上披着一件蓝色精灵般的纱衣，柔和的风无比依恋缠绵在丝带之间。
  扑打着各种颜色的蝴蝶，萦绕在女子的周围。
  她的身上仿佛存在某种让人难以抵抗的魔力般。
  “来，到我的身边来，”她伸出光润如玉般修长的手臂，伸向檀如苏。
  檀如苏此刻的眸子之中仿佛已经只有这名女子。
  她走了过去，步伐越来越快。
  看见这一幕。
  女人笑了，她的笑容顿时吸引来了很多的鸟儿。
  檀如苏来到了女人的身边，仿佛看着自己美好的未来般，憧憬着问道：“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
  “当然，”
  女人怜惜地伸手落在檀如苏的额头上，道：“告诉我，你还需要什么？”
  檀如苏感受到女人手上温暖的温度，竟也像那些蝴蝶般朝着女人的怀中依偎而去。
  女人自是没有拒绝。
  “我想要...”
  进入女人的怀抱，檀如苏道：“我想要你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什么？”
  女人惊愕吐出两个字，想要说更多话的时候，已经被强烈的痛楚所取代。
  檀如苏的手伸进了她的身体之内。
  或者说伸进了她的心脏之中。
  这一刻。
  檀如苏的手上流动着黑紫色般的液体，上面所散发出的气息，仿佛连空气也被腐蚀。
  她的眉眼里，那些所谓的迷离便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宛若恶魔般的狠辣。
  她的手握着对方跳动的心脏，只需稍稍用力，这颗心脏便会在她的手中碎裂成无数块。
  黑紫色的液体自然是她亲手所配制的毒药。
  沿着她的五指在对方的心脏上铺散开来，而后继续向着对方其余脏腑行径。
  “你...是...装的？”
  女人终于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檀如苏的眼角升起来饶有趣味的玩弄，说道：“不装，我怎么找得到你。”
  “檀姑娘，你放过我吧，我...我并无伤害你的意思啊，”
  女人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周围的蝴蝶早已经飞走，“我只是想要带你去到更加光明的地方啊。”
  “在蜀山你是没有可能的，他们只会浪费你的天赋，你不如跟我走，去到雪国，那里会让你绽放出更多的色彩，人族不值得。”
  “你们是不是对苏幕下手了？”檀如苏微笑询问。
  “当然没有，有人族皇帝在身边，我们没有刺杀他的机会，”
  “那就是派人去了，”檀如苏手掌微微用力。
  女人惨叫一声，道：“没有，我们没有。”
  隐隐间，有啪的一声爆响。
  就像捏爆了一个装满水的水袋。
  一抹鲜艳的血流淌在檀如苏的手臂之上。
  这名女子，就是人族。
  但她所效力的，显然是雪国。
  “为...为什么？”心脏碎裂，这名女子没有瞬间死去。
  檀如苏漠然看着她，仿佛自言自语，“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我数千年来的第一个朋友。”
  辟浪屿上，不知道多少人不愿意相信她。
  他却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自己的清白。
  昭日狱中。
  她知道苏幕会来救自己。
  于是他来了。
  她知道他们会来救自己。
  于是他们来了。
  因为他们都说过会陪着自己一起去寻神。
  暗无天日里，她很多次想过释放体内那无法控制的力量。
  但她很清楚，若真是那般。
  今后的自己恐怕就要过东躲西藏的生活，将会有无数人乃至妖想要抓住她。
  在黑夜之中不断控制自己，仅凭借自身的力量并不足够。
  是他们给了自己更多坚持下去的信念。
  檀如苏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女人，杀气腾腾，“谁敢伤他们，我便让谁死！”
  她一手提着女人的尸体，一手捏着女人的魂魄，向外面走去。
  魂魄之上，还流散着黑紫色的毒。
  向外面走去。
  ......
  ......
  明媚阳光照耀在一座琉璃金殿之上。
  这座金殿，立于云端之上，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人间。
  金殿之内。
  有铁器坠地，发出一声很是清脆的响声。
  “温大人，你看见了吧，你们的皇帝仅仅只是为了他的皇后，便发动了一场浩大的战争，”

  金殿上面，站着一名身穿雪国官服的人族男子，“因为这场战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易子而食。”
  在男子的身后。
  是自争夺栖夜湖战争爆发以来，北方各地乃至战场之上死去的百姓和士兵。
  这场战争，大周调动了半壁江山之力。
  每日资源上的消耗都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百姓为此承担了极重的负担。
  紧急的时候，某些官员担心被上司惩罚，不惜从百姓的手中强行征粮，又或者强行命人服役开矿等等。
  卢国公的大败，更是让无数家庭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
  “这场战争，是你们皇帝为了一己私利而发动的战争，”
  男人凝视着温道言说：“温大人心怀天下，不应该在这样的昏君手中做官，或许曾经的他有几分明君的模样，但这些年来，你也看见了。”
  在温道言的两侧。
  有数名女子弹奏着古筝。
  音律如蜿蜒曲折的溪水般，流淌进了温道言的心中乃至魂灵深处。
  “温大人，你且想想，这一次那昏君可以为了皇后而发动一场自私的战争，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
  男人叹息道：“在这样的昏君治理之下，人族不会有希望，连您这样的大才都被他贬为一介驿丞，可想而知，人族庙堂之上，都是些什么朽木为官。”
  “为了天下苍生，你应该做出改变，雪国上下清明，对于神洲，只不过是为了有一处安静生活之地，雪国从来都没有想要奴役人族，因为两族完全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战争，这是雪国陛下的毕生之愿，天下应该迈向大同，不是吗？”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人族的理由？”
  呛啷一声，温道言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凛然说道：“这就是你亲手将屠刀挥舞在同族身上的理由？”
  一字一句之间，犹如剑气横扫而出。
  铮！
  两边古筝，竟在刹那间断裂。
  几名女子，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温道言剑指男人，厉声说道：“那些死去的百姓，死去的将士，哪一个与你没有关系！”
  看见这样一幕。
  男人很是意外。
  他没有想到温道言竟如此轻松的便摆脱了自己的幻境。
  “不愧是新科状元，”
  男人鼓掌，却是说道：“既如此，我便不与你高谈阔论了，温道言，现在即便你回去也必死无疑，因为你那位大师兄，已经亲手杀了你们的皇帝陛下，以你和苏幕之间的关系，你唯一的生路，便是投靠雪国。”
  “既然你知道我和大师兄之间的关系，怎么会说出这么二百五的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怒了，周身真元奔腾。
  温道言毫不畏惧，反而说道：“你真的很二百五，这场战争从来都不是陛下一个人的。”
  便在此时。
  金殿之外。
  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温道言，你还指望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一名杀手迷途知返不成？”
  外面传来的是苏幕的声音，“柴火我们已经捡回来了，你该做饭了。”
  “是，大师兄，”温道言紧张的心神，瞬间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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