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拆穿太后的阴暗

赵仪难以置信道，“难道，仅仅是因为如此？”

        太后立刻扭头，表情里透着扭曲，“什么叫做只是因为如此？难道皇帝不觉得这有多严重？还是皇帝觉得，哀家就该被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片子如此对待？”

        “那时，哀家在后宫中处境艰难，人人的脸色都要看，就连有点职权的太监宫女都敢骑在哀家的头上撒野；皇帝，你可能体会哀家那时所承受的屈辱？那时的哀家没有野心，只想体面的在后宫里活下去而已，可是那些人，处处都打压着哀家，欺负着哀家，而她沈灿灿更是敢当着哀家的面对哀家说教，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那样同哀家说话。她不过是仗着她是沈家的女儿，这才敢在宫中如此放肆，哀家在她面前受尽委屈，看尽她的脸色，直到今天，哀家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当初她趾高气昂出现在哀家面前的样子。”

        赵仪将攥紧的手松开，看着提起灿灿就满眼恨意的太后，声音沉了下来，“母后口中言明的说教，可是指灿灿当初同你说的要你多多关心朕的话？”

        本是一脸怒意的太后突然听见这话，错愕的看向赵仪，“你、你怎么……”

        “母后是想问，朕怎么会知道？”赵仪苦笑一声，“不瞒母后，当年灿灿在同母后说话的时候，朕就躲在不远处的假山丛中，恰好，将你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如果说刚才的太后还如一头暴怒的母兽，那么此刻，在被赵仪拆穿一切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悲喜来形容；如今的她，当真是宛若舞台上的跳梁小丑，一直被她小心翼翼用来遮丑的面具被人悄然扒下，将一副真正丑陋的尊容露了出来。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儿子，从喉间发出古怪的咕咕声，她想要伸手去触碰赵仪，可是在快要碰触到他的那一刻，又害怕的、心虚的将手瑟缩回来；整个人就像是大街上被人抓住的小偷一般，下意识的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好像只有这么做了，才能保护好她最后的、仅存的一点颜面。

        赵仪看着这样的太后，当然明白她为何会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也明白她为什么要躲避自己；因为她很清楚，正如当年灿灿所言，作为一个母亲，她根本就没有资格。

        回忆起当初灿灿用严厉的语气斥责她的失职与怯懦，赵仪就微微扬起头，不愿意让身边的这些人看见他眼底的泪花，“如果母后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厌恶灿灿的话，那么母后真正该厌恶的人应该是朕才对。因为若不是为了朕，灿灿又怎会无意之间得罪了母后？让母后嫉恨她到如此地步。但是母后，你可知朕是从什么时候真正爱上灿灿的吗？就是当年躲在假山丛中，看着灿灿不畏身份，站在母后面前同母后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时，朕才真正感受到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那时朕才知道，原来朕是有资格得到别人爱护的。而这些，母后您从来都不曾给过朕，从来都没有过……”

        太后不敢去看赵仪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连声音也变的很小，“哀家知道那时对不住你，但是皇帝，哀家那个时候真的是心有苦衷，哀家也想当个好母妃，可是只要哀家一靠近你，就会被湘贵妃变着法子的折磨哀家；哀家是真的怕了，这才不得不将你狠心丢下，任由你自生自灭的。”

        赵仪笑了，“是啊！朕只是运气不好而已，遇见了一个性格懦弱，又很自私的母亲而已。”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皇帝！”

        赵仪道：“母后不用过多解释，朕那时年纪已经不小了，对于有些记忆，自然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许在母后的心里曾经是想要好好爱着朕的，可是后来，在发现朕并不得父皇宠爱之后，你就开始渐渐放弃朕了；再加上那时湘贵妃得势，她忌惮母后的美貌，又担心我们母子走的太近，于是就悄悄派人盯着母后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母后你接触朕，就会要你站在烈日或者是暴雪底下立规矩；母后为了顾全自己，只能咬牙舍弃朕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因为在你看来，去讨好一个宠妃总比关心一个不争气的亲生儿子来的强。”

        “灿灿冰雪聪明，早就将你的心思看的透彻，她是见朕受到打击，郁郁寡欢，实在是瞧不下去了这才找你说了那些话；但这些话对你来说自然是无比刺耳，因为你的小心思全部都被她明晃晃的揭穿，让你自私自利的那一面暴露在阳光底下。你忍受不了这些，故而就嫉恨上了她。原来，灿灿是在替朕受过，而朕，是直到今天才晓得了全部的真相。”

        太后泪如雨下，不断地摇头辩解，“皇帝，皇帝……真的不是这样，哀家、哀家心里的苦真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哀家实在是没有了法子，才会在你年幼时多有疏漏的。”

        看着不断重复着这些话的太后，赵仪心平气和，“母后说的这些话，自己相信几个字？”

        “……”太后一噎，就像是被人掐住喉管的母鸡，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赵仪，张了张嘴，再也无法发出一个音。

        面对这样的亲生母亲赵仪早就心里凉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她，“过去种种，朕不想再就追，但是母后你联合沈馨一起谋害皇后这件事，朕不能再装作什么事都不知情了。”

        太后浑身紧绷的看着赵仪，“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当真要给哀家治罪吗？”

        赵仪道：“母后，朕给过你机会的。当初皇后身中鹤顶红之毒，难道这其中就没有母后你的手笔？说来也是朕的错，总是觉得你过往艰辛，对你的某些行为并不过多管束，可现在看来，纵容真的是最大的一把利器，能让人心底的魔鬼渐渐长大，直到最后侵蚀人心，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副连亲人都不认识的模样。既然朕已经认识到错误，那就不能将错就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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