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缕黎明

“只要他不抛弃我，只要我能在他身边，怎么样都可以。”晏归淮低声道。
  “……”
  愚蠢。
  “你最好还是早点下手，不然最后后悔的是你。”商如钰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提醒。
  他还是不想让面前这个很像他的小崽子走他的老路。
  不管怎么哀求，那个人终究还是没有留下。
  “……我知道了。”晏归淮看了他一眼，应下。
  商如钰看了他一眼，走了。
  这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
  昕然说的附近还真是附近，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区，照这里来看，住的基本都是老居民。
  “住这么偏僻的地方？”商如言环顾一圈，皱眉道。
  这么偏僻万一有什么事都不方便。
  “哦，我爸死了，家里又欠了债，我和妈妈出来躲着，怕被找上门就住这么偏僻。直到我赚钱还清就好很多了，但没多余的钱搬家了。”昕然不在意地道，看向某一栋楼上的灯光，弯了弯眼睛，道。
  其实商如言想说实在不行可以找他帮忙。但这话说出去有点……嗯，不合适。
  他没说什么，只是道：“回去吧，不早了。”
  昕然嗯了一声，刚走出一小段距离就转身看他，问道：“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淡淡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中间隔着一小片黑暗，像无法跨越的鸿沟。
  像是怎么也到达不了的彼岸。
  “没有。”商如言没有给她多余的幻想。
  不断干净，对两人都不好。
  “好吧。”昕然垂眸，半晌鼓起勇气道，“那你能叫我名字对我说晚安吗？只有这一次，我叫李桃枝。”
  闻言，商如言犹豫了一下，道：“晚安，李桃枝。”
  昕然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却又含着伤心：“晚安！商如言。”
  商如言目送着女生远去，确认她真的走进去了之后才转身回家。
  *
  再次回到基地已经十二点多了，二楼训练室还亮着，商如言去敲了敲门提醒他们差不多可以睡了，得到回答后转身上楼。
  一到卧室门口，商如言还没进去，隔壁的房间门就被打开，迅速将他拽进去，然后砰地关上。
  “？”
  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撒进来。
  商如言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高挑的影子：“小淮？”
  他试探地伸手想开灯，却被抓住，动弹不得。
  晏归淮在黑暗里看着商如言的轮廓，神色漆黑，语气却很委屈：“哥哥很喜欢昕然吗？”
  “？”商如言的两只手都被晏归淮抓住，整个人都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他不舒服地挣了挣，没挣开。
  无奈，他道：“小淮，先放开我。”
  手腕有点痛。
  晏归淮从打比赛前就憋着气，想到昕然就讨厌，偏偏他又没资格说什么：“哥哥是默认了？”
  “……”
  商如言感觉现在的晏归淮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只是在心里吐槽。
  你在发什么癫啊弟弟！
  “不是，不喜欢。”商如言还是那面瘫样，但心理活动剧烈。
  比赛都还没赢谈什么恋爱！
  他对人类无感！
  不对，他对什么都无感！
  除了游戏和冠军。
  这小破孩叛逆期到了？
  “真的？”晏归淮不信，“那哥哥跟她走那么近干什么？”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问了出来。
  “？？”商如言奇怪，“你喜欢她？吃醋了？”
  “………”
  我忍。
  商如言表情没变，但眼里都是“我懂”的神色，他放柔语气，道：“我不跟你抢，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吗？”
  “………”×2。
  “我真不跟你抢。”商如言继续劝，要真劝不好他只能私底下小小地动一下武了。
  应该算正当防卫吧？
  “这样，我把昕然微信给你，然后我把她删了，行了吧？”商如言趁热打铁。
  “………”×3。
  要忍不住了。
  “那我把她约出来总行了吧？”商如言今天说的字已经超标了。
  从他变得冷漠开始，从来没有说这么多话！
  此刻他找回了一点以前自己嘴巴毒，话多的感觉。
  “………”×4。
  CTMD，忍个**啊！
  晏归淮感觉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放开商如言，借着旁边的桌子缓了一下，语气生涩：“哥哥觉得我喜欢昕然？”
  商如言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这么暗也看不出有没有被捏红：“那你为什么把我拽进来？不就是因为昕然吗？”
  难不成还是因为他？
  荒不荒唐？
  “………”
  为！什！么！不！开！窍！
  晏归淮莫名委屈，他急切地想找个东西摔一摔发泄情绪，便把桌子上不多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地上有地毯，东西落在上面发出闷响。
  “你看不出来？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他带着些哭腔，“我为什么从见到你开始就粘着你！我为什么要跟在你身后一口一个哥哥！我为什么要来打电竞！都是因为你！”
  ？
  ？？？？？？？？？
  商如言现在就是一整个愣住，冷淡的脸龟裂，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啊？”
  他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什么鬼？
  这小破孩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晏归淮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感觉心里一痛，自暴自弃地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从你直播那时就关注你了，无意间点进去那时我就喜欢你了！我以为我只是单纯喜欢你的声音！结果相处之后才发现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商如言你到底懂不懂？”
  相处这么几个月以来，晏归淮第一次叫商如言的全名。
  “………”
  这次轮到商如言沉默了。
  话都挑明到这份上了，额，让他想想该说什么。
  不对，小破孩怎么也是从他一直播就开始关注他的？
  等等，还是不对，重点是这小破孩喜欢他啊！
  这什么神奇发展？
  啊啊啊啊啊来一个人救救他啊啊啊啊啊！！！
  内心咆哮，疯狂刷屏的商如言找回失去的声音，声音里都是震惊复杂和小心翼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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