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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此次进攻的第一座城便是怀仁,怀仁虽地处晋朝边界,可北境先王在位时却从未将其作为突破口进攻,以至于怀仁相比于晋朝的其他州郡,兵力会更为薄弱些。

        由祁灿带领的第一军队不出九日便到达了北境距离怀仁最近的苏哈尔,祁灿掐算着时辰,预备在他们警惕心最弱的除夕之日对怀仁发起第一轮的猛攻。

        歇息了一日,祁灿率领的大军便开始继续赶路,按照设想的一般,在除夕前两日,大军就已经盘踞在了距怀仁五十里开外的安峡山一带。

        连年来的安定让驻守怀仁的士兵们懈怠了不少,而又因除夕将至,便更没了该有的警惕。

        时值除夕前夕的戌时末,北境的军队从安峡山乍然而起,而当大军行至十五里开外的地方时,怀仁才开始有所察觉,只是为时已晚,祁灿仅率领几千士兵,不出一日的功夫便将毫无戒备的怀仁收入囊中,这比他预想中来的要快的多。

        祁灿踏着石阶,一步一步地登上怀仁的城墙之上,他俯瞰着城内,今夜本该是其乐融融,可现在却成了人间炼狱。

        百姓与士兵们逃的逃,死的死,而怀仁的高官将领早已不知跑到了何处去,就算余下的士兵们愿意全力一战,也只是一群群龙无首的散军而已。

        他多想沈妧能睁眼看看这一切,看她是如何亲手将怀仁推入了深渊。

        原定将北境的大军一分为二,先行的一万精兵由祁灿亲自率领,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怀仁与灵州两城。

        灵州距怀仁仅不到二百里,当灵州得知怀仁沦陷的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

        祁灿率领的先行军,只用了几日的功夫,便拿下了怀仁与灵州两城。

        接下来的计划便是在灵州等待祢荼率领余下的军队赶来,一齐进攻原州,而后南下攻占陇州、岐州等地,最后直抵晋朝都城——安都。

        原州不比怀仁与灵州地处偏僻,更是临近安都,而他们攻占了怀仁与灵州,便是相当于对晋朝下了战书,耗费了这么多日,想必原州与安都早已得到消息,定然已经有所防备。

        只是大军在灵州等了五日,迟迟不见余下的人马赶来,而方赢得了两场胜仗的将士们更是士气大振,扬言要继续朝着原州前进。

        想着余下的人马最迟两日后也该追上他们的脚步了,重重思虑过后,祁灿还是决定先动身前往原州,一边行进,一边等待祢荼率领的军队赶来。

        临行前夜,祁灿握着一坛酒坐在灵州刺史府的廊亭下面,他从怀里摸索了半晌,将那支刺得他胸口发痛的步摇取了出来。

        是沈妧那支不怎么好看的双鸾金步摇,祁灿还记得,沈妧说这是长孙皇后给她留下的唯一物件了,她十分珍视,也是自那夜被祁灿逗趣后,就再没见沈妧戴过。

        祁灿摩挲着步摇顶端那两只青鸾,自言自语道:“孤将这步摇带来了,替你带回到晋朝,也算是圆了你回归故土的念想吧。”

        他将步摇高高举起,“你看,孤带你回来了。”

        祁灿将心里想着话念出了口,好像这样就能被身处异世的她听到一般。

        一阵微风拂过,摇的廊亭上的灯笼吱吱作响,像是她对祁灿的回应。

        翌日一早,大军便动身前往原州。

        这是到原州的必经之路,可约摸着已经行了近二百里的路,却仍旧是没见着周遭有什么异动,总觉着不大对劲。

        夜里,大军原地歇息,赶了几日的路,大家也都没什么精神头,几个放哨的士兵也开始打起了盹。

        夜风呼啸而过,几只飞鸟落在高处的枯枝上,片刻后,像是发觉到什么威胁一般,扇着翅膀飞的更远了。

        暗处窸窸簌簌的攒动着,立刻引起了放哨士兵的警觉,几人对视一眼,忙去呼叫熟睡中的将士们,可只一眨眼的功夫,暗处便飞出来几支冷箭,正中几人胸口。

        几人应声倒下,动静也将酣睡中的将士们惊醒,不等他们反应出事怎么一回事时,在暗处埋伏多时的晋朝士兵们就冲了出来。

        随着冲锋几人的嘶吼声,远处的晋朝军队便从四面八方围了起来。

        当中有些人甚至来不及睁开眼就已经死在了他们的刀剑下。

        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四处搜寻,瞧见角落中的祁灿,立刻飞奔而去,几人身手了得,不像是士兵,更像是杀手。

        没想过他们提早就在附近埋伏好了,更没想过会是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北境的大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溃不成军。

        祁灿被几个北境士兵护在身后,可他们周围已满是晋朝的士兵,几人就如同笼中之鸟一般,插翅难飞。

        “素闻北境君主雄韬伟略,胆识过人,当下看来,不过是赳赳武夫罢了。”暗处传来一道嘲弄的声音。

        “将人拿下!”

        随着方才说话之人的一声令下,几个身手矫捷之人立刻就擒下了还负隅顽抗的北境人。他们押着祁灿的双臂,迫使他跪在他们的将领身前。

        “扯下他的面罩。”晋朝将领道。

        得到命令,立刻有人上去抓住祁灿脸上的面罩,猛地扯开。

        面罩之下的人不是祁灿,而是壑尧。

        深夜的灵州城内是被战火焚烧后的死寂,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策马狂奔,直奔城门口去。倏然间,城门被人关闭,男子没了去路,扯着缰绳停在了原地。

        “祢副将,真是好大的胆子。”祁灿的声音划破寂寥的夜。

        祢荼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来,立在城门前,阴鸷地看着不远处的祁灿。

        “为什么?”祁灿抑着情绪。

        祢荼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反问道:“君上在问什么?”

        祁灿失望地看着他,长叹一口气,半晌道:“为什么背叛我?”

        祢荼低头冷笑几声,“君上言重了,臣从来都不是背叛。”

        十二年前,穆塔将军曾在战场上带回来一个孩子,那孩子会说北境话,讲汉话时也带着浓重的北境口音,他说,他的父母亲都死在了晋朝人的手下,他恨他们,誓要亲手为他的父母亲报仇雪恨。

        就这样,那个孩子被养在了穆塔将军身下,与祁灿前后拜了穆塔将军为师,私下里,他叫穆塔将军义父,穆塔将军也为他赐名,叫祢荼,音同迷途。

        祁灿与祢荼相识数年,曾被同龄孩子欺辱的祁灿难以对任何人敞开心门,独独他不一样,曾有过悲惨经历的祢荼似乎更懂得该如何抚慰他的创伤,久而久之,祁灿便将他当作一生难觅的知己好友。

        祢荼那一身本领也是同祁灿一齐学来的,祁灿继位北境的新王,祢荼说他不愿奔赴战场,祁灿便寻了一个军师的闲职,平日里只管潇洒快活,必要时候,为北境出谋划策。若非到了无将可用的局面,祁灿也断不会指派祢荼替北境出征。

        可结果呢,他次次真心待人,将心肺都掏出来给人看,得到的回应却永远都是抛弃与背叛。

        “你不是晋朝埋在北境的暗线吧。”祁灿道。

        早在沈妧发现地牢里的秘密之时,祁灿便开始疑心,想起豆蔻曾交待的话,他便更加确信北境之中还藏着内贼。

        他一直想揪出推动一切的幕后之人,可他从未想过是祢荼。

        直至祭奠沈妧之日,祁灿才开始对祢荼有了疑心。他惯会审时度势,更是知晓自己对沈妧的情意,又怎会那么不合时宜地提起周纪则,又将他往沈妧为周纪则殉情的想法上面去引。

        而后煽动他对晋朝发兵,恐怕也都是祢荼的计策,在那个时候,祁灿便决定将计就计,将他引出明面上来。

        “穆塔将军是真心待你。”

        祁灿的话,祢荼不以为意,“君上怎知,不是义父让我做的这些?”

        祁灿闻言无奈嗤笑一声,“不必搬弄是非,你愧对穆塔将军了。”

        他不信他的父王,不信他的生母,不信天下人之言,却只信他的恩师与他的今生所爱。而今后者已经离他而去,便只剩下穆塔将军一人了。

        祢荼别过头去冷叹一声,他从小便被人安排适应北境的生活习性,就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依仗这些潜入北境,为他的母国提供有利的情报。

        穆塔将军待他很好,可那又如何?他也曾是侵略祢荼母国的人,若非是他们总要将人逼到绝境,祢荼大可以留在他的母国,向他的生父去讨教技艺。

        可这些都被毁了。

        “我不会将他怎么样的,我的任务,只是取了你的首级,做完这些,我便要走了。”

        语毕,祢荼扯下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信号弹,一声脆响,城墙上便冒出了许多手持冷箭之人。

        “放箭!”

        祢荼眼神坚定,高声下令。

        祁灿环视着城墙上方的暗卫,他放下了手中的缰绳,坦然接受了一切。

        他的一生,从未体会过被人爱着的滋味,他努力,拼命的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可就算他拼尽了全力,也始终改变不了所有人对他的看法。

        好在,他还是如愿坐上了今日的位置,一个能证明他的位置,实话说,众臣民臣服在他脚下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的。

        可同时他又害怕,怕无法用汉人的血脉震慑北境的臣民。也怕永远无法超越先王的政绩,得不到人们发自内心的认可与追随。

        他开始伪装,开始变得凶残,妄图用暴力压制一切,直到遇见了沈妧。

        犹记得,那时的他为了赤金一事奔波游走,回来见到沈妧的时候,她说,我想你。

        是啊,很没出息,只是因为这一句话,让他灰暗的一生中,第一次有了被在意的感觉。

        打从那时起,他便想好好呵护着与沈妧这一段脆弱的感情,可他从来都不知道,沈妧对他,从未动过一丝真情。

        后来,他嗜杀成性,更懂得如何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一个人的rou体与意志,在一次又一次的虐杀之中,他似乎已经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是沈妧将他拉了回来,同他讲述为君之道。

        起初,他真的信了,也想要慢慢改变,可亲眼见到沈妧深处地牢之中时,他又开始怕了,原本被抚慰好的心灵,又开始躁动起来,他真的太怕沈妧被抢回去了。

        以至于,最后落得了今日的局面。

        人人都厌恶他,或许他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如此也好,他也累了。

        没有了信仰,活着更像是一种痛苦,祁灿闭上双眼,冷箭如同雨点一般,从高处直直落了下来。

        ……

        狂风大作,沙石迷了人的眼睛,刺痛的难受,人们用衣袖遮挡着,独祢荼一人握着长刀缓步行在夜色之中。

        他跪在祁灿的尸首前,对着他曾经的君主最后行了一个重礼,随后站起身,举起长刀,猛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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