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青学在关东大赛首战告捷。然而，每个人的面上的喜悦都不浓。正选队员里面，有三人接连受伤，其中以手冢复发的肩伤最为严重——和迹部景吾比分7-6的苦战，击毁了他本就脆弱的关节。虽然他凭借着自己超人的意志力，支撑到了最后一球，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理性地说，手冢是青学的一张王牌，身为青学的支柱，他的离开对青学的实力是很大的打击。感性地说……朝夕相处的部长却被伤病所困，无论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好的是，大家并没有消沉多久。部员们偷懒的现象都少了——即使是非正选，都自觉给自己增加了负重和训练量。青学的正选和非正选之间实力的断层非常明显，而按照如今7局5胜的赛制，必定会有一名非正选来补缺。这次冰帝的实力也给大家敲响了警钟——接下来的比赛并不好赢。不管是为了自己有成为正选的机会，还是为了青学顺利地打进全国，所有人都要变强。

        某个放课后的下午，没有社团活动，龙马和桃城一起回家。

        “奇怪啊……”桃城握着手机，一路走一路念叨。“怎么了？”听他碎碎念这么多次，龙马便追问道。

        “橘的妹妹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橘的妹妹……？”是不动峰的橘吗？他妹妹就是二年级的橘杏吧，原来如此。“哦，是你自己给她的吧。”

        “才不是啦！”桃城慌忙否认，“就是因为不是，我才觉得奇怪的吧！”

        “所以她说了什么？”

        “好像说是有事，叫我去看看。”

        龙马一听，识趣地转身：“那么再见，我走这边。”结果被桃城一把拉住：“一起去吧？”

        “我才不要！”

        “反正跟我去吧！”

        “我才没兴趣去别人的约会当电灯泡呢！”龙马无语。这么点基本的眼色他还是有的！

        两人又“不要！”“陪我去啦！”地拉扯了一阵，正好宁从旁边路过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龙马直接脱离战场，搭着宁的肩：“宁，我跟你走。阿桃学长再见。”

        “越前你这小子——”桃城的怒火刚刚发了一半，却脑袋一转，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羞窘转化成了狡黠的笑容。他一边手揽住一个：“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啊？！”龙马更搞不懂桃城的脑回路了，他瞅了一眼满脸错愕的宁，小声补了一句，“也别扯上宁啊……”

        “怎么了嘛？越前不是说不想做约会的电灯泡吗？这样的话，来四人约会就可以解决了，四人约会！”

        “才没这回事好吗！！！”这回轮到龙马满脸通红了。

        “呃……那个，阿桃学长你可能误会了，我和龙马君并不是这种关系哦！”宁似乎也有点困惑，开口解释了。

        “那也没关系，就是大家一起友好地出去玩嘛，走吧走吧——”

        杏已经站在路边等候桃城。“迟到了啦！”她冲三人挥手。她穿着桃红的短衬衫，露出一截洁白纤细的腰部，下身是卡其色的包臀裙。

        “都是越前这家伙害的啦。话说，找我什么事？”

        杏莞尔一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我想跟桃城君约会啊！”

        “约会？！？！”

        桃城这一嗓子，立刻惊动了旁边书店里的乾。“喏。”龙马一脸“我早就知道”，宁则是微微惊讶便笑而不语。“越前君和月坤酱也要一起来吗？”杏主动发出邀请。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摆摆手想拒绝，却被桃城两手抓住：“不许走！”

        而这边的乾已经开始发动青学网球部的八卦传统，开始给菊丸打电话报告情况了：“好像有约会。桃城和不动峰部长的妹妹。”

        “哦哦哦！是那个混双选手吧，很可爱的女孩！呜哇——阿桃那家伙！”

        “还有，越前和宁也在。”

        “我就知道他们两个是情侣！话说，这是传说中的四人约会吗？！”

        “不……他们俩似乎并不想这样。但桃城好像很想一起。”

        “啊？这没理由拒绝吧，难道说小不点和tsuki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点悄悄话之类的吗？没想到他们是这种类型情侣啊——”

        “有趣吧？现在在二丁目前的便利店这里。”乾汇报完坐标，一转头就是刚从小巷子里蹦出来的菊丸。

        四人一路走到了街头网球场，橘杏停了下来：“到了哦。”桃城微微松了口气：“呼，原来还是叫我来打网球嘛。”然而橘杏笑笑，再次语出惊人：“是网球约会哦！”

        不远处，菊丸扒在拐角处观察：“乾，他们几个停下来了！是要在网球场约会吗？混双对打那种？谁才是网球第一情侣的决斗？话说乾，你到底在给谁打电话嘛！”

        不久后，河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什么什么，谁要和网球约会？！”

        大石也骑自行车赶了过来：“决斗？！谁要决斗？不行！绝对不能使用暴力！”

        三人跟橘杏登上台阶，不动峰的神尾和伊武已经在打了。神尾听到橘杏在叫他，正打算回头笑脸相迎，结果看到跟在后面的桃城：“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而伊武一眼扫到了旁边的越前，正紧紧地盯着他。

        桃、杏、神三人已经陷入了一团乱的争执，伊武和越前也分享起了上次共同看上的胶带。结果桃城和神尾的声音太大，迎来了对面球场愤怒的观月，原来他、裕太、小野、山本真弓和柳泽正在那边打球……

        “这些人都是谁啊？”伊武问。

        龙马回答：“输给不二学长的人，”指观月，“输给我的人，”指裕太，“输给宁的人，”指小野和山本，“还有被阿桃学长用球打晕的人。”指柳泽。

        “别把名字说出来啊！！！”圣鲁道夫众人怒道。

        “看，场地扩建了哦。所以说，不管单打双打都可以了！”杏把几人带到正确的视角，又俏皮地对桃城眨了眨眼：“所以，是约会的说。”

        “啊？是桃城的女朋友啊。”观月这一句直白的话再度引燃了战火。圣鲁道夫众人在看戏，只有裕太跟伊武、龙马也开始友好地交流起来。毕竟彼此是在赛事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对手，很快就聊起来了。即使是宁这样的性格，也感觉有些无从插嘴。而且很快，裕太和伊武也一言不合吵了起来，更没什么发言的机会了。

        其实她今天下午本来是想带闪电去例行检查的……晚上也有课要去上。现在在这里是要干什么。“那个，要不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不行，宁，你不能走！”桃城赶紧叫住她。拜托，她走了的话，越前那小子肯定也会跟着溜的！

        “自己的女朋友却要别人来出口挽留，越前君好差劲的说！”柳泽的吐槽换来的是龙马激烈的反应：“才没有这回事好吗！”

        “啊？宁和桃城才是情侣吗？”裕太却一头雾水地给出了更奇怪的解读。

        “才没有/才不是/就是这样！”龙马、桃城、神尾三人同时出声。

        “什么呀。”宁满脸哭笑不得，好在再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远处的青学八卦组还在原地等待乾把电话讲完。乾在通知手冢和不二无果之后，又把电话拨向了海堂……造成的误会又是另一回事了。

        总之，街头球场这边的众人根据抽签，开始打球了。观月做裁判，龙马和伊武一组、桃城和神尾一组，进行双打。不过比赛并没持续太久——龙马坏心眼地串通伊武，以“所以杏的男朋友到底是谁啊”“那肯定是阿桃学长咯”的问答形式，再次挑起了对面的战火，最后是龙马和伊武胜利了。不过，这两人也没吵太久……杏很快被哥哥的电话叫走。青学八卦组来到街头球场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宁一个女生了。

        “诶？不是说好的四人约会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而且还只有tsuki酱一个女生。”菊丸用手指卷了卷发尾，满脸不解。

        “大家千万不要冲动啊！”大石冲到最前面，“哪怕大家都喜欢宁，公平竞争就好了，一定不要使用暴力！”

        “这又是哪来的传闻啊！！！”在场众人忍不住咆哮道。

        最终，大家一起解释了刚才发生的情况，把误会都解开，便互相告别，各自回家。桃城原本想躲在一旁，让越前和宁两人一起回去，结果发现两人有互相告别的意思，赶紧跑出来一把揽住两人：“走咯走咯。”

        桃城在两人分开的前一个路口跟两人告别。就剩一小段路了，分不分开也没什么意义，加上又不是第一次一起走，两人便默契地并排前行。

        “今天的事，对不起，把你卷进来。”龙马先开口。

        “没关系……龙马君还会主动为这种事道歉吗，真少见。”其实也不是他的错啦，他也是被阿桃学长强拉来的。“而且，我不介意跟你——你们，消磨一点时间。”

        “然后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学长们都这样，很八卦，爱乱猜。”

        “是吗。”宁的声音似乎低了一些。

        “之前我跟龙崎也被他们这样乱说。感觉你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所以别放在心上。”下一个路口很快就到了，龙马轻声说了句“再见”就向前直行。宁愣在原地，没有拐弯，而是定定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那件事”是哪件事？是说不要介意学长们传自己和龙马君的绯闻？还是说不要在意龙崎和龙马君的？她握着拳头，捂住胸腔里怦怦跳动的心脏。原本最擅长心领神会的她，现在好像不太敢确定到底是哪一种可能。

        “龙马君……这样说，我不明白啊。”她呢喃道。

        手冢去德国前，大石神神秘秘地把大家约到一起。因为是周末，大家都穿得很悠闲。

        “大石学长怎么突然把我们聚到一起呢，真奇怪。”宁坐在长椅上，随意地同龙马搭话，“啊，还提醒我穿得稍微方便一点。”平时宁的私服以雅致的裙装为主，今天因为大石的要求，她特意穿了短t恤和背带短裤，脚上蹬一双休闲板鞋。路灯的光芒撒在她洁白莹润的腿上，更衬她肌肤胜雪。

        “不好意思，是不是迟了？”正在这时，大石一边挥手一边跑来了。

        “所以说，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不二问道。

        大石笑笑：“大家一起去登山吧！”

        “现在？”“登山？”“我什么都没准备！”

        “一起去看日出！大家一起去的话，心情肯定会舒畅的！”

        “真的要去吗？”桃城哭笑不得。

        “偶尔也是要青春一下的。”海棠抱着手臂。

        “我还没在山上看过日出呢。”不二笑道，大家也纷纷附和。

        “走咯！”菊丸扑到还在犹豫的桃城和越前身上，“去山上啦——”

        去山脚下需要坐电车。车内人少，青学众人占了一整个车厢。“喂喂，要不就玩国王游戏吧！”菊丸看到大石从包里拿出扑克，眼睛一亮道，“大家都知道规则吗？”

        “我来解说一下吧，”乾接过话头，“国王游戏的基本游戏规则是，国王，即鬼牌拥有者的命令是绝对的，所有人都要服从。我们有10人，先抽取出扑克牌的红桃a、2、3、4、5、6、7、8、9、10，外加鬼牌一张，共11张，a算作1号，由此顺延到9。洗牌后每人抽取一张暗牌，这时抽到鬼牌的人要亮牌，表明自己的国王身份——需要注意的是，全部人抽完牌之后，桌子上要留下一张底牌，底牌的数字代表国王的编号。”

        宁提问：“如果留下的牌是鬼牌，就要重抽是吧。”

        “没错。而且国王不能看自己的底牌，这样的话，游戏趣味性才会提升。顺便说一句，国王不能给出太过分的命令——如果在场除了国王之外，所有人都反对，本局将会作废。”

        “确实是不错的游戏呢。规则简单，而且很有意思。”不二眯着眼笑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了。

        第一局，抽到国王牌的是大石。“运气真好！那么，拜托3号唱一首歌。”

        “咦，是我耶！”菊丸选了一首巧克力少女的热门歌曲表演。他毫不怯场，很快把气氛炒热。

        第二局，国王是乾。他推了推眼镜，反手掏出一个保温瓶：“请10号喝下一整瓶阿乾特制最新蔬菜汁。”

        “10号是谁？”大家忍不住扫了一眼手里的牌，发现自己不是10号，都松了口气。发现没人接过乾汁，目光投向了桌面上最后一张底牌——

        一杯下去，乾应声倒地。桃城和河村合力把乾搬到座椅上躺好了。

        “现在是只有九个人了吗……好可惜，没能喝到新的蔬菜汁呢。”不二有些惋惜地皱眉道。

        第三局，河村抽到国王牌。“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就让1号坐在2号背上，2号做十个俯卧撑吧！”

        1号是龙马，2号是桃城。两人还算轻松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根本就没什么意思嘛！大家规定的动作都太没意思了。”菊丸先行抗议，“既然都是国王游戏了，就搞点有挑战性的东西啦！”

        “就是就是，”桃城附和道，“国王游戏的精髓就在于青春啊~”

        “话说，这一局是谁抽到了国王牌？”宁开口问道。

        “是我。”不二举手，“那么，就请6号公布自己第一次被人告白是在什么时候——”

        “谁是6号？谁是6号？”菊丸来了兴致，忍不住去看左右两人的底牌。

        “……6号，是我。”一直沉默的手冢沉声说道。

        “哇，居然是部长！”手冢的感情经历，这么难得一见的八卦，大家都打起了精神。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被同级生表白过。就这样。”

        “这么简短？”不二作不满意状摇了摇头。

        “你看你看，国王都觉得说太少了啦！”菊丸扑到手冢肩上扒着。

        “然后呢？有接受吗？”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起来了，跟着八卦起来。

        “那种事肯定是没有的吧……”海堂小声嘟囔，实际上眼睛还是亮亮的，明显很想知道后续。

        手冢叹了口气，闭上眼：“这已经是下一个问题了吧。行了，本局结束，下一局吧。”

        “可恶的手冢~下一局我必须抽到国王牌，一定要让你详细说完！”菊丸全神贯注地捏着手里的牌，“一定要让我抽到新的国王——”

        “啊，是我耶！”宁亮出鬼牌。

        “tsuki酱——不过也行吧，一定要问劲爆一点的问题哦！”

        “哦……”在菊丸的星星眼攻势下，宁懵懵地点了点头。“那就，请问2号有没有喜欢的人？”

        “好耶！2号是谁，2号是谁！”

        许久都没有人回复，宁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刚刚已经出现过一次国王惩罚自己的小概率事件，不会又是这样吧……

        桃城捏着桌上的底牌，掀开看了一眼：“底牌是2耶。宁，快点快点，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说着，还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越前。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说啊！

        虽然宁月坤从上小学起就生活在洛杉矶，比起青春期恋爱都被归为“早恋”的中国大陆要开放一些，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能若无其事地分享这种话题啊……“这个、大概是没有吧，我没想过这种事。”

        “哦？真的吗tsuki酱，讲假话的人会被惩罚哦——”

        被桃城和菊丸两个人围起来的宁哪里还有“国王”的威严，最后红着脸，自暴自弃地喊道：“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啦！就是，感觉跟他待在一起会特别舒服，会很喜欢主动跟他搭话那种，说起来应该只是关系好才会很放松，就是比较重要的朋友，要是说喜欢那根本就算不上！”

        “唔哦，措辞真是乱七八糟，想说什么说什么呢。宁，你很惊慌哦。”桃城摸着下巴坏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欺负她啦。”大石把宁从两人的魔掌中拯救出来，“来下一个吧。”

        龙马瞥了一眼宁通红的脸颊，抿了抿嘴唇，不自觉神游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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