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本年度，日美青年选拔赛提前到了全国大赛之前，青学作为关东大赛的冠军队伍，全体男子正选受邀加入集训。

        “也有女子场的，你不去吗？”临走前，大石问宁。

        “龙崎教练跟我说过了，但我最近挺忙的，不打算参加。学长们加油！”跟这群热血少年不同，网球只是她的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占比较大，但不是全部。

        “喂，那我呢。”

        宁转过头，龙马单手插着口袋，脸臭臭的。她赶紧补充：“嗯，龙马君还需要我加油吗？你本来已经够有信心了吧。”

        “我看出来了，你为了找补才说漂亮话。”他无情戳穿。

        “龙马君，你真了解我。”她也没再掩饰，笑盈盈道。

        第一天到达合宿点，龙马被分到了龙崎教练组。一整天辛苦的训练之后，他躺到床上，拿起了手机。

        他盯了一会儿壁纸上的卡鲁宾，点开短信，选择新邮件。空空的。

        他又点击了收件箱，“筛选”，“发件人：宁”。还是之前那些短信。

        他在干嘛？！

        龙马像是被手机电到一样，把其丢到一边，打算睡觉了。

        第二天，又是各种训练和比赛。对网球的渴望发泄完全后，他又躺到了床上。

        点开新邮件，哦，空的。

        他端着手机，停了差不多五分钟。然后给老妈发了条短信。

        第三天，训练结束，他又躺到床上。自己睡前就这么无聊吗？他打开手机自带的小游戏，玩了一会儿，直到眼睛累了才休息。结果刚放下手机，他又拿起来，点开新信息，纠结半天，在输入框里输入一组颜文字。然后他就握着手机睡着了。

        第四天，没有新邮件。他进入草稿箱，找到昨天那个颜文字信息，握了握拳头，一鼓作气地发送，然后赶紧退出，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机游戏上。

        终于，龙马在第五天的早晨收到了宁的回复：“啊？”

        ……“啊”是什么意思？就一个字？

        不过，宁的第二条信息很快又传过来：“我昨天晚上在忙，看到你的短信已经是深夜，所以早上才回复你。我想你是发错了？如果我猜对了，就不必回复。”

        龙马刚想回她些什么，却被桃城催了：“越前，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要错过晨练了！”

        “知道了，阿桃学长。”他只能把手机放到一边，抓紧时间洗漱。

        中午回到寝室，龙马赶紧抓起手机，蓄了半天的力，最终回过去一句“没发错”。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宁直接给他抛来了一个炸弹：“那要打电话说吗？”

        打电话……

        他不是那种一听到要通话就感到不安的社恐，但突然说要打电话什么的也太……她不会是误会有什么正事吧，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要怎么解释啊？

        话说自己这几天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觉得“想跟宁聊天”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情？不不不，怎么想都很奇怪，直说的话会引起误会的吧。可是，宁对他来说是特别的，虽然没确认两人就是“那样的关系”，但是……似乎也无限向那边靠拢了。

        越前龙马何曾如此纠结。他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没想到自己也有举棋不定的这一天。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抱歉，突然说要通话什么的唐突了，龙马君没时间的话，发信息给我就好。”

        龙马盯着闪光的屏幕，一个念头在脑中缓缓生成。宁这个语气……该不会是无意间说出了她自己的希望，反应过来后又想逃掉吧？

        “现在在午休，晚上给你拨过去行吗？”他当机立断地编辑短信，发送。对面没留下一句话，就销声匿迹了——丝血反杀。

        信号的那边，宁丢下手机，把发烫的面颊贴上自己微凉的手掌。救命，自己这样也太着急了吧！还好隔着手机屏幕，不然得被龙马君好一通逗弄了。

        说起来……龙马君，就算要集训，这也太忙了吧！就这么专注于网球吗，一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才有消息发过来，还以为一分开就把她抛到脑后了呢。

        “你干嘛呢？”宁巽杰来客厅倒水，看宁月坤捂着脸缩在沙发上，错愕地打量两眼。

        “没有没有，哥你要喝水吗？桌上那个杯子在外面放半天了，你拿个新的吧。”她假装无事发生地把手机藏回裤袋，用对话来隐藏自己的小情绪。

        晚上训练结束，时钟指向九点。龙马按照约定，给宁打了电话。

        如他设想的一样，拨号音装模作样地响了几声，既不会让人感到接听者的急切，也不会让拨号者等得不耐烦。随后，电话接通，宁的声音混合着电流声传进他的耳朵：“喂？”

        像是她本人在自己耳边低语的一样。龙马不由得换了个姿势，由躺变坐：“喂，我是越前。”

        “龙马君，晚上好。”她没问龙马有什么事。或许，是不想让这场通话这么快进入正题吧。

        “你最近怎么样？”龙马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抛出这样的话题。

        “我吗？还是跟以前一样啦，每天轮轴转，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低笑，“倒是龙马君，日美选拔赛的集训是什么样的？跟很多学校的中学生在一起训练，收获有没有很大？”

        “怎么说都是有一点的吧。”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他回答起来比找话题轻松多了。“这边的设备还是不错的，各种设施随便用。每天的生活也很简单，除了打网球，什么都不用关心。教练就是龙崎教练，然后冰帝的榊教练，还有城成湘南的华村。”他越说越多，越希望她能在这里，“如果你也来参加的话，那就更好了。”

        那边小小地沉默了一会儿，但立刻意识到现在的龙马满心满眼都是网球，很快又调整好了状态：“不过，如果我参加集训的话，也是在女子赛那边吧？中学女网的选手我都不熟，才不要去。”

        这句小小的尾音像是小猫的爪子一般，挠得他心里痒痒的：“你当时来做混双队员，不也照样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那不一样嘛，我当时在日本都没几个认识的人，去哪都没区别。现在不是这样了。”她嘟囔道。她说完这句话，他才想起来，似乎从未见过她的父母，即使是上次大雨，来接她回家的也是同龄的哥哥。家里人大多不在身边，在陌生的国度和哥哥相依为命。听起来怎么这么可怜啊。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大概也不会允许他一个人在异国工作、生活吧。

        这么说来，她那样万事追求礼貌稳妥、努力往上爬的生活方式，大概也是觉得没安全感吧。

        “喂，宁。下次过节的时候，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好歹也是在日本，体会一下日本传统节日也不错吧。你哥哥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叫他一起来。”

        “诶？！节日的话去打扰你家会不会有点……”

        “无所谓，反正我家也经常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先不说网球月刊那些记者，自己每个周末也都会在家里招待以前的友人，“而且我家住寺庙，地方很大，可以打网球。……就是如果看到某个和尚大叔就绕着点走，别跟他搭话。”

        宁在电话那边，因为今日的进展过快，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集训期间，龙马君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虽然这种发展她也不讨厌，但是她以为会更慢一点来着……日本人不都是磨磨蹭蹭的性格吗？！

        呃，不过龙马君小学好像是在美国读的来着？大概不能用日本人的思路来考量吧？

        “宁？”

        “啊，龙马君，我在的。”她赶忙回话，“感谢你的邀请，到那时候再找我吧。”

        “……”她不想来吗？是觉得去男同学家里不安全吧，也能理解。“好吧。”

        宁听到龙马情绪不高的回复，眨了眨眼睛，突然回过味来——自己这个语气，好像确实像是在拒绝。“不是的龙马君！我是说，我非常乐意去你家做客的，如果你跟家人商量好了，不打扰的话，我也很乐意去你家里玩的。我对日本的民俗了解不多，很感兴趣的！”

        她恨不得用上所有表达“感兴趣”的词汇。龙马终于被她明确的回复哄了回来：“行，我会跟我家人说的。”两人聊起最近的职业比赛，最终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互相告别了。

        龙马这边电话一断，不知什么时候窝到门口的众正选就斜着眼，“啧啧啧”地冲他挤眉弄眼了。“我的天，之前几天看你都没什么异常，没想到今天晚上就来了个大的。我果然没看错，你们俩就是有问题！”桃城率先跳到龙马的床上，用手臂圈住龙马的脖颈，“快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咳咳、阿桃学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被勒得直挣扎。

        “电话那边是宁对不对？！你们聊的内容我都听到了！”

        “哦，听到了又怎么样。”邀请玩得好的同学去家里，这不是很合理吗。

        “你们俩居然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你们聊的是网球吗？明明是少年的悸动之心~”

        “……确实是网球。”切，就听到后半段啊。

        “别嘴硬啦！越前，自尊心太高可是会让女生逃走的哦！”桃城当起了狗头军师，开始絮絮叨叨要怎么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越前听在耳里却不进脑子，偶尔敷衍地应答两声。桃城学长，你不如先学会怎么自如地对待橘杏吧，还来说我做得不好，我才不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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