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驯人

“我听别人说，是你救了我爸爸。”宁次又来陪练了。

        也许是日足的态度矫正得非常迅速，火影一系很是满意，给他安排了许多活计，大有让他参与木叶的管理与建设之意。

        日足太忙了，根本没空管三岁稚童的修炼，但日足对雏田的训练不会因此停止。

        他原意是将训练雏田的差事全权交给日差，可日差精力耗损严重，兴许是笼中鸟被用得过于频繁了，他还在静养。

        因此，日足退而求其次，叫宁次过来做雏田的对手。

        当然，也安置了一位知道如何使用笼中鸟咒印的宗家女孩，充作侍女，也陪侍在训练室里，保证雏田的安全。

        雏田调动查克拉，冲开被宁次点穴后阻塞不通的部位，她没有回话，继续出招。

        宁次这种打斗中还有余力跟雏田对话的行为，令雏田十分不爽。

        等级明明已经超过宁次了，但他们的等级相近，而且雏田还是不擅长控制人类的身体，空有高体力值，正面战斗时，总也敌不过受过两年系统训练、技巧卓越的宁次。

        “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分家的？”宁次一掌劈在雏田的手腕上，阻断了雏田的攻击。

        见她还是不作回应，宁次耐不住性子，抓住雏田的空隙，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让她飞得老远。

        “你的下盘不稳，要多扎马步练练。攻击的时候也不要双手同时使出来，你只有两只手。还有，每次攻击的时候动作幅度都太大了，身体就这么小，你要收敛一点。”

        呜哇，一针见血。

        之所以有这么些毛病，都是因为雏田以前是只蜘蛛，习惯了多足，也一直拥有一具庞大的身躯。

        但是没有宁次指出的话，雏田估计还要花很长时间才知道问题所在。

        她从地板上爬起来，多少还是要感激宁次的：“我觉得分家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宁次收了阵势，一看就是想继续听。

        “姓氏和血缘都是一样的，我不懂是以什么标准划分的宗家分家。”雏田还是习惯魔兽中的强者为尊。

        “我也……”

        “咳！”

        “爸爸，你怎么来了？”

        日差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演习场，一来就听到宁次要附和雏田的说法。

        雏田还小，又是宗家嫡出长女的出身，说出这种话也不会有人怪罪，可宁次不同。

        余光瞥见始终正坐在一旁的侍女，日差深呼一口气，还好及时打断了宁次，不然这个侍女肯定会向日足汇报的。

        “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向雏田大小姐表示谢意的。”日差双膝跪地，将头埋进并拢的手里，行了个大礼。

        侍女看不见俯首的日差的动作，颇为紧张地起身，盯着日差的一举一动，就怕他突然暴起，伤了宗家嫡女。

        好想知道日差究竟屈从于什么，雏田咽了咽口水。

        “宁次学艺不精，恐怕不足以保护雏田小姐。”日差道完谢，却迟迟不抬起头来，“如果小姐愿意，日差愿意一生跟随小姐，保护小姐，发誓绝不背叛。”

        她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跪我？你没有自尊吗？”

        被年幼的侄女这么说，日差感觉脖颈阻塞不畅，红色蔓延到耳后根，这回他是真的抬不起头了。

        看起来日差不打算回答她，雏田有些失落。

        “我没有办法控制别人的思想。”她捧起日差的脸，真诚道，“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没法保护我，只有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笼中鸟太不可靠了，日差只要有一点反叛的意识，就凭雏田的实力，很大几率在结印前，就会被瞬杀。

        哪怕是其他的分家人也是不可信的，更何况对她露出过杀意的日差。

        日差比雏田高上许多，他跪立着也与雏田一般高，和雏田直视着彼此，那双重瞳里映射出复数个日差，仿佛要将他看透，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

        就算回答了日差，他还是没有回复雏田，一问一答的交易失败了。

        雏田愁眉苦脸，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了，她拉着刚才就直愣愣站着的宁次，还想接着对打练习。

        侍女却将雏田抱起，狠厉训斥日差，让他父子二人赶紧退下。

        宁次跟他颓唐的父亲截然不同，他扯着日差的袖子，避开侍女满是警惕的视线，很快离开了训练室。

        兴许是被儿子的镇静感染，日差终于冷静下来，沮丧地揉揉宁次的头。

        其实日差也知道，求雏田是没什么用的，但是乞求他哥哥估计更没用。

        他只是希望宁次可以成为一个普通忍者，去和外界的人接触，享受缤纷的人生，而不是做一个必须停留在雏田身边的分家子弟。

        至少，不要和他有一样的结局。

        “爸爸，其实，”宁次仰着头，“其实，我觉得，雏田，她，大小姐她和别的宗家人不一样。”

        他握住日差的手：“如果是雏田大小姐的话，她对待分家的态度一定会和家主大人他们不同，我想相信她。”

        倘若是分家的任何一个人这么对他说，日差定会嘲笑讽刺他，竟然能够天真地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日差这样一个家主的亲弟弟，他的存在难道还不够当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足年幼时握着他的手，向他许下了誓言，日差是一字未忘，也是一事未曾实现。

        可说出这番话的是他年幼的儿子，而造成宁次不得不被困在笼中的这份责任，日差总是归咎到自己身上，哪里能去笑话宁次呢？

        日差的表情太难看了，宁次见不到父亲雨转晴，更是焦急，要补充些什么：“雏田和家主是不一样的，她不会命令我，我是主动想要保护她的。”

        “嗯。”日差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好无奈地笑笑，敷衍宁次。

        看出日差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宁次还想犟嘴，又没什么底气，低着头小声地辩解：“要是为了反抗宗家而故意不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被宗家的咒印束缚了。”

        日差的手指曲了曲，深吸一口气，将宁次抱起来。

        如果日足和日差没有宗家分家的差别，日差会愿意替哥哥赴死吗？

        会的，他一定会的。

        不光是日足，包括日足的妻子和他的女儿，日差都是愿意用尽一切去保护的。

        因为他们是家人啊！

        将宁次的头按在肩膀处，日差在寒冬中呼出一口白气，无声地落泪。

        若是哥哥也能将他视作家人，该有多好。

        当夜，日足总算忙完了火影交代的任务，坐在书房收尾。

        门外传来脚步声，日足知道是女儿雏田过来了，提前到门口迎接雏田，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

        “柔拳练得怎么样了？那些穴位都背好了吗？查克拉的控制学得如何？”

        窒息三连问促使雏田推开亲爹，蹦跶下来，躲到侍女身后，抓着她的衣摆，严肃个小脸儿：“基本完成任务。”

        “基本？”

        雏田这辈子老挨训，真是难受，她赶紧推到侍女头上，坚决不背锅：“不能怪我，我就跟日差叔叔说了几句话，她非要赶宁次他们走。”

        提到日差，日足和侍女对视，瞬间意会到，又是分家的烦心事：“你来说。”

        “日差大人希望他的儿子脱离日向家的掌控，做一般忍者。”侍女一向瞧不上分家，自作主张把过程精简了。

        日足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大约日差是提出了拿什么自由忠诚之类的来置换宁次的自由。

        可分家从头到脚，从身体到灵魂，全部都归属于宗家，他又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不仅如此，雏田大小姐竟然说分家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语言能力提升不少的雏田立刻理解到，这个侍女在他爹面前打她的小报告，她赶紧远离侍女三尺，撅起小嘴。

        “就是没有意义，他们不都不服你嘛。”

        撒娇的女儿融化了做爹的心，日足再次将雏田抱起来。

        “告诉日差，雏田需要一个固定的玩伴，总是叫宁次宗家分家的宅邸两边跑不方便，索性让他住过来。”他吩咐侍女，“不过，等到了六岁，我们还是要大力支持木叶村的产业，将孩子们送去忍者学校学习。”

        “忍者学校？”好奇宝宝雏田上线。

        “你运气好，能生在日向家，从小就学习做忍者的基础，还能掌握家族秘术，可别人没有渠道怎么办呢？”

        “就去忍者学校？”

        “是啊，忍者学校是几代火影共同的心血，四代火影甚至就是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有人说，要想当火影，就应该到里边走一遭。”日足的声音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来，“你想成为火影吗？”

        雏田不知道怎么就扯上了火影，她怔住了，开始头脑风暴，认真地思考着。

        她应该是学过这个名词的，可是她记不清楚了，不会被日足骂吧，该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还好，日足并不打算立时听到雏田的答案，在她大脑短路前叫了停：“你知道犬冢和油女吗？”

        雏田摇摇头。

        “犬冢一族驯犬，油女一族驯虫。”日足放雏田到地上，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弯腰，与雏田目不转睛地对视，“你要学会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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