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沈则无助的朝聂踱伸出手，聂踱走过来，要抓沈则，手刚伸过去就被肖依然一把打开。

        “你跟他睡了？！”肖依然从小孩嘴里问不出，转头瞪着聂踱，眼睛红的能喷血，“聂踱！你跟他睡过了是不是？！”

        “放开他，不然我跟你什么话都没得说。”聂踱抱起胳膊，冷冰冰抬眸凝视肖依然，“我数三个数，一。”

        “你回答我，你睡了没！谁睡的谁！！！”

        “二。”

        “哥！！！”肖依然哀嚎一声松开沈则，双膝一软就跪在了聂踱面前，张开手抱住聂踱把脸贴在他肚子上，“哥，我错了啊，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能这样，你是我的，你怎么能碰别人！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聂踱轻轻摸摸沈则被打肿的脸，“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你先回学校吧，回头我好好跟你道歉。”

        沈则茫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乖巧的点点头，抓起外套跑了。

        聂踱垂怜的摸着肚子上这颗脑袋，“你不问我还能不能睡别人么？我跟沈则做了，你最高记录一夜几次？我好像破了你的记录，反正沈则说很满足。”

        肖依然最后的一点儿希冀破灭了。

        聂踱跟别人睡了，虽然，五年前聂踱已经不是什么清纯少年，他以前也有不少经历。

        可这五年来，聂踱一直都是肖依然的。

        没有人入得了聂踱的眼，聂踱再怎么憋屈，眼睛也只看着肖依然。

        他居然忘了聂踱五年前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男人。

        肖依然恨的身体剧烈颤抖，他哭的非常凄厉，就像被斩断利爪的野兽一样嚎叫嘶喊。

        聂踱只是慢慢摸肖依然的头发，还有闲心帮他按按脑袋，“你哭什么？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你算算，这五年，你找过多少？手脚一起加上都数不过来。我因为这个跟你哭过没有？”

        “不一样啊聂哥，不一样的啊！！”肖依然心脏疼的他呼吸都在抽搐，“你不能这样，你不是对我好吗？你不是……你不是要补偿我吗？你欠我的，你怎么能……”

        “我到底欠你什么呢？”聂踱笑了起来，“当年，你说你吃得消，你说你能好好学习，还能帮我照顾爷爷，你说你喜欢爷爷，喜欢陪爷爷说话，陪爷爷遛弯晒太阳。”

        “那是……我不想让你担心，你那么忙，你在上海有事业，我不想耽误你的正经事啊！！”肖依然哭的肝肠寸断，他的手一下一下狠狠锤聂踱后腰，恨不得把他打死，自己也跟他去死。

        “我说，我这人很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你有困难要告诉我。你说你没有困难，你只字不提你妈躺在家里，没人看着，随时可能死去。”聂踱声音颤抖了，他提起肖依然的母亲，还是会很内疚，很难过。

        “你让我怎么说……你让我怎么说……我才十八岁……我不想让你瞧不起我……我那样的家庭，我怎么说啊……哥……”肖依然不敢再敲打聂踱，身体滑下去，匍匐在聂踱脚边。

        “你看，你又不说，我就没问，没问就是错了。”聂踱仰起头，五年来第一次为自己申辩，“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那么多被他们藏起来的困难，我都没有问，都是我的错了？”

        “可我帮你照顾爷爷了啊……我妈是，是我在爷爷家那几个小时里，走的……”

        “我付你钱了吧。”聂踱突然弯腰一把拽住肖依然头发把他脑袋扯起来，逼他跟自己对视，他阴鸷狠毒的盯着肖依然，“老子他妈的付你钱了吧！那时候说好，你照顾爷爷，我给你报酬！我付你钱了！你就是我雇佣的人！老子还要把你妈的死当成工伤来内疚自责一辈子，来拿自己补偿你一辈子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肖依然一脸泪难以置信的看着聂踱，他不认识聂踱了，聂踱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你给我钱了，没错！可我们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吗？我是你的员工吗？那钱是我想收的吗！！”

        “不是雇佣关系那我们是什么关系！！！”聂踱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肖依然吼叫，“你说你不想收钱，是！我硬要给你！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妈妈！！我不知道她随时可能死亡！！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担这个后果！！！”

        肖依然不是理论不过，对于妈妈，他总能说出许多话来把罪责摁在聂踱头上。

        他没法说下去，是因为聂踱这一刻如同崩溃的，痛苦的样子。

        肖依然被吼愣了，跟着他就看到聂踱噗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我求你了！！肖依然！！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有的你尽管拿去！！！但是我，我这个人，我这颗心，你得还给我！”聂踱揪住肖依然衣服，把头埋到他怀里，“你的公司，起步资金是我给你的。你公司里大多数精英人才，从我嘴里挖走的。你那些项目，我给你做了背书。你如果觉得不够，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就当我聂踱这些年在上海白混了，我全给你！然后，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

        他们之间，一个崩了，另一个就会冷静。

        就像天平两端，一边沉了，另一边就会上升。

        他们从来找不到平衡，两个人都在不断起伏的跟对方较劲。

        肖依然泪水停止，摇头，“我不会放过你，你喜欢睡谁，睡去吧。这五年我睡了多少人，你数不清楚，我帮你数，等你睡够那个数，你还是我的人。”

        既然他们无法沟通，这么痛苦，那么，肖依然也不在乎谁伤害谁了。

        疼痛也是一种在乎的证明，如果他让聂踱疼了五年，未来五年，他也可以疼。

        肖依然可以因为他妈的事报复聂踱。

        聂踱也可以因为过去的五年报复肖依然。

        说不定这样天平就能平衡了，他们总有一天能找到一种稳定的模式。

        就算疼死换来的平衡，肖依然不惧的，聂踱睡过的人，大不了他一个个去折磨，让他们后悔竟然敢碰一个不该碰的人。

        你看，还是有解法，聂踱敢干，肖依然也敢扛。

        聂踱冷静下来之后，被肖依然抱到沙发上，他们只是拥抱，相对无言。

        对付肖依然的办法太多了，聂踱不会让自己身陷花丛，他年纪不小了，那么耗精力损人品的事，他已经不屑去干了。

        “别让我知道你对付沈则。”他靠在肖依然肩头，用杀招了，“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好好交往，他值得。”

        肖依然不置可否，温柔的亲亲聂踱的额头。

        两三天之后，肖依然给汪情买了套房子，让她搬过去，给她请了住家保姆贴身照顾。

        他开始频繁的往聂踱家跑。

        经常跑过来撞见沈则，聂踱也不躲不避，该亲亲，该抱抱，把肖依然当成空气。

        沈则很害怕肖依然，当着这个人，他不自在，可还是保持乖巧，配合聂踱那些拙劣的表演。

        肖依然又一次爆发是因为看到聂踱下厨给沈则炒茄子辣椒西红柿。

        还听说他们有一阵子几乎天天吃这道菜。

        肖依然进厨房提起菜刀差点把沈则给剁了，把人吓跑之后，他举着刀对着聂踱。

        聂踱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他道着歉把刀放回原位。

        这天冯柘约聂踱去跟有业务合作的几个老总吃饭，在桌上看见肖依然，冯柘和聂踱都很意外。

        带肖依然来的这个老总是跟冯家存在竞争关系的一个集团，他们看见冯柘出手扩展游戏业务，在上海滩物色一圈，找到了肖依然。

        收购案已经排上这集团的来年计划，肖依然的公司，他们出价可能会超过十个亿。

        也就是说，肖依然身价，比聂踱高一些。

        不过需要为这件事头疼的人并不是聂踱，他现在是半退休状态，所谓竞争，都是冯柘该去操心的。

        这种社交通常不会一场就结束，深夜酒局在冯柘名下一个隐秘的会所里。

        陪酒的男男女女排着队进来给贵客挑选，这种局，就是要放一些自己的小把柄出去，让大家都握一握，才能把伪装都往下褪褪，看上去更赤诚相见一些。

        不配合这种规矩，就是不懂事了。

        冯柘，肖依然，聂踱，都选了看得顺眼的男孩儿。

        有冯柘带头，其他老总不装了，各自按喜好挑了人，酒过三巡，开始有技巧的畅所欲言。

        “哎呀，没想到肖总青年才俊，也是喜欢这一口。”有个老总开起屋里最年轻一位总裁的玩笑，“这种事儿可得瞒着点儿家里怀孕的太太吧？想想就累得慌。”

        “我家里没什么需要我刻意隐瞒的太太。”肖依然往怀里男孩嘴里灌酒，笑着答，“我和我那位太太才是逢场作戏，我真正的太太非常了解我，我对他是瞒不住任何秘密的，他只要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说话的时候肖依然故意看了聂踱一眼。

        聂踱端起酒杯，隔空敬了肖依然一下，一饮而尽。

        “聂总可是冯氏旗下一员猛将，我要不是捞到肖总这位人才，怕还不敢踏足游戏这块呢。”要收购肖依然那位来自江浙地区的老总笑呵呵看着聂踱，“听说肖总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不知聂总怎么评价这位徒弟啊？”

        聂踱让身边男孩倒上酒，起身敬过去跟这位老总碰个杯，“肖总人中龙凤，前途无可限量。”

        “哦？不知道跟聂总比较……”

        冯柘接了话，“聂踱比肖总大着十岁，这可没法比，不过肖总到底年轻有为，聂总曾跟我说过，肖总将来成就，可能在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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