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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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室友们说要走,于东和他室友把我们送到宿舍楼门口。
我室友暧昧地笑问:“子初,你今天不跟我们走了吧?要留在这里陪于东?”
显然,通过这一天的愉快相处,她们都相信,于东对我还是有意思的。既然还有意思,那就需要时间单独相处。所以她们认定,于东今天不会放我走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于东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我用征求意见的眼光看着于东。
没想到于东沉默良久,犹豫不决,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搞得我内心挺迷惑的。
这时,于东室友和我室友,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望着于东和我。于东的为难,我的期待,都落在大家眼里。
同时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我很少被男生拒绝,尤其还是被人当众拒绝。因为我喜欢过的男生并不多,所以被拒绝的机会也不多。
沉默了数分钟,僵持了数分钟,我脸上渐渐挂不住了。脸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其实我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因为这样实在太丢人了。可是一切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人思考问题都有一个惯性。谁能想得到,于东这一整天满脸幸福甜蜜,到了晚上却不肯收留我,和他多呆一会儿。
室友们一看这种情况,连忙走上前来,有的搂住我的肩膀,有的笑容满面地安慰我:“没事儿,于东可能不方便,你还是跟我们走吧。”说完,她们拉着我,搂着我,转身就走了。
人受了委屈的时候,越是有人维护,委屈感越强烈。她们越这么护着我,我心里越觉得委屈,丢人,不争气的眼泪“唰唰”往下掉。
于东的室友一看场面这么尴尬,便只送到宿舍门口。他们和我们挥手告别之后,纷纷回去了。
只有于东,一直跟着我和室友,满脸愧疚不安,一路沉默不语。
我很气他,室友们也很气他,气他这么对待我。室友们故意气他,笑容满面地安慰我:“子初,别哭。跟着我们三个,还能让你没地方住?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不用在乎某人,没什么了不起。”
于东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倔强地抹干眼泪,依旧沉浸在众人面前丢脸的难过里。
到了学校门口,大家再次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想跟着谁。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认真地想了想。我们已经在北京室友家住了一个晚上,把她们家搞得人仰马翻的,势必不能再去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了。
另一个室友要去舅舅家,我要是跟着去,也不太方便。剩下只有最后一个室友,她要去清华找男朋友。
室友给男友打电话,大概说了一下这个情况。她男友仗义地说,他帮室友找的住处是同班的女生宿舍,多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四个人一起去也没问题。因为他们班女生,一半都出去旅游了,空床位有很多。
虽然我觉得人家恋人相聚,我跟着去也是不太好。但是相对而言,去女生宿舍还是比其它两种选择更合适。于是,我选择了跟室友去清华。
当我俩踏上公交车的时候,于东忐忑不安地站在路边,表情既纠结,又落寞。我赌气没搭理他,连个“再见”都没说,直接走了。
到了清华园门口,室友的清华男友出来接她了。两个人一见面,便远远地飞奔向彼此,激动兴奋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长长的一个拥抱过后,室友向男友介绍我。可男友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不超过两秒,只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便又满脸宠溺地看着女友。
我满心羡慕地想,唉,这样的好男友,是别人的男友。
因为室友和男友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而他本人看起来又还挺亲切的,所以我半开玩笑,叫了一声“姐夫好”。
随后,姐夫带着我俩去了他们班女生宿舍,在楼管阿姨那里办理了入住手续。他俩出去约会了,把我留在了宿舍。
宿舍里还有三个女生,对我问长问短的,生怕冷落了我。
原来清华女生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高冷,她们的性格很直爽大方,平易近人。
当我采访她们,作为清华女生,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她们感叹说,压力太大了,感觉自身的才华,配不上社会的美誉。
不知道她们的性格本来就这么谦虚,还是因为我是他们同班同学女友的室友。总之,她们对我还挺亲切的,没什么架子。
她们让我讲讲普通高校的故事,我让她们讲讲清华大学的故事。后来我从她们嘴里总结,清华大学是一所集各种活动多,讲座多,奖学金多,牛人多,压力大,节奏快,时间不够用的学校。我就这样和清华女生说说笑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清华姐夫来敲门。我们住的那幢楼,是一个研究生楼,男生是可以进女生宿舍的。
姐夫一进门,劈头盖脸地说:“吴子初,于东来了。他在楼下等你好久了。
我很崩溃,心想,他怎么阴魂不散呀?我郁闷地问:“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室友说:“昨天我在他们宿舍的时候,他问要了我男友的电话号码。”
姐夫说:“他早上来了清华,打电话给我,是我把他带到楼下的。”
我郁闷不已,心想,于东到底是想怎样?我想留在他的学校,跟他说说话,他不愿意接待。我走了,他又非要跑来找我,到底是想干嘛?
我犹豫不决,实在不想下楼去见他。
姐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疑惑地问我:“吴子初,你要一直让他在楼下等着吗?
我心想,唉,算了,还是下去问问他吧,看他究竟要干嘛。我和于东之间的事情,别让旁人夹在中间不舒服。
我到了楼下,看见于东一脸忐忑不安地站在楼底下。
我冷着一张脸,深深地皱着眉头,劈头就说:“于东,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话?你能不能别拿钝刀子割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别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折磨我,可以吗?”
于东低下头想了想,说:“子初,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等你离开北京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心想,从初二到大一,我俩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他想再考虑三五天,也不是不可以。
于东又说:“我今天是专程来向你赔礼道歉的,而且我想邀请你,明天跟我和我的全体室友,一起去逛颐和园。”
我嫌弃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恨恨地说:“不去。昨天我在你的室友们面前,脸都丢尽了。我还见他们干嘛?”
于东说:“正因为这样,我们全宿舍的室友,说要向你赔礼道歉。”
我不满地翻着白眼,说:“和人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人家道歉?”我的意思是,需要道歉的只有你一个人。
于东说:“其实我们宿舍也好久没去过颐和园了。上大学以来,集体去颐和园,这是第一次。你就当给我们一个机会,一方面是为了陪你,另一方面你也给我们宿舍,创造了一次集体出游的机会。”
我问:“你不去你们就不去了吗?”
于东说:“对呀,你不去我们可能就不去了。”
我一想,算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破坏了他们集体出游的兴致。于是我说:“好吧,我去。”
又过了一天,我跟随于东和他的室友,去了颐和园。这一整天,于东对我的照顾可谓体贴周到。
五一期间的颐和园,自然是人山人海。于东怕游人挤到我,一直用他单薄的身体护着我。吃饭的时候也是,他让我乖乖坐在座位上,他帮我拿筷子,帮我端菜端饭。
我看他对我这么上心,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了。
第四天,于东坚持邀约我去故宫。五一期间的故宫,妈呀,那人挤人,吓死人。放眼一望,密密麻麻全是人。
于东去排队买票,让我坐在朱红的城墙底下等他。或许是因为排队买票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一回来就拉长了脸,冲我发脾气:“我去买票这么辛苦,你就悠闲地一直坐在这里等?也不去帮我排队?”
我一脸无辜,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我怕自己离开这个位置,你回来就找不到我了。我哪有不想帮你排队?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排队。”
于东很生气,气呼呼地说:“我批评你的时候,你虚心接受就行了,干嘛还要顶嘴?”
我翻着白眼心想,这是什么旧社会?男生说话,还不许女生顶嘴?我连替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吗?
进了故宫,人实在太多。进门的十分钟以内,我和于东三次被人潮冲散,找不到彼此。
无奈之下,我厚着脸皮问于东:“于东,我能不能牵着你的手?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别人冲散,一直在找人吧?”
于东阴沉着脸,满脸嫌弃地说:“牵什么手?你一个女孩子,脸皮这么厚,还主动要求牵手。”
话说,我主动要求牵手的时候,内心本来就是很羞愧的。被他这么一说,更觉得无地自容,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又下来了。
于东看了一脸嫌弃,说:“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我更气了,气冲冲地自顾自往前走,再也不管他了。
他追上我,问:“子初,我们能不能去看一下瓷器展?故宫的瓷器展,都是国宝级的瓷器,咱们去长长见识好不好?”
我正在气头上,气呼呼地说:“我不去,你自己去。”说完,我只管低着头,紧锣密鼓地往前走。
于东无奈,只好不情不愿,跟着我走了。
我心情不好,只管低着头,匆匆地往前走,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北门出去了。
站在北门门口,于东满脸遗憾,说:“我虽然在北京读书,也没逛过几次故宫,还想今天好好逛逛呢。结果瓷器没看,什么都没看,就这么出来了。哪有人像你这么逛故宫的?”
我恨恨地说:“我又没让你不看,你倒是看呀。”
于东叹气,说:“唉,吵架吵到故宫来了。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行了吧?”
我看他道个歉都这么不情不愿,毫无诚意,便不再理会他,坐上公交车,扬长而去,去清华园了。
到了清华园,我坐在宿舍楼下嚎啕大哭。正好室友和男友路过,连忙过来安慰我。
姐夫看我哭得可怜,又听说了我的遭遇,他义愤填膺地拍着胸脯,说:“放心,子初,帮你找男朋友的事,包在我身上。清华大学最不缺的就是才子,你不是喜欢才子吗?放心,姐夫明天找个时间,把我最靠谱的同学都叫来,让你好好地挑一挑。”
我一听,就我这种平平无奇的乡下姑娘,还可以挑清华才子?我“扑哧”一声笑起来,连鼻涕泡都笑出来了。
第四天,我和室友们相约去逛王府井,于东非要跟着去。他先是打电话给我,我赌气不理他。他又打电话给北京室友,问到了我们的碰面时间和地点。
我和室友们嘻嘻哈哈逛街,逛了大半天,于东和姐夫跟在身后,给我们当拎包小弟。
说是拎包小弟,其实也没什么可拎的。因为王府井的东西,大多数我们都买不起,只好买了一些零食,小饰品之类的。
夜幕降临,大家饿了,说要吃饭,于是进了一家肯德基。因为在王府井,放眼一望,街面上最符合平民消费的饭店,也就只有肯德基了。
我和室友们走了进去,于东却说他不饿,就不进去了。我一想,他可能觉得跟着我们一群女孩子,有点怕买单。
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于东的家境是什么情况,我不是不知道。
我觉得,如果我跟室友去吃饭,把于东一个人扔在街上晃悠,也是挺凄凉的。于是我也说不饿,陪他在街上闲逛。
于东低着头问:“你怎么不去吃饭?逛了这么久,明明就饿了。”
我忍住肚子咕咕叫的饥饿,笑了笑,说:“最近在减肥。”
于东沉默,显然他心里知道,我是想陪他。
两个人沿着王府井的街道,沉默地走了很久,于东终于开口问我:“子初,北京好不好?”
我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首都嘛,当然好了。”
于东又问:“你想不想将来在北京安家,变成北京人?”
我没心没肺地回答:“在哪安家不重要吧?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在哪都没关系。”
于东略一沉默,说:“我喜欢北京,喜欢他的繁华,喜欢他的威严,大气。和北京一比,觉得家乡那种小地方,简直不能忍。我将来想在北京安家。”
我没心没肺地说:“有梦想挺好的呀。你现在学习这么好,将来继续努力,说不定能实现这个梦想呢。”
于东惆怅地说:“小山村里出来的孩子,想在北京安家,谈何容易?”
我说:“于东,你不要给自己的幸福设限嘛。谁说想要得到幸福,就只能在北京了?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哪里容不下一个普通人平凡渺小的幸福?”
于东嫌弃地翻着白眼,说:“我跟你这种理想主义者说话,真是对牛谈琴。”
既然他都定义我是理想主义者了,那我干脆更理想主义一点。我说:“路遥说了,一个人口渴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喝干大海,其实他需要的,只是一瓢水。于东,有梦想是好事,但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你觉得能留在北京就幸福,不能留在北京就不幸福?你不觉得自己对幸福的定义太狭窄了么?”
于东不服气地说:“我还年轻,要是我现在都不敢想,将来更不敢想。”
我反问:“所以呢?敢想就能实现吗?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嘛。有目标就去努力,达不到也不要钻牛角尖。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于东说:“我不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有目标就一定要有计划,并且一定要千方百计去实现。”
我静静地看着他,问:“千方百计?什么意思?”
于东说:“只要是对实现梦想有帮助的事情,都要去试一试。”
我笑了笑,抬杠说:“比如杀人,贩毒?”
于东翻着白眼,说:“跟你说话怎么费劲?”
我笑了。
说了半天梦想,我已经了解到,于东的梦想是能够留在北京,而且,他很有决心,说要千方百计实现他的梦想。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于东,关于我们俩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于东冷淡地说:“我还能怎么想?自然是觉得不合适呗。你想想,咱俩家里都太穷了。别人恋爱是强强联合,咱俩谈恋爱是弱弱联合。这样下去,一辈子都别想跟别人平起平坐。”
我好奇地问他:“别人是谁?”
于东脱口而出:‘“我室友啊。我的几个室友,人家家里不是有钱,都是有权,起点都很高的。”
我说:“你室友不都是学霸吗?”
于东说:“人家既是学霸,家里又很有钱,要么就是有权。全宿舍一共八个人,家里一穷二白的,只有我和另一个男生。”
我听了心里倒有点羡慕。心想,学业优秀,家里又有钱,谁不羡慕呢?
但是我对于东说:“于东,人跟人命不同,不要比。”
于东眼睛里冒着绿光,说:“可是我不服气,我智商又不比别人差,凭什么要一辈子比他们穷?”
我说:“那你慢慢努力呀。谁说要一辈子比别人穷了?”
于东又说:“可是光靠自己努力,怎么可能?这要熬到何年何月?再说了,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努力的人。”
我听来听去,觉得于东的话是个死循环。努力不行,太慢了,也不一定有机会。放弃目标,也不行,我凭什么要比别人差?那他到底想怎么实现立足北京的梦想?是要去挖金矿,还是去贩毒?
人活着不就这么几个选择吗?要么拼命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要么就活得佛系一点。还有别的选择吗?
于是我好奇地问他:“于东,你实现梦想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于东沉默良久,不肯说。他说:“我要是说了,你肯定会看不起我。”
我举手发誓,说:“我保证,不会看不起你,你说说看。”
于东又沉默良久,才说:“我想找个家里有钱的女朋友,来改变我的命运。”
我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于东面红耳赤,抱怨地说:“你刚才保证不会看不起我,现在却又嘲笑我。”
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于东,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啊。你图人家女孩子家里有钱,人家图你什么呢?图你帅,还是图你性格温柔,还是图你家里有钱?”
于东不服气,说:“可是,你不是还对我一往情深吗?”
我说:“我对你一往情深,是因为咱俩家庭条件差不多。你比我学习好,而我比你家境稍微好一点,也基本算门当户对。可你如果想找一个千金小姐,人家凭什么会要你?”
于东固执地说:“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
我看他固执的表情,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他这个计划,可能不只是一个计划,而是已经付诸实施了。
我将信将疑地问他:“你是不是已经找到合适的目标了?”
于东低头沉默。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心想,子初啊,你真傻。你不应该来找他的。
我强忍住伤心,假装漫不经心地打探:“她家境很好,是你们学校的?”
于东点点头,说:“专科的。”
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你别看她现在喜欢你,那是因为你是正经本科,实打实凭自己实力考上的本科,而她是花钱上的专科生。但只要她真是千金小姐,将来你们走到结婚那一步,会面临很多矛盾,很多困难的。于东,你的家境太差了,哪个千金小姐,愿意嫁到一个负债累累的家庭?”
于东固执地低着头,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谈话进行到这里,看于东固执而倔强的表情,我已经知道,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我沉默好半天,心情特别沉重,叹气说:“于东,你变了。高三的时候你给我写情书,说想当法官,想去帮助那些和你家一样受苦受难的人,我被你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才一年,你就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于东惆怅地说:“谁还能不变呢?尤其是在北京这种地方,受到的冲击更大,更觉得一个人的渺小无助。”
我气鼓鼓地说:“还有,你以前说喜欢我,现在却要找有钱人家的姑娘改变命运。于东,你真让我失望。”
于东低头叹气,说:“既然这样,那就正式分手吧。”
我沉默许久,心情很难过。同时也看到,我和于东之间,是一点儿可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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