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料被质疑，唐后暗教唆

随即驱车，李正怡去了唐途南家，力求表现的事发突然些。

        只能说幸好当初李正怡多想一步，没有公然与唐途南作对，如今还能上门拜访。

        唐途南对他匆忙来访十分意外：“平王求见？”

        “是，平王说有要事求见，且十分紧急。”

        见了唐途南，李正怡将来龙去脉悉数告知。

        唐途南十分愤怒，严声道：“她当真是疯了！为了个——”他看一眼李正怡，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李正怡心知肚明，垂目低声道：“其实宗熙知道一些唐皇后与唐峤业的事，但宗熙以性命起誓，绝不会将此告诉旁人。”

        唐途南闻言审视李正怡良久才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她是想让你我交恶！”

        李正怡忙道：“是，宗熙明白，所以匆忙赶来与明公商议此事，明公觉得此该如何是好？”

        “怕是不得不让她如意呢！她那个性子！最偏执不过，自小就如此。”唐途南叹口气，眉眼之间满是懊恼。

        李正怡微微皱眉，道：“明公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

        唐途南闻言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平王是觉得小女配不上您？”

        “并非如此，”李正怡忙解释道：“只是宗熙已有夫人，害怕折辱了唐娘子。”

        说到底张雪颜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白稚是圣上指的，唐冬惠算什么东西，值得自己再费心伺候？

        李正怡实在不愿有那么多莺莺燕燕，与张雪颜说归说，但不想真的娶回一个不省油的灯。

        “若平王不怕被人要挟，那我无所谓是否与皇后殿下交恶，毕竟您都不怕。”

        唐途南端着茶碗气定神闲，李正怡心道这唐家真是人才辈出，冷嘲暗讽用得真是妙啊！

        李正怡勉强维持脸上的笑，道：“那本王必定好好与您商议迎娶唐娘子的一切事宜，明公意下如何？”

        唐途南这才笑了，收了悠闲模样道：“小女冬惠虽谈不上宜室宜家，但为人本分，二郎娶她回去，只需好生待她即可。”

        “是，”李正怡心说只怕这是客气话，若不是唐冬惠得唐途南喜欢，也不会被唐皇后选中以此给唐途南找不痛快。

        “那，宗熙告退，明日还要和郎君说皇后娘娘召宗熙一事，不然只怕郎君误会我。”

        回府路上，燕三在旁斟茶伺候，小声问道：“主子，今日咱们去凤栖殿没有避着人，只怕太子已经知道了，您打算怎么办？”

        李正怡有些疲惫，揉揉额头道：“我本想着找唐娘娘说准芳奴出宫一段时日，没想到遇上这事了，郎君知道也好，正方便让郎君知道他的阿娘是个多么阴险狡诈的人。”

        “对了，明日要等到晚上散值才能入宫。”李正怡招手示意燕三附耳，吩咐他明日去请赵观平来。

        第二天散值，李正怡入宫求见皇后，请安后说明来意，言明十二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唐皇后漫不经心应了，看来也没有多在意唐冬惠，倒是就唐峤业的事好好交代了李正怡一番。

        李正怡道：“宗熙必不负娘娘嘱托，只是想感叹娘娘让我去寻孙家的过错，真是物尽其用。”

        他停顿一下，眼见唐皇后脸色不善，继续道：“昔年武氏任用酷吏，待政权在手，就将酷吏下狱，不知娘娘是否会效仿武氏呢？”

        “只怕娘娘日后所作所为，会如出一辙吧？”

        唐皇后嘴角勾起笑道：“二郎怎会如此揣测呢？我自不会这样对待二郎的。武氏任用酷吏为天下诟病，可你平王掌大理寺，刑狱断案是职责，谁会参奏呢？”

        李正怡行礼赞叹道：“娘娘睿智，宗熙拜服，若无旁事宗熙先行告退。”

        “去吧。”

        出了凤栖殿，李正怡往明帆堂去。

        明帆堂秋日的花开得很好，郑贵妃呆呆的坐在廊下。

        身旁侍女立在一旁，看到李正怡连忙行礼问安：“殿下安！娘娘、娘娘，殿下来了！”

        郑贵妃回眸，竟朝李正怡笑了，她今日穿着嫩草黄的半袖坎肩，下着墨色的裙裳，十分的光彩照人。

        郑贵妃今日精神很好，难得神智清明，知道李正怡从唐皇后那来十分担忧道：“栕郎，你已经长大了，但还是要小心她害你啊！是阿娘无能，不能护着你……只是、只是皇后为人乖戾，你可千万要小心……”

        李正怡听完这话险些落下泪，鼻翼一酸，慌忙眨眨眼移开视野道：“无事，阿娘、您最近怎么样？芳奴呢，她怎么样？”

        郑贵妃连忙一指西殿，像个孩子一般跟在李正怡身后小声道：“我、我今日……芳奴躲在西殿呢……”

        李正怡顿时一停脚步，阴沉着脸回身质问道：“你又打她了？”

        郑贵妃垂首盯着自己鞋上的花样，红着眼圈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自己错了，芳奴害怕我了，她心里肯定恨我了。”

        “栕郎、你跟大人说说，接芳奴出宫吧！”

        郑贵妃绞着手中帕子，颤声道：“不能再让芳奴跟我在一起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

        “大人不许，”李正怡解释道：“我昨日上折子问了，他不让。”此刻李正怡也不敢拿此事求唐皇后，软肋这种东西要好好藏着。

        “啊？”郑贵妃开始扣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道：“那……那你明日再问问，或者早日给芳奴找个人家，让她出宫去，不要困在我身边了。”

        李正怡轻颔首，不忍此刻对郑贵妃说出什么刻薄的话，也怕刺激到她，“我去看看芳奴，阿娘千万要……”

        他说不出话了，倘如郑贵妃真的能控制自己，根本不会对两个孩子做出打骂之事。

        “罢了，我去劝劝芳奴。”李正怡敲了敲西殿的门，出声道：“芳奴，二哥来了。”

        殿门缓缓打开，李梦华从门后探出脸，她右脸上青紫一片，吓了李正怡一跳，又是心疼，忙道：“怎么没人上药啊？”

        “二哥……”李梦华从门后扑出到李正怡怀中，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二哥、二哥，我疼……我疼……”

        李正怡心下难受，像刀刻在身上一样疼，低声哄道：“好了好了，二哥在这呢，二哥在这呢。”

        李正怡扶着李梦华进入殿中，拿了膏药替她敷面按摩，“芳奴先忍忍吧，这药要揉开才能起效。”

        李梦华仰着脸任二哥给自己上药，忍不住滴下一行清泪，小心伸手握住李正怡的手，道：“二哥、好疼，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兄妹二人彼此心伤，直叫人不忍直视。

        “芳奴、不是二哥不想接你出去，”李正怡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道：“圣上不准你离开，说是芳奴大了，不好长久在外。”

        “阿娘她并非有意对你打骂，芳奴，你如今也大了，”李正怡柔声道：“不如嫁出宫去，芳奴自己可有钟意的人选？”

        李梦华闻言一愣，摇头钻到李正怡怀中，闷声道：“二哥，我不要嫁人、我不要，我、我不想嫁人。”

        李梦华不愿嫁人，李正怡也无它法，最后只道：“好芳奴，二哥答应你，一定会接你出宫好吗？”

        郑贵妃这病是心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李正怡安抚李梦华许久，出来时郑贵妃还在廊下坐着，担忧问道：“芳奴她好些了吗？”

        “好多了，”李正怡微微叹气，又道：“阿娘若是好些了，也可去看看她，只是千万要小心！”

        郑贵妃扯着手帕点点头，微微蹙眉道：“好，我记住了！那二郎可要留下来用膳？”

        李正怡记挂着东宫的李正憺，便推辞了。

        出了明帆堂往东宫去，李正怡早让燕三去李正憺那通传消息。

        东宫门处一个小内侍立在朱红门旁等着李正怡，小跑凑过来道：“二殿下，郎君有请。”

        这个小内侍有些脸生的，李正怡同他往东宫去，闲聊般问道：“侍官之前是在哪里当值，总觉得有些面熟。”

        “殿下说笑了，奴才是近日从御前调到太子身边的，怕不是殿下记错了。”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御前的人，圣上这是开始插手李正憺的人了？

        入主殿，李正憺坐在主位上示意李正怡不必多礼。

        随后便细细询问李正怡昨日凤栖殿内发生的事，末了道：“她竟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当真可耻！”

        李正怡言语恭敬道：“是宗熙不好，不够小心所以才会轻易入局，唐娘娘她是要我与郎君的舅家、与郎君离心呢，只怪我中计了。”

        李正憺想到过往种种，忙道：“不，怪只怪孤与母亲情分太浅，此事是孤连累到二哥。”

        说着竟是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眼泪：“她一直不喜欢孤，孤都知道的，她甚至还想杀了孤。”

        李正憺忍不住眼泪了，自己与二哥一样不受阿娘喜欢，慌忙用帕子擦掉眼泪，垂目低声道：“怪只怪孤不得母亲欢心，二哥放心，孤必不与二哥离心。”

        李正怡低头反驳道：“郎君此言差矣，郎君只知晓父慈子孝，却不知大人不慈儿孙如何孝顺？宗熙和郎君一样，也曾因此所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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