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背她

秦柠她们诧异，“这能行吗要不找个男生来背吧？”她虽然见过虞千千的神力，可是万一两人都摔了怎么办，找一个壮一些的男生来背，要更稳妥些。

        “快点”，虞千千又往下压了下身子，催促道。

        俞泓在一旁说：“要不试试吧。”

        那好吧，于是钟琬琬在她们的辅助下上了虞千千的背，虞千千稳了稳脚下，而后慢慢起身，又挟着她的双腿往上凑了凑。

        “可以啊，千千姐，我以后就站你了！”秦柠竖起大拇指说。

        于是钟琬琬就在众目睽睽下被虞千千从礼堂里背了出去，她有没有完全社死不知道，她只听到后边有人在说：“哇，那个女生真厉害！”

        秦柠她们要跟着，怕她万一摔了，虞千千只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刚好俞泓叫秦柠她们一起去领宿舍开学大礼包，还有一些个人资料什么的，秦柠看了看就跟着帮钟琬琬她们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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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的小径上零零星星的落了几瓣桂花，石阶与石阶之间的鹅卵石被磨得透亮光滑。

        虞千千走得很稳，为了让她省些力，钟琬琬双臂勾着她的脖子，尽量让自己伏在她背上的身子往前倾，免得她下面捞着自己大腿的胳膊太使力。

        虞千千的皮肤很白，脖颈间也有一颗浅浅的痣，走了一会儿，皮肤渗出一层薄汗，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轻轻浅浅地被钟琬琬嗅了去。

        “千千，你喜欢玫瑰吗？”钟琬琬看到墙角处的花坛里种着几株玫瑰花，突然想起问。

        虞千千微怔，偏过头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你是不是很累啊？你都出汗了。”钟琬琬用袖子替她擦了下脖颈间的薄汗。

        虞千千又把她往上提了一下，说：“你趴好，别摔了。”

        钟琬琬乖乖重又双臂环好，等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千千，我今天给你丢人了。”

        耳边传来一声虞千千忍俊不禁的轻笑，片刻说:“丢人的是我吗？”

        钟琬琬：“”

        路过一棵桂树，钟琬琬的头顶擦过树梢，枝叶跟着轻抖，一小朵黄瓣金蕊的桂花落下，从钟琬琬的额头滑过掉落在虞千千的鼻间，又沿着鼻间悠悠晃晃地落在地上。

        “千千？”钟琬琬开口。

        虞千千微微扭头，“嗯？”

        钟琬琬替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说：“你还记不记得初一的时候校园周年庆，我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了，跳完整个舞之后脚踝也肿了，也是你背我回去的。”

        那会儿怕钟明胜知道，虞千千还让自己爸爸帮着打电话跟她家里说让琬琬在这儿住几天，那期间也都是虞千千一直在照顾她，没想到，时隔八年，此刻又与过去的画面重合起来，一切模糊而又清晰。

        虞千千轻轻点头，“嗯，记得。”

        钟琬琬笑了，片刻，“谢谢你”，她在背上轻轻说。

        医务室的医生检查过说扭伤得不重，开了点云南白药就让走了，这些药其实她都备的有，不过学校的药便宜，给的学生价。

        接下来的一周就是正常的常规理论课，几个系的理论课若是有重复就放在一起上，自己系的课就分小班上。舞蹈史、音乐史这些课多是枯燥乏味的，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不爱用ppt,只是象征性地揣了一本书，上了讲台就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史，从音律发展聊到人类文明再聊到宇宙起源，往往讲到最后大家都忘了这节课到底是什么课了。

        钟琬琬不觉得这些艰深枯燥，不管教授们讲些什么她都听得津津有味，她很珍惜能够在这里听课的机会。

        有的教授祖籍不知道是哪里人，在京城呆了这么久，仍是半京城半方言的口音，遇到这些教授的课，钟琬琬就苦恼了，她绷起神经，脑袋往前支着，也只能听得懂个大概，每次想具体听懂哪一句便会把身体倾向左边，请虞千千翻译，也不知她是怎么听懂的，明明她们是同乡，却每次都能准确完整地重复清楚教授的话。

        请她翻译得多了，有时要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她就自己侧过身来先告诉了她，这让钟琬琬越来越觉得聪明人的脑子就是要比别人运行得更好一些。

        -

        周六晚上，声乐系的班长提出四个系这一届的在一起聚一下，交流交流感情，就当是联谊会了，现在仍是单身的就抓紧下手，抓住校园恋最后的小尾巴。

        饭店订在学校附近，四个系的混坐，避免相熟的扎堆坐在一起，但说是这样说，谁也不能把人按头排座位，大家仍是熟悉的相挨，她们两个宿舍的系别本就岔得开，于是仍旧在一张桌子上坐着，钟琬琬右手是虞千千，左手是秦柠，而佟卓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们桌。

        既是联谊会，那自然要奔着目的去，但直接问又不礼貌，于是声乐系的一个男生就提出来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以筷子为转盘，指到谁谁就先喝一杯酒，然后再进行游戏。

        秦柠刚想问出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要先喝酒”游戏就已经开始了，一群人闹闹哄哄，个别人的声音就被淹没了。

        筷子先是转到了一个外校女生那，联谊会允许带家属，这女生就是这个声乐系男生的家属，就坐在他旁边，对于已经有家属且家属还坐在现场的人，大家以联谊为目的的兴趣就乏乏，女生多选择回答问题，于是一个男生代表便象征性地问了一个“两人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的问题便放过了。

        筷子紧接着转，这一次转到了佟卓面前，还没问，旁边一个男生就先说：“卓哥这样条件的怎么可能没女朋友，怕是都上赶着吧。”

        “哈哈哈哈，就是。”另外几个相熟的男生跟着起哄。

        佟卓似是十分害羞，微微低下头摆了摆手，说：“哪有哪有，玩笑了。”

        “所以，认真的，真心话，卓哥有女朋友没？什么时候给我们见见嫂子？”他旁边的男生又问。

        佟卓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摆了下手，而后端起酒杯说：“不开玩笑了，我自罚一杯好吧？”

        说完一仰头，喝了半杯酒，放下酒杯，站起身离座说：“我上个卫生间。”

        “不会吧，卓哥真没女朋友啊。”起哄的一个男生有些遗憾地不敢相信说。

        他旁边的一个男生说：“卓哥只是不想找而已，卓哥要找那不是分分钟的事？”说完对着已经要离席的佟卓喊：“是吧，卓哥。”

        “你们接着玩。”佟卓招手示意说。

        筷子继续转动，这一次转到了钟琬琬面前。

        “我喝果汁可以吗？我不会喝酒。”筷子摆动停下，钟琬琬就问，这次她有预感会转到她这里，于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推酒。

        话刚落，先起哄佟卓的那个男生就说：“没关系，不会喝可以锻炼一下嘛，少喝点也行。”

        钟琬琬有些为难。

        “这没什么好锻炼的，非要喝的话我替她喝好了。”旁边的虞千千突然开口说，随后拿起她

        跟前的啤酒杯一仰而尽。

        钟琬琬侧头看了看她，觉得有些抱歉。

        见状，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个男生就问：“选真心话吗？”

        钟琬琬点点头。

        猜都能猜到的问题，“有男朋友吗？”

        问完，秦柠她们几个头也伸了过来，她们也没有问过钟琬琬这个问题，平时也没有提起过这方面。钟琬琬看起来不像会没有，就像他们调侃佟卓的那样，但又不像是有，因为从没听到过她和除了亲人之外的异性打过电话，同住一个宿舍，有没有对象不难发现，除非是什么地下男友。

        “没有”，钟琬琬回答。

        “真的没有吗？暗恋也算。”那男生又问。

        钟琬琬刚要开口，另一个男生就怼他说：“你是不是傻，会不会看人，肯定只有别人暗恋人家的份啊。”

        那男生恍然：“嗷，对对对，冒犯了冒犯了。”

        钟琬琬不知为何，游戏玩到此心里就有些烦躁，或者她从一开始就烦躁了只是自己没察觉，听着别人这么说，她想要为自己正个名，于是扬了声音说：“我从来没有暗恋过别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暗恋我，如果有人喜欢我，我只会感到荣幸，因为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钟琬琬说这些话的时候带有一种义正严词的感觉，让其他人都愣了一愣，全场静默半晌，刚刚那几个男生才喉间发出几声晃过神的轻笑，接着又调笑了几句，话题就转移到了别人身上，连游戏也没有再继续了，似乎这游戏是因为她才被迫终止的，她就是那个让大家失去玩游戏兴趣的人。

        听着大家之后继续喧闹地说着她完全不了解的话，她也感到有一丝疲倦，盯着面前虞千千替她喝尽的酒杯，颓了一口气，而后和其他人礼貌打了招呼，便离席去了卫生间。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碰到了从另一侧男卫生间出来的佟卓，钟琬琬怔了一下，然后礼貌地问好，想要进去，却被佟卓叫住，他掏出手机问：“那个，琬琬，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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