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冯子明被教育

　　门开了，冯子明板着脸、拿着手提电脑包出现在房间里。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用凉水浇了头。

　　冯总抬眼一看：“你去了一趟公司，又怎么了，和涛哥又吵架啦？”

　　“除了他还能有谁，一个卖菜的老是跟我唱反调。”冯子明气哼哼的说。

　　冯总叹口气，起身、坐回到茶桌后面，正言厉色：“我警告你，人家涛哥以前是卖菜的，他只是高中学历、还是肄业，那是家里穷，没办法。可他在软件开发方面是很厉害的。你有事说事，不要揭别人的过去。卖菜怎么啦，也是正常职业。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

　　冯子明不讲话了，袁晨从饮水机打了一杯水，递给冯子明，冯子明咕嘟咕嘟喝水。

　　“《暗夜游戏》那款软件的事情我知道，涛哥私下和我通过电话了。。。里面的女孩形象就别用了，人的行为十分复杂，面部表情细节多，要用AI做到逼近自然很难，工作量太大了。把人改成动物，换成一个小猫咪，动物形象就好做了。”

　　“改成动物，玩游戏的沉浸感就差了。再说涛哥为什么一有事就越过我，私下找你呀？”冯子明大声说。

　　“这个事情你们吵了好几次，开发部下面也是议论纷纷，意见不统一。涛哥才找我的，就这么定了。女孩的形象换成猫咪，体验感会降低一些，但不严重，否则开发成本太高了。关键是工期又要拖延3个月，程序员整个团队也受不住了。有很多事情就是需要，把各种因素一起考虑，一起权衡，不能只看一个重点。”冯总。

　　袁晨一度喜欢玩游戏，他知道这位有点传奇色彩的涛哥，在游戏发布会上还远距离见过涛哥。

　　涛哥家里穷没上大学，高中没毕业就帮人卖菜，后来到中关村海龙大厦，打工、帮小老板卖电脑硬件。卖硬件的同时，没少接触电脑游戏，例如《仙剑奇侠传》《三国志》《模拟城市》等等。

　　当时在海龙大厦，卖电脑同时喜欢玩游戏的人很多，涛哥只是其中一员。但有时候命运也奇妙，在打工攒机的过程中涛哥认识了一位大学老师，他不仅是教计算机的老师，而且还会  3D  软件  3D  Studio（也就是  3DS  MAX  的前身）。

　　涛哥后来自己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过：20  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忘记不掉在老师家看到的一段三维动画：

　　一颗苹果在一个三维空间里跳动，落地的时候它的碰撞面会压扁，随后弹起恢复原状。

　　涛哥一下子就来劲了，求着这位大学老师教教他。那位老师也没当回事，只是推荐两本学习  3D  Studio的书，涛哥记下书名《  3D  Studio超级手册》，分上下两本。

　　这位大学老师无意中当了一次涛哥的引路人。

　　这次涛哥认真了，他第二天，就跑去海淀街里面的新华书店，在二楼买到了这两本书，开始认认真真地学  3D  动画。他的兴趣从玩游戏转变为制作游戏。一路努力，20年过去了，他成为游戏开发的大佬。

　　“涛哥是从基层一路干活干出来的，要是讲道理，他肯定没有你能说。。。。你听好了，工作不是辩论会，涛哥最厉害的地方是工作经验，你要虚心向他学习。”冯总在告诫冯子明。

　　冯子明嘴上不说，还在翻白眼，心里还是不服。

　　冯总语气缓和一些，说：“纸上谈兵的失败经验太多了，我自己就遇到好多次了，并不是让你必须听我的话，这些都是损失了很多钱，多少人总结出来的道理。”

　　冯子明坐了一会，喝了水，火气也下去不少，他点点头。

　　“好吧我明确讲，论聪明才智，脑洞大，涛哥不如你冯子明，可是真的出工作成绩，你就比涛哥差远了。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你一路顺利，没遇到过困难，更没有过克服困难的经历，这的短板，注定你很难成事。”袁晨看中冯总说话的状态，突然想到苦口婆心这个成语。

　　弢哥在  Epic  负责外包项目里的场景美术工作，还得熟悉虚幻  3  引擎——这玩意儿在当时属于他自家公司的前沿产品，外部教程自然是不存在的，只能自己啃英文的文档学。

　　冯总讲有一次，涛哥接到了一个大活儿：《  Dust  514  》，也就是冰岛工作室  CCP  的大型星战游戏《  EVE  》的姊妹联动游戏，由涛哥所在的公司来做。

　　涛哥负责外包项目里的场景美术工作，还得熟悉虚幻  3  引擎，这玩意儿在那个年代，没有外部教程，他只能找到英文教材自己啃英文的文档。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努力、锻炼里，涛哥成为了公司里面的第一个  TA  ——技术美术。

　　通俗点讲，技术美术就是代码和美术都要掌握，能够做出游戏里比较高级的美术素材。

　　袁晨、冯子明在静静的听着。

　　“行了，我还有事，你们把保险公司的茶叶礼品搞好，是最紧要的。这个生意不算大。那也要好好干，不能眼高手低。”冯总最后说。

　　袁晨想接着冯总的话，说说保险公司的事情。转念一想，冯总一再强调，他不管保险公司的事情，就是要冯子明和自己完成任务，袁晨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改口道：“冯子您先忙，我就回去了，保险公司的事情我们会尽全力的。”

　　冯总：“你们两位多费点心。”

　　袁晨和冯子明离开冯总的办公室，袁晨见冯子明没心情谈工作的事情，就自己离开会所。

　　出了会所，走到街上，阳光灿烂，一部分树叶开始变黄，秋天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袁晨看到小石子路边一个铁质的牌牌，上面刻着几行文字。仓房，清代沿明代制式，顶中心位置开气楼（天窗）一座。。。。房用五花山墙，墙体用“黑城砖”，以糙淌白砌法成造。墙体厚重，以达到保温要求，其底部厚达1.5米，顶部约1米。

　　“墙厚一米五，”给袁晨印象很深，古人干活很下力气的，这么厚的墙，这么大的砖花费了多少人工。下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有了这么好的房子，几百年了还很坚实、雄厚。

　　现在的人干事情要求更快，还要干大事，基础不牢怎么干大事呢？干工作要扎实，分析刚才的对话，冯总也是重点要培养自己的儿子，冯子明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干具体活的经验，眼高手低。冯子明和涛哥难以合作。

　　现在冯总安排自己与冯子明合作，是想通过做茶，降降冯子明的心气。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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