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散心or心散*

罗紫兰在房贷压下心思沉重，牟冉冉失恋了，两人相约抽出了公司年假一起去旅游放松。她俩挑挑选选选了去一个小岛，这个岛叫珍珠岛，二座大的主岛屿外四周散落如小珍珠般的小陆地，高空俯瞰整片岛屿像一颗颗大大小小的圆圆珍珠。精心打扮的两人：鲜艳的碎花沙滩裙配上夹脚人字拖，浓浓热带海岛风情！各自拎着一个装满裙子的大皮箱，费力地拖上摇摇晃晃的船舱，低头找座位摆好行李，然后就那么一抬头，牟冉冉失落得跳海的心都有：不大的船舱里，老老少少的脸，老奶奶们也很有地域风情的头上戴着块花色头巾，很地道战的那种打扮，头巾下是久经风霜与岁月的慈祥与淳朴的脸！满船舱里没有一个适龄的单身男子！哭笑不得的罗紫兰看着牟冉冉失望的表情忍俊不禁，拖着她的胳膊感叹道：

        “兴许这旅游的钱，应该花去健身房！或者多看偶像剧也行！”

        小岛的沙滩倒是不错，细细白白软软的沙，天空蓝和海水蓝交相辉映衬托，海风那么吹着，碎花沙滩裙的确飘逸。只是这开发商的审美属于杂交形：人文旅游发展业推动与快速投资创收益的双赢概念杂交；旅游热点西洋现代感足的度假风和大伯大妈妈祖佛陀菩萨寺庙的本土风，这一结合，就会在环山的树林里，冒出些大红油漆色的木屋和亮色深绿屋顶！还特意精心搭配了两扇玻璃落地窗和一个仿古古色带镂空花艺的窗户，窗帘有大黄色和大紫色两种，站在自己预订的“红墙绿瓦”度假屋面前，两人气炸了地看着俗不可耐，一阵一阵散出混杂各种油漆味的小木屋，拧着两个大箱子的女人惊讶于修图师能把这种配色修饰得她们看上了。她俩又是电话又是问询地花费了好一阵子，最后更换成了附近普通无特色改革开放后建好的白墙灰瓦旅馆标配标间，两张简简单单的床和一个又小又矮的土黄色木制小茶几，一下子感觉回到了她俩幼年二马路的那个时代，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朴素怀旧风，比如忆苦思甜、化繁化小资为简。

        黄昏时分，橙红的太阳挂在海的那边，离得好近，虽然天气炎热依旧但热热的海风夕夕，人的心情开阔多了，两人穿着碎花长裙夹脚拖鞋溜到沙滩上，晚风吹散着白天的暑气，余光下远山隐约地倒影在海水里，夜一分一分地黑，爽净的天空里开始显露闪烁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如一幅很静谧的水墨山水画。两人慢悠悠地走在细软地沙滩上，霓虹灯亮开时，突然响起的重金属流行通俗音乐配上大妈们的沙滩广场舞，瞬间把眼前满天星空里的繁星贬入凡尘世间。

        “要不再去点……人多的地方，好男人多的地方或者出个国远走他乡啥的”罗紫兰扭头顽笑道。

        “不想找外国人！”牟冉冉叹气地摇摇头。

        “若是对的人，外星人都可以！”

        “纸上谈兵，解不了愁！”

        “我也失恋过的嘛！”

        “你那是单恋！”

        “那不是恋吗？十几年的恋，比你这个付出得多！”

        牟冉冉是人生第一次失落，从小衣食无忧的她第一次失去了东西，一份好几年的感情。她俩人在一家海鲜排挡面前停下，准备吃顿丰盛的晚餐，弥补下牟冉冉受伤的心。

        “这个这个这个，再来条石斑鱼！”牟冉冉盯着水缸里的各色海鲜，怎么贵怎么来。

        “冉冉，别这样狮子大开口，我可是刷着信用卡陪你出来的！别忘了，我是个房奴，次贷危机下的房奴！次贷危机下的在魔都打工工资白领单恋失败的大龄单身女房奴！”

        “跟你这样一比，好像我也没有多惨哈！”牟冉冉思考了一下，“吃吃吃，我请！”牟冉冉的家里是全款给她在s市买了房，然后她每月要上缴父母部分收入，原本准备和宁胜家一起换套大新房。据说如果人觉得郁闷、不幸，可以到菜场、医院或者小区大妈闲聊区，她们的人生阅历会分分钟给你举例人生的各种惨，花样百出，一例还比一例惨，据说可以治疗很多的不幸不平。

        人性上来讲，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一定是外来的物种--外星人！

        什么恋都可以,切勿多留恋!这是最糟心的一个词跟“后悔”二字是同个级别的！

        “老板，这个石斑鱼尽量挑小一点，我们是两个女生，吃不掉滴！不要浪费食物，特别是这么贵的石斑鱼！”罗紫兰赶紧凑到排挡边一直低头望着那条石斑鱼，一边絮絮叨叨地和排挡摊主讨价还价了，一边又转身蹲在鱼盆边紧紧得打量着鱼。

        “就这条！鲜活又肥美！”摊主抓了条大的石斑鱼，吓得罗紫兰一边立马起身去抓住网鱼蓝篮子，“呃，这条太大太大，你们不能强卖啊！”罗紫兰的头快低到装鱼的盆子里去了，一边想用手去护住那条肥鱼。

        “没关系，你们吃吧，我请客！”

        罗紫兰抬头看着戴墨镜的摊主，好巧是李晨夕！

        “上次没有好好招待你，这次补上！”

        “好巧，这是你家的？”

        “这是亲戚家五婶开的！”

        罗紫兰指了指不远处桌子边低头愁眉玩手机牟冉冉：“那个是我朋友，我们来旅游的。”

        一会功夫各色叫不出名字的贝壳类海鲜、清蒸石斑鱼、一大盘虾和一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海鲜粥，李晨夕忙活帮忙端上桌。

        罗紫兰给牟冉冉介绍了他。

        “你蛮会烧菜的嘛！”牟冉冉尝了尝，

        “我是帮忙的，多谢夸奖，如果满意，帮忙在网上留个评论，这顿我请，上次慢待了客户罗小姐！”没人会嫌弃免费的晚餐！

        送好菜上桌的李晨夕没有立马离开，犹豫好一会后他直接问罗紫兰：“你换工作了？”

        “没啊，还是原来那家！”

        “哦，上次写邮件过去，邮件被退回。打电话过去，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罗紫兰想了想：“哦哦，估计你恰巧是那天我们公司邮箱坏了，我们实验室的电话线老化也坏了。”

        李晨夕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抿着的嘴地笑开了，哦哦地点了点头，他松了一口气，双手摆了摆：“那你们慢用！有事叫我！”他慢悠悠开心地往后退着走开，转身过去，没走几步，他又折返回来：“你们明天有空吗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可以免费当你们的向导带你们游山！”

        “你们很熟吗？”喝着可乐又被免单的牟冉冉觉得好事这么多，好奇地来回打量着两人。

        “不熟！之前工作中认识！”罗紫兰连忙解释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被两个女人盯着看，李晨夕脸红到了耳根，他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摸了摸裤兜，突然掏出皮夹里的身份证递给罗紫兰：“这是我的身份证！”

        罗紫兰被他的突然举动惊呆了，两人尴尬地笑了起来，一旁不远处的女店主瞧了好半天的戏，也凑了过来：“姑娘们，这是我侄子，心眼蛮实诚的，从小在这里长大，不是坏人！我给你们担保，不信你们可以到前面那个白色房子村委会去打听打听！”

        “那个，我们相信，还正愁没有向导呢！”罗紫兰被这两人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

        李晨夕掏出手机：“那我加下你的微信，你们想看日出吗？要看日出要早点出发，大概5点！”

        罗紫兰笑得讪讪的，心想这也太热情了，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一旁的牟冉冉一口应承道：“我们考虑考虑，晚点回你信息！”牟冉冉抢过罗紫兰直接帮她和李晨夕微信添加好。

        回到酒店，牟冉冉打量着罗紫兰：“刚才那人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刚认识，我是他们客户，顶多是想贿赂贿赂我，好长期收我们公司的垃圾。”

        “收垃圾？不用第6感，直觉就告诉我，人家对你有意思！”

        “冉冉，是不是失恋的人，看见个男的就觉得是救命稻草。”

        “你这是年纪大了吧，这感觉也丧失了!不会因为他是小岛居民嫌弃吧！”

        “小岛居民？嫌弃就我？就一条小鱼都能卖快三百块的小岛居民！”

        “长得不耐，考虑考虑！你不会是还在等诸海顺吧！”

        “牟大小姐，诸海顺都结婚了！唉！也是，我这点历史吧，说得出名字的也就和他相关，翻篇翻篇！”罗紫兰拿出手机开始发信息：“你好,我们想去看日出，明天5点，好再来酒店门口见！非常感谢！”

        清晨的小岛，夜晚的暑热散去，空气清新，东方既白，朝霞也能醉人。

        李晨夕带着草帽，白t恤配一条灰麻色的短裤，脚上一双彩色运动鞋，开着一辆过时的三人摩托车过来，5点钟准时等在酒店门口。

        “看日出的人很多，不用担心！”他腼腆地对两个神色警惕的女生微笑道。

        罗紫兰穿了件绿色的碎花长裤裙，戴了一顶淡黄色草编草帽和淡褐色墨镜；牟冉冉穿了一身长款白裙，很复古的用白色打底加小碎花头巾包裹着头，瘪着嘴戴着一副黑漆漆又宽又大的墨镜。

        “我朋友失恋了！”见面第一句话，罗紫兰直接说道。

        “哦哦！”李晨夕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安慰！不用可怜！”黑色大墨镜下的牟冉冉白了他俩一眼，尽可能地深呼吸调整她自己的心情。

        小岛的一端尽头怪石嶙峋，海水常年地冲刷着岩壁，棱角岩层都层层分明，悬崖上，三三两两地聚集着些等待看日出的游客。

        李晨夕带她两到一处观景点：“这个角度去看！会有天涯海角的感觉！”突兀出的悬崖边，像一个快240度的海洋观景台，站在这里，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屏住了呼吸，面对着宽阔大海与红日，仿佛能融入到这海天一色的画景里！

        “真美！”原本眼神无神情绪低落的牟冉冉也被眼前这毫无做作色彩斑斓魅力十足大自然景色所打动，转过头对着罗紫兰和李晨夕嫣然一笑。这种空寂的感觉让牟冉冉心底的低落情绪都随着眼泪流出来，她取下墨镜，用手抹了抹眼泪：“紫兰，谢谢你，谢谢你来陪我！”

        罗紫兰抱了抱她：“什么都会过去的！”又用手指了指远方：“你看，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帅哥，也谢谢你！你的家乡很美！”

        “谢谢，谢谢你们来！”李晨夕不善于安慰人，特别是陌生的失恋女人。

        三人就安安静静各想心事或坐或站地欣赏这美景。

        待太阳升空起，阳光铺撒下来，人仿佛从画卷中走回到人间，李晨夕笑道：“我带你们去下面的崖底逛逛！”

        “帅哥，你看我怎样？”

        “什么怎样？”

        “当女朋友啊！”好山好水面前，人很容易恢复情绪，牟冉冉又一副爱捉弄人的摸样。

        “这么快就治愈好了失恋！”李晨夕小心地帮扶两个女生的胳膊走下坡：“看来我们要新开项业务！”

        “那我朋友怎么样？她单身！”

        罗紫兰红了红脸：“冉冉，说得我是没人要似的！不要听她的，别理她！”

        “当我女朋友要呆在这岛上种树看树！有人愿意吗？”

        “你这是什么怪想法，都21世纪了，还要当山顶洞人？”牟冉冉小心翼翼拉着头巾地走下坡：“女人在这里常年吹海风会老得快，不美啦！”

        “你要守护这小岛，难道这岛上有宝贝？”罗紫兰好奇道：“海盗的藏宝之地？”

        李晨夕被她俩的俏皮逗得哈哈大笑。

        三个人歪歪扭扭地下到崖底，崖底，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海水海浪冲刷声会让人觉得自己渺小如沧海一粟，也会倍感孤独。

        李晨夕在崖底边上一个石头夹缝了掏了半天，拿出一个大塑料袋包，三个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席地而坐，严实包裹的好几层塑料袋层层打开，是一堆各色异形的贝壳和石头。

        “哇喔！这么多宝贝！”罗紫兰惊叹道，“你捡的？”

        “是的，每次过来玩，看见很多有趣可爱的，就收集起来，太多了带不走又舍不得扔掉，就收藏在这里！”

        “三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我们，好幼稚呵！”牟冉冉用手拨弄着贝壳石头们哈哈大笑地看着两人！

        “幼稚没什么不好！”罗紫兰低头仔细捡宝似地瞧着：“拥有童心，人会不容易老！”

        “你们喜欢吗？可以挑喜欢的带走！”

        “好老套的剧情，送贝壳!”牟冉冉皱眉打趣道：“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吧？”

        李晨夕被牟冉冉的直接问得愣住了，在一旁不接话地傻笑。

        “一般超过216个月大小的女孩，都不喜欢这些太过于……幼稚又便宜的礼物！”

        “216个月？”李晨夕一头水雾地问道。

        “十八岁啦！”罗紫兰没好气地戳了下牟冉冉的头：“宝气！”

        “那送什么不老套，不幼稚？”

        “送房送车送珠宝，再不济送鲜花，送这贝壳里的珍珠也是不错的！”

        李晨夕抬手指了悬崖边山上的村屋，“房子在那儿！”

        因要避台风避暴雨，海岛的原著房都非常低矮，也有些岁月年头，风吹雨打日晒，沧桑感巨大！

        三人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哈哈哈笑成一团。

        “送这岛吧!”罗紫兰笑道：“多阔气啊，有山有水有海鲜有日出，还有贝壳！”罗紫兰很用心地挑了几颗贝壳、石头还有两小枝白色和红色的小珊瑚：“哇喔！还有珊瑚！“

        “这应该被人采摘后的碎料，随风漂流过来的！”

        罗紫兰拿着珊瑚枝斜对着升起朝阳的阳光，光晕下感叹道：“真是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回过头的她真心甜笑道：“谢谢你的小贝壳和珊瑚枝，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我们家乡没有海也没有这么漂亮的贝壳珊瑚枝！”

        “喜欢就好！”李晨夕满心满眼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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