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异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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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寒儿——!”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划破初夏夜空。
聂娴扑到床边,无措又悲痛地将凉透了的儿子抱进怀里,泪如决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燕飞霜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站在床边看着燕星寒胸口的匕首。
在她的记忆中,燕星寒顽劣无状,总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没有一丁点身为长兄的稳重和包容,她打心眼里不喜欢他。
但再如何不喜,到底也是一母同胞的兄长,她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亡钉在原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
燕无计满心惊怒,封彦才给了他一线生机,这还不到四个时辰,他的儿子就莫名其妙死去了。
他环顾四下,见伺候燕星寒的两个婢女都倒在角落里昏睡不醒,直觉有异。
傅少御掐其人中,把两人都唤醒了,但见屋内站满了人,自家夫人又悲怆不已,赶忙跪地伏首,瑟瑟发抖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你等且不必害怕,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傅少御道。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开口道:“奴婢二人遵从封公子之命准备去外间捣药,忽听得少爷惨叫一声,想跑进来查看情况,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越说声音越弱,到后面已带了哭腔。
聂娴听到她描述的那声“惨叫”,构想爱子死前遭受的折磨,不禁更是心疼,哀戚、悲愤再加上近日劳心劳神,竟吐出一口鲜血,伏在床边无法起身。
燕飞霜赶紧过去搀她,“娘亲保重啊……”
燕无计揪心不已,双目赤红瞪着那两名婢女:“把话说清楚,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回老爷,奴婢二人跑进来后,还不容看清状况,就两眼发黑、头晕目眩,实在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啊!老爷饶命……”
那两人疯狂地叩首求饶,魂儿都被吓飞了,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看来确实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前几日成亲洞房的插曲还历历在目,现下又出了这等惨事,不少人私下心想,会不会是少夫人兰芷自觉未来无望,便干脆杀了夫君随后悬梁自尽?
药谷谷主茅姜踱步至窗边,细细闻了一遍,道:“有迷魂香的味道,极淡,冒昧问燕兄一句,贵公子最近……可曾与人结怨?”
先是断魂散,又是预谋行刺,生怕燕星寒不死,必是深仇大恨才会如此。
燕无计满脸阴云摇摇头,近日他一直忙于与沈仲清等人追查剑谱下落,对燕星寒的私交甚少过问,只知前几天罗大蛮曾当街与燕星寒起过冲突。
可罗大蛮已死,纵然断魂散是他所下,那今夜行凶之人也绝不会是他。
难道是罗大蛮的同党?
应该不会。
罗大蛮一介流匪,哪里有肯为他卖命的生死之交?
“咦?封副教主人呢?”
方才事发突然,无暇顾及其他,现下才有人发现从白日里就一直守在此处说要给燕星寒诊脉的封彦不见了。
屋内霎时一阵骚动。
傅少御看了萧绝一眼,眸中明明灭灭,翻涌着一些晦暗不清的情绪,让萧绝蓦地心慌。
尽管明面上,他与今夜的两桩命案毫无牵扯,但他还是罕见的心虚了。
燕星寒死有余辜,若非要挑出一点错处,那只能说兰芷的突然自尽,大概是受了他那句“消失才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影响。
可这能怪他吗?
怪就怪她自己蠢,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对傅少御情根深种。
甚至愚蠢地将自己的话当了真。
死不足惜,萧绝冷冷地想。
正当燕无计发动手下打算出门寻人时,封彦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他身形狼狈,遮面的白纱也不知所踪,露出了那张伤口依旧红肿溃烂的脸。
他捂着左肩,鲜血透过指缝洇红了一袭青衫。
旁人摸不准他这是遭遇了什么,毕竟是傅少御请过来的人,他拨开旁人走上前来,给封彦查看了一下伤势:“怎么弄的?”
“此事说来话长了。”封彦虚弱地笑了一下。
傅少御帮他止血,道:“那就长话短说。”
“那好吧,”封彦轻咳两声,才道:“当时我正在写药方,忽闻得一阵淡香,察觉有异,便留心屏息。有一黑衣人翻窗进来,挥刀直刺燕公子,我这便与他打斗起来。”
燕无计急切道:“你可认出此人身份?”
封彦却未分他一记眼神,继续道:“他出手尽是杀招,我虽屏息但还是受了迷香影响,终是不敌,让他得逞了。”
他环顾四周,尽是怀疑眼神,不禁挑了下眉头。
“当时屋内只有我一人,燕公子暴毙而亡,我便知你们会怀疑到我头上。我此行前来不过是看了阿御的面子,可不愿平白担上一条人命,这才不管不顾追了出去,落得一身伤回来。”
傅少御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说重点,那人如何了?”
他如此淡漠,丝毫不关心他的伤势,显然是要划清界限。
封彦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眼皮也耷拉下去,振作不起精神。
旁人都在等他的答案,尤其是燕无计,面上已是沉如刀、冷如铁了。
这时聂娴忽然冲脱而出,死死拽住封彦的两条手臂,豆蔻色的指甲恨不能嵌入他的血肉之中,她声色凄厉道:“是谁!究竟是谁!”
封彦正伤心,又被她这般逼问,不由生出冷沉表情。
傅少御知他心性,弯腰将聂夫人劝走,软了语气问:“封彦,既不想被人误会,就该把话一五一十说清楚。大家都是明辨是非之人。”
萧绝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床帐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燕星寒已渐僵硬的尸体。
温声软语,让封彦很是受用,他抹了一把衣上血色,才道:“那人来时头戴斗笠,我并未看清面容,后来追出去打斗一番,我虽未伤及他分毫,却看清了他的脸。”
说着,他有意往傅少御身后又扫了一眼。
傅少御拧起了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出声警告:“事关重大,你据实说来。”
封彦收回目光时,轻飘飘扫了傅少御一眼,随即又看向燕无计,郑重道:“夜色虽黯,不辨五官,只是那人双目异色,实在教人印象深刻,封某实不敢信口开河。”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萧绝倏然朝这边看来,杀气乍现。
燕无计面色一僵,广袖之下双拳紧握,方能使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还请封教主说清楚些,何为‘双目异色’?’”
封彦道:“那人眼瞳一浅棕,一幽蓝,似妖像鬼,吓人的紧。”
傅少御低斥道:“休要胡言。”
那晚在药浴池边,封彦定是看到了萧绝褪去眼罩后的异常瞳色,才会拿此事在这胡言乱语。
今夜萧绝一直在他身边寸步未离,封彦说这些话,其心可诛。
“阿御怎得也不信我?”封彦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封某若有半字虚言,定分筋错骨,不得好死。”
萧绝死死盯着他,杀气凛然,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还没想着在此刻和燕无计摊牌。
燕家现下所遭受的,还远远不够。
若是封彦在这儿胡说八道引起旁人对他的警觉,那就有些棘手了。所以这个人……必须要死。
“异瞳?异瞳!”聂娴低喃两句,忽然扑到丈夫面前,死死揪住他的衣襟,那表情说不出是恨还是怨,“是不是那个野种!是不是!”
燕无计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试图让她保持冷静。
“怎么可能?你现在伤心,思绪混乱,先回去吧……”
“我不回!”
压抑二十多年的情绪,因骤失爱子,在此刻完全爆发出来。那些为了维护燕无计颜面而做出来的相敬如宾,也不复存在。
她现在只想为死去的骨血讨回公道。
“那个野种当年险些害死寒儿,你不忍杀他,结果如何呢燕无计!你告诉我!异色双瞳不是他还能有谁!你当初是心软放他一条生路,结果却要我儿来偿命,你怎么不去死啊?!”
先前那个端庄贵气的聂夫人,此刻已全无形象可言。
字字锥心泣血,令人唏嘘,也教人生疑,什么野种?燕无计难道还有私生子不成?
但萧绝听了之后却只想笑,燕无计心软,大概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燕无计不愿那些过往风月被旁人知晓,只想让聂娴闭嘴,也不肯与她争辩,招手让燕飞霜过来:“把你母亲搀回去,好生照料。”
聂娴却执意不肯,她现在笃定是当年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孩子,回来寻仇了。
他们夫妻争执不下,弄得外人也很尴尬,气氛正僵持之际,忽有一人出声。
“异色双瞳?在下倒是听说过踏仙阁似乎有这么一个人,神出鬼没,不知其名其貌,甚少下山。但凡见过他的人,无一生还。”
一提“踏仙阁”,不少人都立刻竖起耳朵。
沈仲清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站在床边一脸沉肃。
那人说了不少关于异瞳杀人的传闻,虽说言辞多有夸张不实之处,但惨死其剑下的名单列出一大堆,倒是没有出入。再加上唐筠曾在成亲之日前来挑衅,因而众人推测燕星寒之死,十有八/九便是被踏仙阁那个神秘杀手所造成的。
萧绝侧耳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测,暗想虽然过程相去甚远,但推理结果倒也没错。
封彦垂手坐在桌边没有再说话,似乎只想虚晃萧绝一招。
这夜折腾到天色将明才算结束,燕府要准备丧事,这群宾客也不好再打搅下去。
本来是喝喜酒的,没想到离开时,新郎新娘都死了,实在令人扼腕。
他们对燕无计一一表示遗憾叹惋后,便相继离开。
封彦也不想多做停留,他甚至没有跟傅少御辞别,就连夜离开了燕府。
只是刚出上冶城,他的坐骑就惨叫一声,前蹄跪地,再也无法起身。
封彦顺势滚地两圈,两支飞镖破空而来,钉在他手边的地面上,他跪地抬首,便见熹微天色中,萧绝一身黑衣飒飒,踏风而来。
“呵,你追来的倒很快。”
封彦一点都不意外。
萧绝亮出佩剑,直指他的咽喉:“你偏要寻死,我岂能不成全?”
封彦站起身来,拂去衣摆上的尘土,笑道:“你来自不至峰的事,我可有冤枉你?”
剑尖轻微抖了一下。
封彦笑意更浓:“你该感谢我,没有对阿御透露你的身份。不然以他那种嫉恶如仇的性格,你以为他能容得下你毫无芥蒂吗?”
萧绝沉声道:“你诓不了我。”
“此处就你我二人,还遮掩什么?”
封彦垂眼看了下他的寒霜,又轻飘飘地看向萧绝的眼罩,道:“踏仙阁有异瞳者,杀人如麻,剑芒如霜。那晚我见你双目便立刻想到了此人,命人悄悄去查,果然收获不小。”
萧绝仍不为所动,只是眼神越发冰冷瘆人。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燕家人定然也要去查你,不出几日,根本不需要我来说,阿御就会认清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会如何?”封彦笑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杀了所有人吗?”
他倏然敛起笑意,阴沉沉地像是在下诅咒:“你跟他,永无可能。”
剑芒一闪,萧绝手中寒霜剑气暴涨,直取封彦首级。
封彦左闪右避,身形狼狈,嘴巴却不饶人:“怎么?被我戳中痛脚了?你醒醒吧,你跟我是一类人,早在见第一面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你也应该意识到了吧?今日的我,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废话真多。”
萧绝横剑一扫,锋锐剑尖削断封彦的一缕长发,他挥剑再刺,封彦急忙闪避,本该正中胸口的一剑,偏刺进了他才包扎好的肩头。
封彦闷哼一声,险些吐血。
萧绝狞笑着,将手腕翻转,剑尖在封彦伤口里旋了半圈儿,封彦痛得单膝跪地,冷汗涔涔。
“你自导自演杀了燕星寒,只为这般揭露我的身份,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一剑,就当成全了你的这番苦心,也当是为了燕星寒‘报仇雪恨’了。”
他拔出寒霜,又狠狠刺入封彦身体。
这次,是扎进了他的另一边肩膀。
“这一剑,是为报你多管闲事的那柄匕首,燕星寒本该死于我手。”
封彦握紧剑刃,抬头看他,鲜血从他口中不停涌出,让他此刻勉强扯出的笑意十分恐怖。
“呵呵呵……你发现了?”
“你所来目的只为断魂散,根本无心救人。你对燕无计说他还有一线生机,不过是不想让人怀疑到你头上而已。”
一个承诺救人的人,怎会转眼间就对救治对象下死手呢?他再假装与黑衣人搏斗受伤,便能顺理成章将罪名推给旁人。
封彦桀桀笑了两声,随即又吐出一口鲜血,利器从肩膀抽出,直刺他的咽喉。
他大喊一声“且慢”,几乎用尽全部力气。
到底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他瞪着赤红双目,含着满口鲜血,竭力道:“你知道阿御为何不肯与你欢爱吗?!”
剑尖在距离咽喉三分处堪堪停下。
封彦吃吃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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