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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生离


然而广阳宫太远了,楚一白连日来忙着赶路,身上的伤反反复复,已经是在警告他必须要休息一下。

        只是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只能每日躲在废弃的四处漏风的破旧祠堂里,和一群乞丐整日为伍。

        白日里,和他们一起出去讨饭,楚一白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过路的好心人赏他个馒头,但碰见的常常的淘气的孩子们,他们三五成群地在人群中东窜西逛,绕着楚一白跑,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后,还会讨人嫌地把他面前的碗抢跑了逗他玩儿。

        晚上回到祠堂里,缩在一角等着乞丐大哥抽分儿,若是有的上交,又赶上大哥心情好,只是遭受一通奚落,若是没得交,他就难免被赏一顿拳脚,若是大哥心情差,那就打得更狠。

        但楚一白对此也只能忍受,他需要活着,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他经常对着老天祈祷,希望程砚书早点来接他回去,也经常会问:“师尊,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然后在躲在黑夜里默默流泪。

        可是日复一日,因为饥寒交迫,遍体鳞伤,每日只顾得上活命,想起程砚书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甚至对他抱有的希望也跟着时间一并流逝了。

        直到他伤口再次愈合,程砚书还是没来。

        楚一白有时候会失望地想程砚书能放弃他一次,再放弃一次又有何不可呢?

        但随即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不会的,程砚书不会放弃他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程砚书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才一时走不开。

        所以等他心急火燎,日也赶夜也赶地到了广阳宫所管辖的广阳山地界时,却惊闻噩耗,令他措手不及。

        山下的得到庇护的村民们闻得广阳宫程殿主今日大婚,邀请了各大仙门中人,场面宏大,热闹非凡,他们今早也特备了薄礼前去祝贺,广阳宫回以喜饼表达感谢。

        村民见楚一白一身邋里邋遢身世可怜,也分了他一块儿,楚一白闻言脑袋轰得一麻,他下意识地问他:“哪个程殿主?”

        男子道:“广阳宫有几个程殿主?程砚书啊!”

        楚一白上前揪住男子的衣领,怒吼道:“不可能,你们撒谎,程砚书怎么可能结婚?”

        男子一听就觉得这个人无理取闹,说道:“你松手,你这人有病是怎么着?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气了。”

        楚一白仿若未闻,好像已经忘了他还扯着别人的衣领,只是念叨着:“他不可能结婚,不可能,他不会。”

        男子被他闹得烦了,一把将他推搡在地骂道:“怎么跟个疯狗似的。”

        楚一白爬起来抓住过路的行人,一遍遍地问他们同样的问题,得到的无一不是:“新郎是程砚书。”

        更有甚者直接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再不客气地啐上一口。

        市井间最爱看的就是闹剧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已经围上来一群人,其中有人笑道:“怎么不可能啊,我们村长和我兄弟一起去的,亲眼所见,还能作假?”

        楚一白还抱有一丝幻想地追问:“那新娘是谁?”

        村民一脸得意:“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新娘正是程殿主最宠爱的女弟子郑晚晚,听说那女子长得是花朵一般娇嫩,修为……”

        再后面楚一白就听不清楚了,他只是魔症了一样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问问他,当面问问他。”

        然后就艰难地爬起来,冲出人群跌跌撞撞地向山上跑去,山路陡峭险峻,楚一白此时少了一只手臂,腿脚也有些跛,几次被摔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他强撑着一口气爬到了山顶,想要以密语破开结界时却发现密语已经换了新的。

        他只能不断地拍击坚硬冰冷的结界,哭喊着:“让我进去,程砚书,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你为什么不来见我?程砚书……”

        双手被撞得鲜血淋漓,最后楚一白实在是没力气了,他只能彷徨无助地蜷缩在结界外,像一只流浪猫,找不到回家的路。

        程砚书现在在做什么呢?一定是和宾客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吧,再等一会儿,他就该入洞房过他的新婚之夜了。

        可是,程砚书都已经掀过他的盖头了呀,怎么可以再娶别人呢?

        楚一白眼神空洞,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他从来没感觉到这么难过,这么委屈过,他喃喃着:“师尊,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你骗我,连你也骗我,为什么?程砚书。”

        他默默用血在身下的石阶上写下“程砚书”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然后又画了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桃花符,这是程砚书第一次手把手教过他的那个符。

        楚一白还记得,程砚书那时假装面有愠色地骂他字写得丑,然后手把手一笔一画地引着他画完。

        突然,陷入回忆中的楚一白感觉身体里一阵躁动,他抬头望向夜空,一弯蝉翼般地浅月挂在天边,他这才想起:“子时已至,又到了阎罗王催命的时候了。”

        他低低地笑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是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吵醒了别人的好梦。

        一夜无眠。

        山风一吹,楚一白仿佛大病初愈般昨夜苦熬后一身的汗也随着风吹尽了,抬起头,目光中多了些耐人寻味的坚强,仿佛一夜长大,他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月牙还在,楚一白想它可真像个胡萝卜片。

        他站起身,揉了揉各处酸麻的经络穴位,径直下山,再也不曾回头。

        仿佛所有的痛和泪都埋葬在了昨晚那个孤寂的深夜里。

        楚一白此时虽然修为被压制,但因为略通术法,便拜入修仙界一个鲜为人知的小门派——渔阳门,也权为有个安身之所。

        半个月后,一则小道消息在渔阳门内不胫而走,“魔族欲以血天大阵打开九幽之门,释放邪灵爻古,广阳宫以率先赶去伏龙山阻止,众仙门也已经纷纷赶过去相助。”

        “小师弟,你猜师父会带着咱们去吗?”

        说话的是一个胖墩墩的男子,名叫朱投乙,是楚一白的六师兄,长得憨头憨脑,为人热情,平日里对楚一白照顾有加,也是门内众弟子中楚一白最亲近的人。

        楚一白摇摇头,淡淡地说:“不知道。”

        朱投乙不死心地追问:“你猜猜嘛!”

        楚一白仍是一脸面无表情地说:“猜不到。”

        朱投乙无奈地感慨:“小师弟,你都来了一个月了,我就没听见你一句话超过三个字的。”

        楚一白垂下头,说:“抱歉。”

        朱投乙唉声叹气抱怨道:“这可是千年都难得一遇的大场面,真想去看看”,然后突然又一脸兴奋地说,“我去找其他人打听一下,你在这儿别动,等我回来。”

        楚一白乖巧地点头答应他。

        楚一白虽然来了渔阳门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是凭他对掌门为人行事的了解,他断定掌门绝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渔阳门虽然也是修仙门派,可是门派没名能实力也没钱,弟子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七个,求生存尚且艰难,掌门怎么可能舍得拿这点宝贝去赌。

        果然,楚一白猜测一点也没错,不一会儿朱投乙就灰心丧气地回来了,告诉他:“大师兄说师父让大家安心修炼,别去凑那个热闹,可是我想去。”

        楚一白在听说广阳门会去的消息时,就立马想到了程砚书也一定会去,而且还会带着新婚的妻子,楚一白心里很纠结,一边怕看到两人琴瑟和谐的场景,又很想去见见他,但是另一方面楚一白又很痛恨自己斩不断青丝,忘不掉前尘,所以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不看见他,思虑半晌缓缓道道:“很危险。”

        朱投乙道:“我知道啊,可是难得一见啊,难道小师弟你就不想看看赫赫有名的程砚书程殿主的风姿吗?”

        楚一白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还是有一丝犹豫地说:“……不想。”

        朱投乙对楚一白投来求助的目光,威逼利诱地说:“小师弟,师兄平时对你怎么样?”

        楚一白道:“很好。”

        朱投乙道:“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在普通人眼里,那可是行冠礼的年纪,小师弟你就不表示表示?”

        楚一白极为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可以。”

        朱投乙闻言笑着说:“我知道小师弟兜比脸都干净,也不为难,这样吧,你就陪我偷溜几天,去伏龙山见见世面就行。”

        楚一白:“……”

        朱投乙道:“怎么,你不乐意?那就当我放屁。”

        楚一白道:“好。”

        朱投乙:“……”你一点都不客气的吗?

        楚一白赶紧解释:“陪你去。”

        朱投乙:“怪我,一次问了两个问题,不过你答应了,就不许食言。”

        楚一白道:“不会。”

        第二日朱投乙便犯了旧疾,浑身酸痛无力,楚一白就顺理成章地肩负起早晚照顾的职业,于是应付完前来探望的几个师兄,两人就趁夜偷溜了。

        两人赶到伏龙山时,不仅要面对摩肩擦踵的仙友和魔族,还要面对因为大阵启动而地动山摇的震颤和热浪涛天的气温。

        朱投乙却对此感觉非常兴奋,他拍了拍楚一白的肩膀说:“小师弟,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千万别自作主张,小心把命搭上,知道吗?”

        楚一白点头道:“好,师兄。”

        朱投乙手舞足蹈地说:“小师弟,你快看,快看,那个应该就是魔族圣使幽剎,和他对话的一身白衣的那个肯定就是程砚书,长得是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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