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度婚变

　　沉浸在回忆中，姜玉明思绪万千。感受到怀中女儿压制不住的哭泣颤抖，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揪住，酸涩心疼无以复加。

　　想着尽量安慰女儿，他拉过立在一旁的行李箱，轻拍女儿肩膀，哄着她，“璃璃，不哭了。爸爸给你带了礼物，和爸爸一起拆拆看好不好？”

　　没想到，姜璃听到礼物二字，眼泪落得更厉害了。打从7岁的生日开始，她便不肯接受任何礼物了。

　　姜玉明正不知所措时，门外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响起，“璃璃！你这孩子，咋哭了？哎，玉明兄弟，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玉明回头，见是年少时的好兄弟张川平。

　　张川平看似与姜璃很是熟悉，他轻轻顺着姜璃颤动着的后背，姜璃竟然慢慢平息了哭泣。

　　“张叔，爸爸，你们坐，我来泡茶。”姜璃从姜玉明怀里挣脱出来，脸带羞涩地抹着眼圈，强自镇定地取水烧茶。

　　两个男人坐在屋里颇有年头的木条椅上，寒暄了一会儿后，复又沉默无语。

　　姜璃很快奉上了茶水。张川平在姜玉明连喝了几杯茶后，摸出香烟，递了一支给姜玉明，斟酌着开口，“下午婉月和老庄去民政局办离婚了。老庄的前妻陈瑞云回来了，想与老庄复合，老庄家里那丫头寻死觅活的，一心盼着她爸妈复合，婉月架不住闹腾，下决心和老庄离了。我放心不下璃璃一人在家，过来看看。”

　　姜玉明消化着张川平的话，陈瑞云？庄如照的前妻？是了，婉月的再婚对象庄如照，此前也有一段婚史。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心中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复又默默喝茶时，门外脚步声渐近，姜璃一看，是妈妈和继父回来了。

　　她9岁时，妈妈和同样离异的继父庄如照再婚了。继父开店做翡翠珠宝生意，家里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庄文华，还有一个大她半岁的姐姐，庄文容。继父与哥哥对她很好，姐姐就一言难尽了，只是如今，妈妈再次离婚，继父和哥哥姐姐怕是都算不上了。

　　许是天热的原因，刚进门的庄如照满头汗水，一脸倦容。正神思涣散的他，一抬眼见到椅子上坐着的两个男人，猛然回神，“你们两个，做什么来了？”眉眼间高度戒备。

　　姜玉明应声，站了起来。他并不理会庄如照，目光落到自己前妻王婉月身上。只见她一身清清爽爽的白色直筒裙装，简约优雅。岁月没有带走她的美貌，反而沉淀了独属于她的气质和韵华。此刻她白皙柔和的脸上看不到悲伤，正如十多年前和自己去那趟民政局一样。

　　与她并肩站着的庄如照，此刻看在姜玉明眼里，十足地与她不般配，心想难怪要离，离了好。

　　空气里弥漫着明显的尴尬，王婉月见这个情况，只好强提精神，招呼几个男人坐下，开始泡茶。

　　姜玉明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一口饮下。多年以后再次喝到她亲手泡的茶，味儿没有变，还是她一贯喜欢的清润微甘，也是他每每泡茶时想要的味道。

　　几杯佳饮入喉，姜玉明感觉气氛缓和了些，也发现那庄如照一直盯着张川平，不大关注自己，想着可以抽身离开，他拉过行李箱，看向王婉月，“这箱里的东西，是要给璃儿的，我能先搬上楼吗？”

　　王婉月不大放心地看了一眼庄如照和张川平，交待两人自己续茶后，还是起身领着姜璃姜玉明，三个人往二楼走去。

　　楼上。

　　姜玉明打开随身的行李箱，里面是满满的礼物盒子。

　　他打开了最上面一个盒子，拿出来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璃璃，喜欢这颗石子吗？爸爸这些年主营高端建材，涉及宝玉石及半宝石、奢石等多种原矿原材。这些盒子里面，是爸爸走了半个地球、几千个矿场自己淘来的宝贝，爸爸知道你喜欢亮闪闪的珠子坠子，便请了设计师设计镶嵌了，刚好可以送给你，作为大学的升学礼。”姜玉明说着，又打开几个盒子，里面是镶嵌着亮闪闪绿宝石的白金手镯、胸针、耳坠等。

　　姜璃愣愣地看着这些宝贝，眼里满是惊讶。心里还有对礼物的抗拒，却也渐渐感受到难言的喜悦。她摸摸这些好漂亮精致的珠子石子，偷偷瞄向父亲，刚刚哭红了的眼圈不由自主地又冒出了眼泪。

　　“傻孩子，咋又哭了？”姜玉明手忙脚乱地帮她拭去眼泪，在她破涕为笑后，又从行李箱壁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王婉月。“前些年我常跑国外。这次回国，我打算将重心从深圳移到京城。一位朋友去年在京城开发楼盘，位置很不错，我定了两栋相邻的别墅，一栋记在姜海名下，一栋记在璃儿名下，房产证和钥匙都在袋子里，你先帮璃儿收着。现在还在装修，我两处一起装修，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工了，到时你和璃儿搬过去住吧。”

　　“你什么意思？”王婉月瞪大眼睛瞧向姜玉明，有点恼火，“担心我们娘俩流离失所？相邻的别墅？你和林金月、姜海一起住对吧？就不怕我们娘俩住相邻了，你那后院起火？”

　　姜玉明一时语噎。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你和璃儿，现在只想着尽量弥补。我想住得近一点，多陪陪璃儿。还有，你这不是离了吗，要不离开桐城，换一个环境？”

　　姜璃听着父母亲的话，眼泪又冒出来了。她并不是爱哭的人，只是在母亲再度离婚之际，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父母办离婚的那段日子，伤心难以自抑。

　　“你看你看，又把孩子惹哭了！”王婉月瞪了一眼姜玉明，起身想安慰女儿，却慢了一步，姜玉明已坐到姜璃身边，把她轻轻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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