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成一团

　　楼上两人哄着女儿，楼下两人也没闲着。

　　庄如照推推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横竖瞧张川平不顺眼，“张老头，你来这儿干什么？最近这么闲？敢情是生意不好，厂子要倒闭了？”

　　张川平听着这一连串带着火药味的问题，眼眸一转，不恼反笑了。他气定神闲地弹弹手里点着的香烟，“庄兄，我尊称你一声庄兄，因为你比我老，又没有我帅，我不像你，一开口就咒人厂子要倒闭，没素质。婉月不喜欢没素质的人。”他煞有介事地说完，悠哉地吐出一个烟圈。

　　庄如照耐着性子听完，鼻子愈发要气歪了，“我是问你，为什么来这儿！来这儿干什么？！”

　　“奇了怪了，我来这儿要你管？”张川平故作一脸的无辜和不解，然后恍然大悟般，笑嘻嘻地，“你不知道阿婉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饭？我来等她呀。哦，对了，现在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这么宽！”

　　“阿婉也是你叫的？不需要我管这么宽？”庄如照一脸铁青，霍地站起。

　　“呵呵……你这又老又丑的庄老头，别这么搞笑好不好？你们已经离婚了，你管我怎么叫阿婉？”张川平也腾地站起，毫不示弱。当年，如果不是这姓庄的发动了他老妈和姑姨舅婶，一群人天天追着阿婉打主意，如今阿婉早已是自己的太太，也不用再次遭受离婚的伤害。张川平越想越生气，扔掉了香烟，拳头紧紧攥起。

　　“怎么？想打架是不？来啊！”庄如照感觉自己胸腔里有熊熊烈火灼烧得难受，横顺得寻个出口，看见张川平的拳头，再也忍耐不住，一拳挥出直捣张川平胸腹，张川平也不是省事的主，两人立马你来我往，拳脚大作。

　　楼上三人听到楼下砰砰巨响，急忙忙冲下楼来，把打成一团的两人生拉硬扯开，只是这两人身上脸上都已挂了彩。

　　姜玉明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还能亲眼目睹别的男人为自己的前妻大打出手，心里百种滋味。

　　姜璃吓得不轻，不过她人小鬼大，明白妈妈与继父已是离婚，遂推着庄如照向门口走去，“庄叔，我送你回去。”

　　庄如照不想走，他扯住姜璃的手，“璃璃，你不晓得，我和你妈妈是假离婚。”

　　“假离婚？”门口处传来异口同声的惊呼，姜璃往外一看，竟是动静太大，引来了几位街坊邻居。

　　王婉月见有邻居围观，只得往门口一站，朝着庄如照比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老庄，你走吧，我们真的离了。离了就是离了，没有假离婚的说法。”

　　庄如照听得王婉月这话，猛地一激灵，睁大眼睛盯着王婉月，“阿婉，我们说好的，办的假离婚，等文容回家了，去读大学了，我们马上办复婚……”

　　“呵呵……”庄如照话音未落，门口一个刺耳高亢的女声打断了他，“如照，你醒醒，醒醒！不要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众人寻声一看，发现是一个装扮妖娆的中年妇女，庄如照见到来人，厉声喝止，“陈瑞云，你给我闭嘴！”

　　原来是他的前妻。

　　“哎呦呦……我干嘛要闭嘴了？这看了一出好戏，还不让人评说了？”陈瑞云尖着嗓子装腔作势，“看看这一屋子，三个大男人，都被这个女人迷得团团转，我也是佩服得紧，羡慕得紧呀！王婉月你倒是和我们大家说说，如何让这前前夫、前夫、还有情夫共处一室的？当真是不容易呀！”

　　门口围观的街坊邻居对这冒出来的陈瑞云并无好感，只是此刻听得她的话，却是忍俊不禁，个个憋着笑。

　　王婉月本就情绪低落，此刻羞恼交加，却又不善表达，只红通着眼睛，紧咬着唇原地站着。

　　张川平靠近了王婉月，见她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当下顾不得自己胸痛胳膊疼，冲出门外一脚踹向陈瑞云，陈瑞云惊恐之下赶忙向后躲避，却还是避不开，被扫倒跌坐地上。

　　“天杀的你这情夫、无耻之徒！居然对女人动手！居然敢打我！你等着，等着，我一定……”陈瑞云跌坐着，指着张川平呼天抢地，破口大骂，声音中气十足，料想并无伤着。

　　围观的街坊们看起了冲突，担心地往外退开了些，无奈八卦的心思正活跃，并不舍得就此散去。

　　张川平听着陈瑞云的骂声，却是好整以暇，“你这疯婆子，给我听好了，刚刚那一脚送给你，是因为你说错话，我不是阿婉的情夫，我们清清白白的，你污我没关系，你污阿婉的清白，我必不放过你，一脚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

　　围观的众人一听，以为张川平又要踢人，迅速往后又退了些。

　　陈瑞云也以为他又要打自己了，吓得抱头哀嚎。

　　张川平却是笑嘻嘻，高壮的身形蹲下，待得陈瑞云放开双手抬起头来，与她平视，“姓陈的，今天我可以就此放过你，因为你也帮了我。你把那丑老头从阿婉身边拉开，我才有机会追求阿婉，所以我们两清了。很快我会是阿婉的未婚夫，会是她的丈夫，要是让我再听到情夫两个字，我就是去蹲监狱，也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起身，看向姜家屋子，门口却不见王婉月了，急忙追了进去。

　　陈瑞云见煞星走了，赶紧起身，拍拍屁股，并无大碍。她顿时又恢复了鼻孔朝天的姿态，朝着屋里喊，“庄如照，你给我出来！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噗噗……”旁边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女人活该挨打，喊什么不好呢喊乌龟？

　　果然，庄如照铁青着脸跨出门来，其实他并不丑，中等身材，斯文和善的面相，倒让人有好感。

　　“陈瑞云，你还阴魂不散了是吗？我即便与婉月离了婚，也不会与你复婚，你死了这条心！”斩钉截铁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后，庄如照灰沉着脸，径自走路离开。

　　陈瑞云愣了一下，拔脚跟上庄如照，众人见状，摸摸鼻子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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