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哈利·波特

维多利亚走进9&3/4站台，远远看见秋向她招手。她身边已经有了玛丽埃塔。维多利亚走过去，三个人找了一个包厢。

        玛丽埃塔：“你们听说了吗？哈利·波特在这辆霍格沃茨特快上。”

        维多利亚受够了，暑假里她就一直在听秋谈大难不死的男孩，现在又来一个。“我没有听说，但是我知道。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讨论这个了？要么你们俩另找一个包厢，要么我另找一个包厢。”

        世界终于清净了。

        有一个人拉开了包厢门，“不好意思，请问……维多利亚·梅森？”说话的是一个女孩，一头蓬蓬的褐色头发，激动地冲上来和维多利亚握手。

        秋：“你们认识？”

        褐发女孩摇摇头，她的头发扫过维多利亚的脸，维多利亚有点不高兴，又忍住了：“我不认识她。”同时褐发女孩说：“我在报纸上读到过你，我以为你病了。报纸上说你病了，去国外治疗了。我可以坐下吗？”

        维多利亚无所谓，秋很热情地留下了这个女孩，赫敏·格兰杰。秋、玛丽埃塔和格兰杰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地就聊到了哈利·波特，三个女孩越聊越开心。维多利亚翻了个白眼，翻开一本书，自顾自地读起来。

        后来又来了一个新生，男孩，他丢了自己的宠物，一只蟾蜍。维多利亚提议他可以去找高年级帮忙，用示踪咒很快就可以找到。赫敏·格兰杰自告奋勇地帮忙，跟着他走了。

        “我不喜欢她。”秋和玛丽埃塔异口同声。维多利亚眨了眨眼，“你们刚才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哪有？”又是异口同声，然后玛丽埃塔说，“她总是打断我。”秋说，“她读过所有和哈利·波特有关的书。什么人会干出这种事啊？”

        “我啊。”维多利亚说。

        “你？”秋说，“你一整个暑假都在反驳我。”

        “我觉得那些书都是在胡说八道。我觉得哈利·波特不是英雄。他是英雄的遗孤，这一点很值得尊重。但也仅此而已了。也因此我觉得你很烦。你基本上就是迷上了一个1岁大的婴儿。”

        玛丽埃塔咯咯地笑了，“秋爱上了一个1岁大的婴儿。”

        “他打败了神秘人。”秋红着脸反驳。

        “伏地魔消失了，波特夫妻死了，哈利·波特活了下来。这不能推出是哈利·波特打败了伏地魔。”维多利亚正色道，而秋和玛丽埃塔捂着耳朵摇头，“别说那个词。”

        维多利亚耸耸肩，“我宁可相信波特家里埋了个地雷。”

        秋和玛丽埃塔翻了个白眼，“麻瓜。”

        分院帽把赫敏·格兰杰分进了格兰芬多，还有哈利·波特和那个丢了蟾蜍的男孩。一个姓伯恩斯的女孩进了拉文克劳。

        维多利亚最大的担心是：也许在上学期那场比赛之后，魁地奇比赛得分可能会不再直接加入学院分，而是改成某种积分制，比如说，胜方200分，败方50分。结果并没有，这让维多利亚对魔法英国的守旧和愚蠢有了新的认识。还有另一件事情，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危机：今天的晚宴，斯内普教授一直在盯着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个头衔恐怕比她以为的要响亮很多，哈利·波特大概很快就会成为斯内普教授的宠儿了。她改主意了，晚宴结束后她就要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感谢他为她安排的巫师家庭。然后她要打败哈利·波特，让斯内普教授好好看看谁才是他的得意门生。

        两个月没见，西弗勒斯发觉梅森变稳重了不少，她现在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感谢他为他安排了一个魔法家庭。他的心情也变好了，轻笑着问，“那么，魔法怎么样？”

        女孩有点丧气，“我学会用筷子了，先生。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再捡一根魔杖，和我的魔杖凑成一双筷子来用。”

        “别着急，慢慢来。”

        “先生，”女孩从书包里拿出几页纸，“我很喜欢中国沙拉，是食物本身的味道。我也很喜欢中国汤，是透明的。我要了秋·张妈妈的配方。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喜欢。”

        西弗勒斯颇觉好笑，这不是在给他推荐菜谱，这是她自己的蹭饭菜谱。他收下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

        几天后，当秋·张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发现了自家的家常菜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维多利亚乐呵呵地给自己添菜才想到了这个菜谱的传递过程，她心里也开始疑惑：难不成维多利亚真的是斯内普教授的私生女？

        与此同时维多利亚则忙着收集哈利·波特的信息：哈利·波特在变形课迟到了，据说是迷路了；哈利·波特没有把火柴变成针；哈利·波特没有学会漂浮咒；没有人记得哈利·波特在草药课上表现如何……总的来说，就是，哈利·波特是个平庸的学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只要一节课的功夫，斯内普教授就会对哈利·波特失去兴趣。

        但是斯内普教授不是别的教授，在霍格沃茨，她只有斯内普教授了。而且，万一哈利·波特和她一样，其他科目平平但就是特别擅长魔药呢？反正她周五上午刚好没有课，她要亲眼看看哈利·波特的魔药课。

        周五早上，威尔·洛克让他的女朋友给维多利亚施了个幻身咒，那个女生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不让东西从你身上掉出来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维多利亚熟门熟路地溜进了魔药教室，站在最后一排角落里，打算等所有人坐下之后，她就找个空位坐下来。

        斯内普教授再一次像风一样刮了进来。

        几分钟后，维多利亚就知道，她大错特错了。哈利·波特不是斯内普教授的宠儿，他是斯内普教授的仇人。维多利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哈利·波特的父母和斯内普教授同级，他们是格兰芬多，是凤凰社的战士，而斯内普教授是斯莱特林，是前食死徒。斯内普教授对哈利·波特唯一的兴趣，恐怕就是他打败了伏地魔吧。

        维多利亚松了口气，几分钟后，又有一点难过。斯内普教授曾经是食死徒，这不是旧报纸旧档案上单薄的文字，他就在她眼前，痛恨着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孩，仅仅因为传言他打败了伏地魔。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不，邓布利多校长是凤凰社的领袖，他为斯内普教授作证过，他雇佣了斯内普教授，他一定已经改好了。斯内普教授有权利讨厌任何人。他本来就脾气不好，说不定他也不相信“哈利·波特打败了伏地魔”这一套理论。不管怎么说，战争已经结束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他只是讨厌哈利·波特，又不是继承了伏地魔的遗志。对，就是这样。讨厌一个英雄或者英雄遗孤又不是罪。维多利亚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情，忽然全身一僵，无法动弹。她被发现了，斯内普教授石化了她。

        下课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等到教室里再无旁人，斯内普教授慢慢地走过来，他的手朝虚空中一抓，揪住了她的头发，又摸到她的肩膀，“向我显形！”没有什么变化。斯内普教授抓紧了她的肩膀，维多利亚立刻就知道，他生气了。他略微偏头，皱着眉头，仔细地凑上来观察着她，接着用魔杖敲了敲她的头，就好像一只温热的油壶浇到了她头上，维多利亚看见自己从空气中出现。

        斯内普教授明显地愣了一下，“梅森？怎么——你在这里干什么？解释！”维多利亚当然没有反应，斯内普教授大概是想起来石化的事情，“咒立停”，维多利亚终于能动了。

        “解释。”斯内普教授再次命令。

        维多利亚难堪极了，她能说什么？我害怕大难不死的男孩会成为你的新宠所以来打探情况？

        西弗勒斯·斯内普气坏了。一开始，是因为莉莉的儿子完全没有莉莉的影子，然后是因为他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波特，最后，就是上了半节课他才发现后排的异动——桌椅时不时细微的晃动，甚至还有一次轻轻的碰撞。他没有中断课堂，只是甩过去一个无声的石化咒，结果他发现了什么？是被人施了幻身咒的维多利亚·梅森，偷偷摸摸地躲在这里。他冷冷地说，“不说是吧？好，我来说。你是跟踪波特来的？”

        西弗勒斯早就知道，梅森很能搞事情，但即便是她，这也太过分了。他今天必须给她点教训。“我猜猜，你读过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书，早就爱上了他，嗯？所以花了几个金加隆求人给你施幻身咒，就是为了跟踪他？你这周逃了几节课了？你太令我失望了，梅森！你在白白糟蹋你的大脑！简直不可理喻！”

        “我没有不可理喻！”刚才还垂头搓手的女孩猛地抬起了头，她居然还敢瞪他！

        “幻身咒！跟踪！逃课！梅森，我敢打赌，霍格沃茨从来没有哪个女生干出过这种事情！”西弗勒斯恨恨不已，他暗想，说不定哪天她就敢熬迷情剂了。

        “我没有逃课，我今天上午没课。而且我不喜欢波特。”

        “说这话的人刚刚还靠着幻身咒躲在我的教室角落里。你让我非常失望，梅森。”他失望得甚至没兴趣给她扣分。

        “我——先生，我错了。我以为哈利·波特会取代我，我以为他会成为你最喜欢的学生。我错了，先生，求求你，原谅我。”维多利亚欲哭无泪。

        “荒谬！胡扯！”

        “我没有。是你，你在开学晚宴上一直盯着他看，他又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所有人都迷恋他。不管我去哪里，所有人都在讨论他。哈利·波特几乎拥有全世界，可是我只有你，先生！”维多利亚的手悬在空中，她刚才想拉斯内普教授的袖子，又实在不敢造次，就做成了这个有几分滑稽的动作。

        “你不拥有我。”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是说，所有教授都喜欢哈利·波特，只有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

        “不是，我是说，哦，天哪。先生，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维多利亚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低。她彻底玩砸了。

        “啪嗒”，地面上出现一点水渍。

        西弗勒斯又好气又好笑，这就哭上了？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一个有点聪明的学生而已。他对她只是略有偏爱，她就连幻身跟踪都敢干？结果一暴露就只会哭？“我还没罚你呢。”

        “我只有这么一点点机会，可是我搞砸了。”女孩子哭得抽抽嗒嗒，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先生，你罚我吧，扣分，禁闭，劳动服务，全都行。只要你能原谅我，什么罚我都认了。我绝不偷懒，绝不耍赖。先生，求求你，原谅我。”

        西弗勒斯不会对任何人承认，此时他居然微微有点得意。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梅森只会熬魔药，但是，一个挺优秀挺招人喜欢的学生真诚地求他惩罚，只为他的原谅，而且她还不像那些傻乎乎的小巨怪那样迷恋大难不死的男孩，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允许她多犯几次错误。

        “禁闭一周。每天晚上6点来我办公室。”

        维多利亚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斯内普教授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现在，告诉我，是谁给你施的幻身咒？”

        维多利亚又萎靡了下去，“先生。”

        “一个六年级，或者七年级。学会幻身咒本身就不容易，要办到这样的绝对透明就更难了，我想，也许，可以加上一个学院分。”

        维多利亚将信将疑，扭捏了一下，“你能先加分吗，先生？”

        “我还可以先扣你一分。”斯内普教授又板起了脸。

        “那，我能明天再回答这个问题吗，先生？你也不想让我当一个告密者吧？”

        西弗勒斯觉得，还是再纵容这个姑娘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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