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这边有人关心齐夏的去处，那边可也有人“关心”。

        村里的老光棍臭蛋乘此机会也想打齐夏的主意。

        臭蛋原名叫纪单，因为人品太差，总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被抓住了还泼皮无赖死不承认，臭名远扬，于是就有人说别叫鸡蛋了改叫臭蛋吧，从那以后大家就这么叫了。

        前几天大家在说齐夏的事情，他还总是酸言酸语的。虽然嘴上不屑，但是心里可一直觊觎着“白白嫩嫩”的齐夏。

        刚刚大家又在讨论齐夏的去留问题，他没插嘴，但是心里坏主意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

        大家刚分开，他就拉着他自认为的朋友兼侄子：“小河，你跟我来，叔有话跟你说。”

        小河虽然平时也好吃懒做的，但没像臭蛋那么祸害乡里，所以面对这个虽然总是做坏事却每次都把“劳动”成果分自己一份的小叔，小河不得不卖他点面子，当一当好侄子：“怎么了小叔？”

        臭蛋把他拉到背处，看周围没人才笑嘻嘻地说道：“小河，小叔给你娶个小婶怎么样？”

        居然有人会嫁给他？

        小河有些好奇地问道：“谁啊？没听说附近有寡妇要嫁人啊。”

        “什么寡妇，你叔能娶个寡妇吗？”臭蛋一听还嫌弃起来了：“我说的是那个小白脸齐夏。”

        “齐夏？齐夏会嫁给你？小叔你可别做梦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我都困了。”小河一听自己的癞□□小叔居然肖想的是齐夏，立马就觉得他在说胡话，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推开臭蛋就准备回家。

        臭蛋赶紧拽住他：“怎么是做梦了，你听我说。”

        “好好好，我听你说。”小河被他拽着知道暂时走不了，敷衍地催促他，只希望小叔快点说完他好快点回去睡觉。

        “你看纪二水家没办法帮齐夏上户籍，其他的人家虽然可以帮他办个收养手续，但是谁愿意帮他缴几百斤的粮食啊？所以啊……他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臭蛋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找户人家办收养手续，纪二水家帮他缴粮食不就行了。”

        “哈哈哈，小河，你怎么这么天真。”臭蛋一副什么都懂的长辈模样：“纪二水家病歪歪的病歪歪，年龄小的年龄小，带孩子的带孩子，正经能干活的就纪二水一个，一个人干活已经要缴三个人的税了，哪还有多余的粮食给齐夏。”

        臭蛋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拯救齐夏。

        小河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但还是不相信齐夏会愿意跟自己这个又老又丑的小叔：“就算纪二水家不行，村里还有那么多娶不上女人的光棍，人家怎么会看上你。”

        看着小叔满脸褶子的脸，小河简直不敢想象齐夏跟眼前这个人配一对的画面，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嘿嘿嘿，这个你就不懂了，只要大家都觉得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就算再有人惦记，也不可能不介意他有过别人，嘿嘿嘿。”臭蛋一脸猥琐地笑道，明亮的月光照在他那张贪婪丑陋的脸上，说不出的恶心。

        小河一脸嫌弃地转开脸，还有点良心地劝道：“您积点德吧,你的年纪当人家的爹都绰绰有余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爹不爹的，他跟了我，我帮他缴税，以后我死了家里的东西都是留给他的，我这就是在积德。”臭蛋看侄子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还有些恼火。

        小河扭开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你家里破得老鼠都不光顾，两三亩地都养活不了自己，靠偷鸡摸狗过日子，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留给人家。

        但是他也不想跟无赖叔叔纠缠：“行行行，积德积德，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真困了先回去睡了。”说完大了个大大的哈欠，表示自己确实困了。

        臭蛋看侄子不支持自己，也不想跟他继续说：“行，你先回去吧。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要不然被人打乱了计划，害得你叔我娶不到老婆，你就是不孝。”

        小河懒得理他什么孝不孝的，摆摆手就走了。

        臭蛋本来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喜悦，结果讨了个没趣，嘟嘟囔囔地晃回去了，被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的影子就像一条癞皮狗。

        二水急匆匆的回到家，大哥已经回房休息了，其他的人都坐在院子里乘凉。

        他先是看了一下在帮两个小不点编草蚂蚱的齐夏，然后把桃花叫到屋里：“桃花，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桃花奇怪地问道:“什么事不能在这说。”

        嘴上抱怨，桃花还是站起来进了屋。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突然纪桃花惊叫道：“什么，你说想子他……”

        后面的声音又马上低了下去，估计是纪二水拦住了桃花。

        三水正擦着四叔给自己做的木剑，突然被二嫂的叫声下了一跳。好奇地伸着脖子朝屋里看去：“他们说什么呢？”

        福子和喜子只在阿娘惊叫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继续在齐夏身边安静地看齐夏编蚂蚱，齐夏却是从头到尾头都没抬，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一时间也没人搭腔。

        三水也没在意有没有人理他，要是齐夏回了他的话，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小两口在屋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一起出来。

        出来之后就把两个小娃娃往屋里抱：“不早了，走睡觉去。”又对三水吩咐道：“老三也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放羊呢。”

        “不睡不睡，夏夏……蚂蚱。”

        “蚂蚱蚂蚱”

        两个小娃娃扭着身子不走，还想要齐夏手里的蚂蚱。

        二水一手把着福子的背，一手箍着乱扑腾的腿，哄道：“蚂蚱也要睡觉了，明天福子喜子起床就有蚂蚱了，啊。”

        小孩说好哄也好哄，也确实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所以带进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夏刚准备吹灯睡觉，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齐夏，睡了吗？哥和嫂子找你有点事。”屋里灯亮着，人肯定没睡，但是找人说话不是得有点开场白嘛。

        齐夏没答话，直接把房门开开了。

        “呵呵，还没睡呢，正好有点事找你商量，好事。”二水一看到齐夏，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齐夏看夫妻俩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就回屋坐在了床边，示意他们进来说。

        屋子很小。靠墙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一张已经有些发黑的竹席，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床脚整齐的放着几身衣服。窗户边有一张小小的木桌，旁边放着一把断了一截腿的凳子。

        二水进屋也坐在了床边，面对着齐夏，桃花关了门坐在了凳子上，也看着齐夏。

        看着他们俩郑重其事，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齐夏心里隐隐猜到他们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主动开口。

        “嗯……就是那个。”二水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大腿，想着该怎么说。

        桃花看着自家男人半天嗯不出来什么名堂，有些着急了：“你嗯什么嗯，倒是说话啊。”

        被老婆一催，二水终于说出了此次来的目的，不过他也没有太直接，而是采取了委婉的方式：“齐夏，你记得纪想吗？就是前几天你来地里送水，那个正在帮我捆麦穗的那个小伙子，黑黑的眉毛那还有个疤的那个。”

        齐夏知道二水说的是谁，点了点头：“记得。”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二水见齐夏说记得，高兴地追问道。

        齐夏不知道他突然问到纪想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如实回道：“挺好，勤快。”

        “可不是嘛，那小子可勤快了，人又老实，是个会过日子的，而且啊……长得还俊哈哈哈。”听到齐夏夸纪想勤快，二水一拍大腿，高兴的好像在夸他一样。

        二水回头跟老婆对视了一眼，桃花用眼神示意他说重点，二水看着齐夏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又问道：“那……要是说……让你跟纪想一起过日子，你愿意吗？”

        齐夏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二水：“过日子？”

        “对，过日子。”

        “为什么”

        于是纪二水又开始给齐夏解释关于他的年龄，上户籍，缴税，充军等一系列问题，又告诉他纪想是怎么找到他说想娶齐夏，说愿意帮齐夏缴税，说真心喜欢齐夏，以后一定好好待齐夏的。说到最后恨不得以人格担保纪想是个好人，不会骗齐夏。

        “你别误会啊，我们不是想赶你走才帮纪想说话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不会逼你的，户籍缴税问题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啊。”二水说完，桃花连忙帮忙解释道。

        齐夏在她家住着的这两年，从来没给他们惹过麻烦，还帮她带孩子做家务，收的东西全都带回家交给她处理，从不过问，而且齐夏还给她带来了好福气，她早就把齐夏当成了家人，就算因为缴税的事一直在发愁操心，也没找齐夏说过。

        齐夏反应了一会儿，才消化了他们说的。二水和桃花也静静地等着齐夏消化，没出声催他。

        “我知道了，我想想。”

        二水和桃花连连点头：“没事没事，终身大事是要好好考虑，想好了再告诉我，啊。”

        说完就起身准备回屋不想打扰齐夏：“慢慢想啊，不着急。”二水反手帮齐夏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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