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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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刘姥姥结缘梨香院,送宫花今次显人心
自打黛玉自有了太虚幻境一番游历,回到荣国府上心中记挂了许久,同楚彦说了好几次,还想再去,但楚彦每次都严词拒绝,过了几日黛玉方才丢开,又继续跟着楚彦做学问。
楚彦见黛玉还小,心思不定,特地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故而就是黛玉请求,也不松口。
就说王家的远族,因过不下去日子,只往荣国府上来投靠,正是那刘姥姥。
楚彦见这老人家虽是贫农出身,沾了凡尘习气,为了求生,不免谄媚,也是情有可原,但最后能救舍了家业救人报恩,也不失良善之心。
所以掐算准了时辰,就等着刘姥姥上京那一日,要林家的婆子去按着她给的时辰去府外候着刘姥姥,与她结一段善缘,就当为自己混个功德。
梨香院有一夹道可通外间,林家两个婆子照着楚彦说的时辰去了,果然见一老妇人领着小孙子往这边过,约莫是要往正门去求见。
这两个婆子拦了来人。
“老人家,你且等一等。”
刘姥姥见两个打扮讲究的女子,以为是这家的什么奶奶,就要请安。
两个婆子连忙拉住了,笑道。
“我们也是为主家办事,夫子说了,今次适宜结善缘,望您老人家回家的时候,还往这边来,可千万记住了。”
说罢婆子们给了祖师俩一人一个荷包,里面有些糖丸和面果子之类的小食。
“多谢、多谢您嘞!”刘姥姥谢过,这两婆子也不敢耽误她的事,只交代了她务必原路回来。
刘姥姥满口答应着,只倒是大户人家心善,又领着板儿去了,到了荣国府门上,着人找了周瑞家的,又见了管家的王熙凤的气派。
最后得了二十两的银子,千恩万谢从后门走了。
刘姥姥满心欢喜,将那银子揣在怀里贴身藏着,今日来所见那两个女子说的果然不错,她这一遭可不是结了大大的善缘。
这姥姥原也知足,且这处若要绕到那边去,几乎走了一条街,她原不想去。但又怕误了因果,最后还是背着板儿过去了。
这次见着的却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果然是见了神仙,刘姥姥又想跪下,又被楚彦止住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贫道此番也是为自己赚几分功德,这是两个护身符,放在家中可保佑家宅安宁,身体康健。”
刘姥姥接了那两个锦囊,正要道谢,却见道长翩然走远了,余下早间那两个婆子,又递给她一个小包袱。
“老人家,这里面是十两银子,乃是我们姑娘的布施,愿您老福寿安康。”
刘姥姥又得了一宗银子,虽没有凤姐给的二十两,十两银子也是够他们一家嚼用许久。
况且刘姥姥这一日来,腆着面子求了多少人,提心吊胆,就怕求不到银子。
当下竟是有人白送,还祝自己福寿。
“我这老家伙斗胆问一句,府上是哪位姑娘,我将来也好在家中,日日给姑娘祈福。”刘姥姥历来是知恩图报的。
“我们家姑娘,不是贾家的人,本就不图报,姥姥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姑娘就算得了善缘,天色不早,你快些家去吧!”
这两个婆子送完了银两,也不留恋,便依着楚彦的吩咐,又回了梨香院中。
仙长掐算的时辰一丝不错,这两个婆子心服口服,对着楚彦交代的事半点不敢出错,见楚彦走了,自然也不敢多留。
刘姥姥冲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拜了拜,唯恐关了城门,便急急忙忙带着板儿出城去了。
且说这刘姥姥家用这些银子,起了屋子买了地,又做一些小生意,日子却也过得下去,已是后话。
“这位老人家也是有缘人,竟然得了夫子的护身符,也不知夫子和她又有什么因缘?”黛玉也甚是好奇,好端端的,楚彦对一个农妇上了心。
“你将来自会知道,人心本不因贫富贵贱而分,俗语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楚彦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
“我晓得,薄幸多是读书人。”黛玉接话道。
这时外面有婆子回话。“姑娘,太太身边周家的来送东西。”
“要周姐姐进来便是。”黛玉说完,便有雪雁领着周瑞家过来了。
楚彦一看周瑞家的抱着个匣子,应当就是薛姨妈家给的宫花了。
“姑娘,姨太太那边得了些好看的花儿,太太叫我各处送了,给姑娘们戴。”周瑞家的说着就打开了匣子,楚彦一看,齐齐整整,各色堆花十二支。
看来这次头一个,送的就是黛玉了。
“我这院子中这么远,倒是劳烦周姐姐跑一趟。”黛玉倒也拿了花来看,见这花样,却是笑了。
“多谢舅妈费心了,只是赶巧我昨儿得了些花样,正也想给姊妹们送去,周姐姐你瞧瞧。”
黛玉说着又叫紫鹃去取了她的花样子来。
周瑞家只见紫鹃来的时候,还跟了两个婆子,手里满满当当都捧了东西。
“你说巧不巧,我昨儿才将这些花朵儿分好了,装了匣子,每个也正好十二支,探丫头、迎春姐姐、惜春妹妹,还有宝姐姐,凤姐姐都预备上了。只是不知该送舅妈和姨妈和珠大嫂子什么。”
黛玉边说边将宫花拿出来给周瑞家的看,果然是何她匣子里的十二支模样差不多。
“正愁着不知如何开口,周姐姐却又给我送花来了。”
“这还真是凑巧。”周瑞家的笑容僵硬,好在她没有说出太太要林姑娘挑两支的话来,万幸她先送的事黛玉这边,十二支宫花齐齐整整。
她们送宫花送两枝,这位表姑娘一送就是一匣子,虽不是多贵重的物件,倒是显得荣国府小家子气。
楚彦暗自看了周瑞家的神色,只想发笑,原本中她惫懒,也不当黛玉是客最后才送了来,已是被人都挑过了。
黛玉刺她,不说稀罕你的几只堆纱宫花,只气你眼中的轻慢。
这次黛玉要送宫花,想也不会有人说她小家子气,计较三两样东西了。
周瑞家的也不好叫黛玉收,只说回太太们去。
“倒是我想得不周到了,林丫头真是有心。”薛姨妈笑道,又对王夫人干笑。“如此我却也省了花。”
王夫人倒是不觉有什么,只是薛姨妈面上似是挂不住,毕竟这是她要送的东西。
但也不能怪黛玉,黛玉并不知薛姨妈会送宫花,人家得了宫花也只想着姊妹们都有,每人都分好,挑了十二枝,还配了匣子,多大方。
再没有比这更周到的。
“难为她年纪小还想到这些,我们这年岁也带不得花,要她送给姊妹们就是。”王夫人如此对周瑞家的吩咐,周瑞家又跑了大半个园子去回话。
随后还得跟着林家的管家娘子们各处去送花。
“这东西我也用不太着,不过是林妹妹送的,我必是谁都不能给的。”凤姐笑着收了一匣子,挑了两支给平儿。
“家中只得一个姑娘,就是不一样,哪里像是我们家中,还要扣扣搜搜的。”
宫花送到最后,倒是荣国府的姑娘都得了一匣子,搭配衣裳收拾,可以不重样换着戴上小半个月。
薛宝钗虽不爱戴花儿粉儿,但是她素来行事周全,也戴了那么几次,显示自己对黛玉的看中。
楚彦看着周瑞家的送宫花朵剧情也顺利走完,除了周瑞家的揍酸了腿脚,大家都满意,皆大欢喜,她对自己执行任务的效率甚是满意!
就说梨香院里面,黛玉读书的时候一直十分安静,知道黛玉住这个位置,外面平日里也少有人过,这日黛玉正读书,墙外吵吵嚷嚷有人叫骂。
“爬灰还不叫人说,主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将马粪吐了,再给他嘴里塞满!”
听这动静,外面是有好些人路过,又叫打又叫杀的。
“夫子您能去看看吗?我听着声音好像是那个‘焦大’?”黛玉听见了响动,也好奇外面发生了何事。
这大约就是有人护着的黛玉,本不因养成伤春悲秋的性子。
这等事若是其他几个姑娘听见了,多半是要明哲保身,只当万事不知,免得将来于名声有妨碍。
黛玉却是凡事都想探个究竟,图个明白。
她早前去宁国府的时候,听过这个焦大的事,那个时候贾母给他赏钱,他在外面磕过头,所以记住了声音。
“我的好玉儿,你当我这仙法是随意用的?”楚彦说着,笑嘻嘻,装模作样的就掐算起来。
其实外面吵嚷的这事儿她也不必算,必定是焦大喝了酒,骂起话来,提及‘爬灰’那事。又撞在王熙凤的去宁国府玩乐的当口,这才被塞了嘴,乱棍打出来了。
可怜这焦大,本也是老仆,难得肯说实话之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那地儿怕是还在几墙外,只是咱们这边安静,才听得到,若你要问焦大为何会被打?”
这件事楚彦不想插手,免得剧情偏离太多,又对黛玉道:
“此事为师暂且卖个关子,等到了那个时候,再与你揭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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