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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独醒香


宫门下锁前,楚鹤轩撑伞离去,雪粒子下的猛了,他又是一身白衣,很快隐在雪雾之中,消了身影。

        沈文舒与沉水在二楼烤火,朝阳宫里万籁寂静,只有风雪打在门窗上的簌簌声。

        沉水打了个哈切,正要与沈五铺床睡觉,只听门外“砰砰”几声敲门声,见人不开,敲击声越发急促。

        沈文舒与沉水对视两眼,提着灯下楼,一开门,一团嫩黄旋风扑将进来,永徽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对门的柱子就嚎:“楚鹤轩,你好没良心,本宫这么美,你都不肯看上一眼!”

        迎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雪粒子细细密密的下着,永徽公主在廊下哀嚎,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沉水撑着伞,为难地看着沈文舒:“姑娘,要不劝劝吧,天这样冷,公主别冻出什么事儿了?”

        沈文舒半边身子泡在雪中,神色清明,“让她哭,哭够了,脑子就清醒了。”

        既然楚鹤轩打定主意不肯向前一步,身为女子,也该及时回头,为什么要做些让自己伤心的事呢?若真要出手,也该让旁人伤心才算本事。

        沈五顶瞧不起永徽的做派,主仆两人就站在廊下,安静等公主发泄。

        未消一刻,门外急急跑来一个宫女,跌跌撞撞跑近,急急喊着:“公主,皇后娘娘知道您为情所伤,大发雷霆,正往这边赶来了。”

        “谁来了?”永徽还沉浸在楚鹤轩不搭理自己的悲痛中,脑子迟缓转动,只听沈文舒重复着:“公主,皇后娘娘快来了。”

        醉得再厉害的人,一听父母要来,也是吓得骤然清醒。皇后铁腕御下,眼中揉不进沙子,最看不上旁人哭哭啼啼。永徽知道自家母后的手腕,当即打了个哆嗦,“快快,煮点醒酒汤给本宫祛祛身上的味儿。”

        春池又是急匆匆赶去小厨房,片刻后哭丧着脸出来,“来不及了公主,小厨房什么食材都没有剩下!”

        永徽毕竟跑到朝阳宫地界儿,不似自己宫里的小厨房一应俱全,当下哆哆嗦嗦指着沈文舒:“你们平日都不给自己准备些吃的?”

        沈文舒摇头,侧首对沉水道:“拿我们的祭礼装给公主换上。”

        她看向永徽,温声道:“公主一身污秽,暂且换上臣女的衣物吧,臣女有法子能瞒过去。”

        事到如今,也不拘什么礼仪规格,保命要紧,永徽一边不服气的换衣服,一边小声嘟囔:“你不要以为向本宫示好,本宫就会对你有好脸色,哼。”

        沈文舒不应,将干葛、乌梅、甘草、磠砂分别称量,又取出枸杞、檀香,混入煎熟的百药,拢成一出研成粉末,滴入茶中,遇水凝结。

        “哎,你干嘛呢?”

        永徽换上御礼服,映着铜镜照了照,玉色描金礼服与楚鹤轩常穿的服饰相似,她揽镜自照,心道自己穿上岂不是与楚国师更为相配,这般想着,又是一阵悲喜相交。

        几息间,遇水凝结的药被沈文舒捞出,搓成鸡头米大小的丸子,挑出两三粒递给她,简要回应:“解酒。”

        永徽不接,看着黑乎乎的丸子满脸不信任,春池从门外跳进来,“公主,皇后娘娘再转个弯就到这儿了。”

        听罢侍女回报,永徽欲哭无泪,她就是想借酒消愁,也能撞到刀刃上,此刻张口就是一嘴儿酒臭,她怎能瞒得过去。

        心中哀嚎后悔,从沈文舒手里抢过那几粒香丸塞进嘴里,入口即化,口齿生津,永徽瞪大了眼睛,这可比什么醒酒汤好使多了,几粒香丸顺着津液流入肺腑,将那股酒气全然带走,咽下后,口鼻生香,带着淡淡微酸,甜味稍纵即逝,并不腻口。

        味道还挺不错。

        永徽吧唧嘴巴,未等她向沈文舒再讨几粒,皇后已踏足朝阳宫。

        前面十二宫女开道,声势浩大,将院门围了个严实。

        皇后娘娘神情严厉由众人扶着上前,扬手就要打坐在蒲团上的永徽,被公主抱住手臂挡下:“母后您这是干什么?”

        面前的圆脸公主脸色红润,虽穿着女官衣制,却无任何喝酒烂醉的征兆,这与自己听到的消息还不一样。

        皇后怔了怔,依旧是严厉的语气:“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旁随行的制香女官沈文舒膝行回复:“回皇后娘娘,公主想亲手调制一味香料送于娘娘,特意来找臣女询问香料特性。”

        皇后甩开永徽的手,脸色稍缓:“此话当真?”

        “真,真的不能在真了。”

        看着自家娘亲脸色由阴转晴,永徽扭股糖似的扭上去,“母后,儿臣是看母后用的香料都是旧时配料,就想找文舒姑娘问问,有没有时兴的,想要献给母后。”

        “哦,那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来?白日不行吗?”

        皇后半信半疑,对两人的解释并不反驳,她听到的却是永徽公主不顾皇家体面,撇下脸皮追着楚国师跑,今儿下午还从朝阳宫哭着跑出去,没出息的东西。

        “啊这……”永徽语塞,她白日来了,楚鹤轩也不待见她啊!

        又听沈文舒细声解释:“公主时刻谨记男女大防,故白日为避免与国师男女同席,特意寻了晚上才来。”

        “唔,那是本宫听错了吧。”皇后娘娘淡声回着:“别学太晚,夜深人静,莫扰了旁人。”

        永徽抖了抖,弯腰应下,好不容易送走皇后,她折返回来想要再同沈文舒讨几颗方才的香丸吃,一低头,袖口上破了个大洞。

        “沈文舒,你好大的胆子,敢让本宫穿破衣服!”永徽柳眉倒竖,却见沈文舒眉梢都没动一下,淡然解释:“臣女的祭礼服都已破损,这是最好的一件了。”

        “……”

        永徽讪讪,倏然想起她说的是实话,这些衣服,不正是自己命人偷摸毁坏的吗?她摸了摸脸,煞有介事地骂道:“这都是尚衣局的人做事不当心,既然你诚心诚意讨好本宫,明日,明日本宫就去尚衣局给你讨个公道!真是,怎么还送破烂的衣服过来,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跟穿不起衣服似的。”

        ……

        宫中素有初雪之后阂宫夜饮一说,楚鹤轩在礼殿占卜,燃香祝祷,上上大吉。

        因他又是宣平侯楚家三郎,因此,祝祷后便带着沈文舒去赴宴。

        他们去得迟些,宴席上早已宾客如云,他们进去时,舞姬在高台上水袖翻飞,姿态翩翩。

        楚鹤轩并未与宣平侯夫妇坐在一处,而是处在王座下首,对身侧的女官道:“等席后,你可跟着沈泽大人一同归家,后日再入宫即可。”

        沈文舒点头,见永徽频频往这边望,她身形后仰,离楚鹤轩远了些:“我去外面透透风。”

        果然,一站离了楚国师,粘在身上的目光随即退去。

        沈文舒嘴角噙着一丝笑,带着沉水亦行远去。

        刚从偏殿出来,永徽就等在门口,别别扭扭地从头上拔了根簪子给她,“念你昨夜帮了本宫,赏你了。”

        她眼睛颇有不舍地在簪子上流连,心里很希望沈文舒能像旁人一样拒绝推辞,没想到她竟然坦然接了,还说谢公主赏。

        见到她不都该诚惶诚恐吗?沈文箫就是这样,让她往东就不敢往西,这个沈五,倒是奇怪。

        永徽轻咳了一声,掐了掐自己手心,想到春池说谢人,就要拿出诚意,才拿出最喜欢的簪子,她是个有诚意的人,那沈文舒也要拿出诚意来着。

        她见沈文舒受了簪子,迫不及待要求道:“本宫听说,你对衣制熏香还有研制,明日往瑶华宫送些熏香来,本宫瞧瞧。”

        “明日臣女要归家,后日方可。”沈文舒说得不卑不亢,委婉将她拒了。

        永徽心塞,哪有这样的人,收了人家好处不说办事,还给拒绝的有理有据,她忍不住大声抱怨:“你就不能忍忍继续讨好本宫吗?”

        沈五暗笑,宫中能这样肆无忌惮说出让别人宠她纵她的也只有永徽了,被帝后宠坏的小姑娘,总以为这世间所有人都要为她让路,骄纵直白的性子,实则只是自私,倒没有坏心。

        她想到楚鹤轩终年坐在主殿里落寞的脸,忽然想多管一下这桩闲事,若是成了,她手里又会多一桩筹码。垂眸想了想,她莞尔一笑,带着诱哄的语气:“是国师开口准假,大约他明日想独自呆着吧”

        永徽听后一呆,细想又是这么个理儿,楚鹤轩对人冷漠,若是要人近身服侍才是见鬼。她心里舒坦了点儿,看来国师对身边的女官也不过尔尔,心情舒畅后,永徽对沈文舒也和颜悦色起来:“唔,鹤轩就是那样的性子,他要是想独自呆着,你也莫要烦恼,日后若要此事,你来瑶华宫找我制香也可。”

        得了沈文舒的保证,永徽哼着小曲儿离去。

        主仆两人沿着锦鲤池往回走,雪下的越发密了,沈文舒裹紧披风,心知永徽得了她的话,定不会在宴会上直勾勾看了。她欲转回礼殿,前方不远处站了个打着伞的黑影,宽大的衣袖随风飘荡,一水儿竹竿般的清瘦,定是崔宏瑾无疑了。

        男人在雪中立得久了,唇色冻得有些发青,见她走来,上来就是一句:“文舒,明日你休沐,去崔府见一眼我祖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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