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069章: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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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他刚想脱口而出:那你为何看上去这么难过呢?
但转念一想,是自己多虑了吧,她本就不喜欢自己,又何来难过之情?
实际上二人之间是缺少了一个片段的。
那片段的主角是梅荔荔,是她在戏弄着彼此有情的二人。
还记得当初腊梅花瓣上的“琴上双人否,曲终到天明”,伐琹根本就没见过这一句,而是梅荔荔偶然经过时见到曲终人在腊梅花上写着什么,然后在其走后,凑过去,才见到了这番告白。她本是想把那些花朵摘下来都踩个稀巴烂的,但脑筋一转,还不如将计就计,借此机会造个误会不是更好吗?于是她便把那朵写着“否”字的花瓣掰下了一半,也就有了后面的种种误会。
之前曲终人曾唱过《双城》,还因此而得了比赛的第一名。
本来《双城》的背景是:一对有情人因战乱而被迫困于两座城而不能相见,但由于她当时是对着伐琹唱的,所以有所感悟,然后情愫渐起,意识波动,催变了自己和伐琹的关系发展。故此,后来的二人无法坦诚相对,数次的错过,诸多的误会,还真是应验了此曲一劫,颇有点对应歌词涵义的味道。
所以与其说是梅荔荔成了二人关系升温的绊脚石,不如说她只是个果,而非因;与其说那《双城》唱的是两个人在物质世界的城里被囚禁着无法靠近,不如说是对不坦诚的人一种惩罚:心里的城,始终都是感情里最高最厚的那堵城,而这一切的一切,又不过都在紫微术的掌控之中罢了。
伐琹自是不知这一层的。
因此,他只知道自己对曲终人有所钟情,但现在莫名其妙地又失去了这种感觉,弄得自己跟个浪荡子似的,虽说搞艺术的多半花心,但也着实不属于这种造作。现下,面对着曲终人,他莫名地愧疚了起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恰此时,风云大作,天上的景象浓缩成了一股拧巴的状态,仿佛下一秒就要雾化成凶兽一样。
很快,天塌地陷,海水倒灌,山壑倾颓,狂风海啸……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原本还平静的幻境就崩溃了起来:曲终人又被拽回到了天幕之中,慢慢湮灭,消失在了空气里;伐琹这边的岩石则层层下坠而去,几乎深入到了地底,而且还要往更深的地方沉去,直至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命运的齿轮也是到了终止之时,所有的一切都来到了世界尽头。
再然后——
突然的一个意识震荡,他们都恢复了认识,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里。
……
夜晚。
星流霆击,划过苍穹,看样子很快就要迎来暴风雨了。
失去了对曲终人感情的伐琹早就不留恋与她待在一起的时光,于是在白天两人合奏完后,他就告别离去了,留下无法自拔的曲终人坐在习乐室坐着,久久不语,心如死灰。
没想到他真的绝情了,对自己。
真是神奇啊!这紫微术。
过去她曾因为自己这突然而来的天外之力感到庆幸,可这一次,就这一次,她多么希望这吊诡的能力能够失灵一次啊?
可是——没有。
也根本不可能有。
此时的梅荔荔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气汹汹地夺门而入,想必是今晚有登台演出,而她刚下场后还未来得及卸妆呢就先奔这里来了,准确的说,是直奔着曲氏而来。
“曲终人!”她大声呵斥道,戟指着她的脸,“你竟然说话不算话,枉我还这么信你!”
曲终人满脸困惑。
梅荔荔也顾不及脸上的掉落的粉尘了,大步大步地走来:“哼!你说过不再与伐琹有私人的感情了,可我园中弟子说,今日下午你还与他一起弹琴来着,是也不是?”
曲终人顿住了:“我、我们确实弹琴了,但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想到你真的不守信用,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要告诉阿爹,把你们母子二人都赶出去!”
“诶别别别……”曲终人赶紧拦住了她,“只要你不把事情闹大,什么都好说。”
“当真吗?”梅荔荔顿住了脚步。
曲终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梅荔荔见状心里释怀了些,也得意了些,眼珠子一转,心里便有了些歪脑筋。只见她又走回到屋里的某个位置蹲下去,将那块活络未砌上的地板掀了起来,“既然你答应我了什么都会照做,那么,就走进去吧!”
“这……”
“不愿意?”
“不是,只是……这里面太黑了。”曲终人探头一瞥,心里慌慌的,“梅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只有这样我才放心你和伐琹见不了面,也就不会建立什么私人感情,若你不从的话,我就……”
“好、好……我从,从。”为了噗噗的名声,也为了噗噗将来能够有个好歹栖身之地,她从,她都从了!反正自己的寿命也就没几天了,只要让这梅荔荔撒气了便是万事大吉。
可就在她噙着泪准备走进那暗格时,梅荔荔却拦住了她:“等等。”
“?”
“我见识过你那妖术,怎知你进去后会不会又整什么幺蛾子?这习乐室每日都有人来,到时候你又后悔了,岂不就麻烦了?”
曲终人会了意:“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当然有必要了!”
“好好好,这个我也应承你。”曲终人透骨酸心,声音也透着一股将死的寒意,“只要你能保我儿一切安好,我便一切如你所愿。”
“这是自然了。”梅荔荔眉毛翘起,轩轩甚得。
“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快要死的人了。”
“什么意思?”
曲终人苦笑,但也未跟她解释什么,反而是回首,望了眼窗外的青空,欲将这彩色世界的最后印象留于眸中。然后她抬起薄唇,终是吟起了这梅氏对自己的要求:“我今一吟,为余毕生之余愿。而后不语,躬身戴德……感恩天~~”
都说腊梅先花后叶,花与叶两不相见,她应该是万没想到,原来自己和伐琹最终也和这腊梅的寓意一样成了种不能再相见的缘分。
梅荔荔听到这里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之后,便亲眼见着曲终人走向了黑暗之中。
……
司命从帧频样的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而此时也正好《纵横》一曲作罢,时苏和伐琹都从纵横幻境里显现出了实体,之后他们彼此对视好久,又仰天大笑了许久,司命也不知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这么欣喜若狂的,但照这架势,看来方才他们在那个幻境里的境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其实看到这里,司命的脑中也浮现出了些疑问,就是在其三人——曲终人、伐琹、梅荔荔的混合记忆中有多次进入《纵横》幻境的经历,可为何每次进入时的幻境景象都不甚相同呢?
细细想来:
第一次,是伐琹和曲终人同时正向分别弹奏着《纵横》曲谱,然后就进入了一个美好的仙境空间;
第二次,伐琹反向弹奏着《纵水》梅荔荔正向弹奏着《横水》,伐琹便见到了曲终人的坟墓,梅荔荔则见到了自己与伐琹终成眷属,美梦成真;
第三次,伐琹正向弹奏着《纵水》,曲终人正向弹奏着《横水》,是以,伐琹见到了一片海阔天空,感悟了音乐真谛,而曲终人却对着夜空,落寞不已;
第四次,也就是同一时刻,伐琹和曲终人都同时反向弹奏着《纵横》曲谱,最终就出现了天地崩坏的末日场景。
到了这里,司命终于明白了过来:
虽然伐琹和曲终人得到了纵横琴和《纵横谱》,但他们根本就不知晓这其中真正的玄妙和运转规律。很显然,无论是纵水还是横水,只要正向按着曲谱弹奏都会出现美好的幻境场面,即积极性幻境,反之就会出现消极性幻境。不过还有一点,这是共振空间,天下万物——无时不刻都在一种振动的状态,唯有在共同频率的时候才会产生共鸣,因而才有了更多的感染力和能量场。
所以,为何伐琹和曲终人两人在纵横空间里相遇过,但梅荔荔却不曾有过呢?
司命又将方才三人的记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在绞尽脑汁地分析之下终是参透了其中的玄妙,原来是——正向和反向的划分。
也就是说,当两人按照同个方向进行弹奏时,两个频率空间便会合缠绞、聚拢,合二为一,形成一体,反向则是闭合的状态,便不会在幻境中相遇,这也就是为何梅荔荔并不曾真正遇见过伐琹的原因,因为两人只有那一次不同方向的弹奏经历,但伐琹和曲终人却时而相遇,时而又被隔绝在彼此空间内,主要还是弹奏的机会多了些,所以才有了各种各样的奇幻境遇。
由于这纵横空间能照出人心里最大的欲望,所以每个人的幻境都不尽相同,因为人的意识不同,共振的频率自然会有所区分。
……
见伐琹即将起身,司命好奇地问了起来:“公子,你被无罪释放后,见过其他人了吗?”
伐琹说:“嗯,的确,我回来得匆忙,也还未来得及与其他的故人重逢叙旧,不过听说荔荔她……已经随着梅公到乡下去了。”
“你要去找她吗?”
伐琹思索片刻,摇摇头:“不了。”
“为何?”
“听闻她已经与我解除了婚约,如今既然两厢安好,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她呢?”
司命不解了:“你不爱她了?”
伐琹一惊。
自是没有预料到眼前的这位司姑娘能够察觉出自己心中的情意所属,不过还记得当初她自如地出入监狱内外而不受限制,想来也是个有些能力的高人了,只是他万万没没有想到这姑娘竟是如此的性急而坦率。
“呵呵哈哈哈……阿司,你这是什么问题啊?”时苏尴尬不已,眼神拧巴,觉得她简直是莫名其妙,不禁也打了个圆场。
不过司命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直凝视着眼前的伐琹,等着答案。
“大概是爱的吧!”伐琹长吁了一口气,“虽然我认为,我本不应该爱她的。呵呵,姑娘你可真是问到我了,其实这等事对我来说无异于弦外弹琴,不着调,也不靠谱。人生自是有很多事等着我去探讨呢,儿女情长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对呀对呀哈哈哈……”时苏笑容满面,双手激动得拍了一下,“伐公子是高雅之人,早已无心于情爱了,就如同我们在这幻境里谈的那样。”
“是是是。”伐琹也跟着笑了起来。
司命却一点都笑不起来:“那你不纳闷阿人去哪里了吗?”
伐琹一愣,顿时收住了方才的言笑,眉目紧锁,就像是吃起了抔苦茶,这时才蓦地想到了最关键的人:“那她……她去了哪了?”
司命低头抿了抿嘴,再次抬首时,却迎来了旁边时苏千般万般阻止的眼色。他自是知道曲终人已经死了,也知晓伐琹的过去,不过就这么直接说与伐琹听也实在是太过残忍了,时苏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尽量阻止着她说出真相。
“无甚。”本以为司命又要一意孤行,谁知她却淡淡一笑道,“大概是远游去了吧!”
时苏终于松了口气。
“是吗?”伐琹也淡淡一笑,意有所指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司命又问:“我只是非常地不理解,为何公子会选择阿人来做歌姬呢?虽然是个很白痴的问题,但当初公子宁可不留在梅园也要她入园唱歌,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的,对吗?”
伐琹沉默了。
“实际上唱得好的人也比比皆是,我只是想知道公子对阿人究竟是怎么看待的,尤其是在最初的时候,毕竟她还是个杀人犯来着嘛……”
空气瞬间凝结,时苏尴尬得直冒汗。
司命当然看过伐琹的记忆了,但记忆只是记忆,是一个人意识最深处的画面影像,她只是想知道对他来说究竟曲终人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从他——一个男人的嘴里亲口说出来。
虽然男人最爱莫过于狡辩了吧!
“姑娘说的没错。”伐琹点了点头,又释怀道,“其实这世上的唱将多如星海,但大都是平庸之辈,荔荔的唱功在这星海之中已属上乘,不知为何,我却听她唱歌时心里空寥寥的,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呃……”
“当我遇见阿人时我便明白缺少的是什么了。”
“什么?”时苏也纳闷了起来。
“幸福的感觉。”伐琹顿时眉毛舒展,眼中闪起了些晰晰星火,发光发亮,也发出了生命般的活力,“我曾经跟你们说过,我左耳听觉不济,所以听到旋律时常常听和正常人听到的有所偏差,甚至会疼痛,可听阿人唱歌时我却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本来我是不知其中原因的,但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是她唱歌时我能感受到她的内心是幸福的,是喜悦的,是祥和的,所以,就连我也被感动了吧!呵呵。”
“原来如此!”时苏故作夸张地道。
“嗯。”伐琹叹了口气,见眼前的司姑娘终于不再有疑问了,便离开了面前的纵水琴,来到一台画着蓝色点颌鸟尾的击筑琴前,“姑娘是阿人的朋友吗?”
司命淡淡道:“算是吧。”
想想应该是吧,只是不知到底该算是怎样的朋友罢了!是损人性命的损友?是共同抵抗命运的战友?亦或只是互相欣赏的一个歌友?
还真是不好定位呢!
伐琹道:“那既然如此,我就要离开了,二位。”
时苏问:“公子要去哪里?”
伐琹一边裹起了琴体,一边指着那琴,畅然道:“这琴跟了我有十多年了,名叫栖尾。顾名思义,有它在的地方,就哪里都是栖息之地。所以,四海为家!云游天下!哪里有音乐就住在哪里,把音乐带给世间的苦难之人,哪怕为之带来仅一丝的生活蜜意呢,如此,便是我伐琹的人生之大幸了。”
司命、时苏听闻若此,相视一笑,内心也通透不已。
外面顿时窸窸窣窣地来了些脚步声,只见慢慢走入门框视野内的是个小个子,三人齐齐看去,正是那曲终人的儿子噗噗,他此时看上去精神饱满,脸色光鲜红润,俨然已扫去了久病的阴霾,是个健康小伙子了。
“你们可知我娘亲在哪里吗?”噗噗害羞问道。
司命本来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跟他解释其母亲的去向,但此时,伐琹已将包裹好的栖尾琴背在了身后,越过二人,走到了噗噗身前,蹲下去:“走,我带你去找你的娘亲好不好?”
噗噗一看是数日来对自己慈眉善目、好生关照的伐琹先生,便点了点头,然后拉上了他递出的手,一起朝着梅园大门走去了。
……
望着渐行渐远的二人,司命略有所思。
就在此时天空打了个闷雷,那似是一声来自异界阿人的无声惊恸,既是感谢,亦是释怀。随后,就也再没有了流不尽的雨水暴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里晴空——登时阳光大照,普撒人间,想必豫台城从此再也不会一直阴雨绵绵地下个不停了吧!
时苏慢慢地走到司命的旁边,与其齐肩,摇起了时光扇:“真好啊,真好。”
司命则有点怒怒的样子,瞟了他一眼:“刚才你为何叫我‘阿司’啊?我跟你……很熟的吗?”
“你方才那么唐突,若我不赶紧阻止你,怕你会伤了人家伐生的心啊!”
“你懂什么!我只是有点不理解,对他来讲,真的有爱情这回事吗?还是说对于他这样子的音乐人,早已与旋律成结成了一体,不再需要女人了……”司命突然转过了脑子来,怀疑起了他的深意,“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太冷漠了,对吧?”
“没错!”时苏就像个孩子似的蓦然噘起了嘴,苦哈哈道,“哎……想我为了你与尸体为伴了那么多天,一下山后又不辞辛苦地连忙来找你,最后要不是我你可能也找不到那契约人的灵识。而你呢,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我谢过你了啊!”
“我说的不是感谢,是心疼,心疼!”说着时苏就抚上了自己胸口,“要不怎么说你冷漠呢,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不是身体受挫就是心灵受损,难啊,难!要你一句发自肺腑的关心,真是太难了!!!”
司命一想,略有歉意,微微咧起了嘴:“你看,你帮我班师兄处理尸体,帮我找到阿人的灵识,这不都是在做好事吗?也算是积善行德了,多好啊!”
时苏轻轻呸了一口:“我一个时间人,又不会转世轮回,没有下辈子,要积什么善、行什么德啊?而且我又没做亏心事,反倒是你,才应该多做做功德才是!”
司命定住了。
她的思绪就像是被时苏给打开了开关一样,一下子涌出了好多自我讨伐的罪状书:“所有人,所有的寻苍门人都认为我是错的,难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所有人都认为是我草菅人命,没有良心,难道你……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本以为他懂的,明明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痛,都跟他悉数坦白过的,虽然他并不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好是知道自己有非如此不可的原因。
可他竟然……
竟然……
她倏地感到难过起来。
看司命她一脸惊恐又难过的样子,时苏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点重了,其实也只是句玩笑话而已,孰料她却当真了起来:“不是阿司,你听我说……”
“不要叫我阿司!”司命一把甩开他欲打上肩膀的手,然后低身,抱起了伫在自己脚边的白绒兽,直奔远方而去。
“不是,阿司……哦不,糊糊……不不不不司姑娘,司司大人!”
背后传来了凄惨悲鸣,但她还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跑掉了。
“真是难测啊女人心,女人心!”时苏无奈不已,大叹一口气,然后“唰”的一声收回了扇子,向前招手,跟了去,“等等我啊你这女……诶算了算了,等等我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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