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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070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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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初宋漆在六月二十六日在百草堂截到了从赤谷森林回来的司命,后来因为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又通过了一通不可捉摸、察觉不到的诡异操作,最终让他们有了逃跑之机。

        因而,首次的追捕终是以失败告终了!

        不过很快,当天他在往前追其二人的半路上改变了想法,立即转向,转回了寻苍山,主要也是因为出现了一个不可控的因素,即是那个意外出现的不似常人的白衣男子。一路上,他都对其身份及所使用的的秘术感到诧异,自己修炼了幻术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神乎其乎的手法。

        记得当时在司命和时苏的角度看来时空是凝结不动了,时间停止了向前的流逝,不过那只是针对现实世界的人而言,对于他们这种已超然于外的非常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时间流逝”的概念的。

        即是说——他们为永生。

        但在宋漆的角度看来,一切又有点不同,毕竟时空在他身上的塌缩了,虽则也不知其中的逻辑,但由此可见他的身上还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故而彼时,在他的角度看来是这样的:司命、时苏二人在某一时刻瞬间消失了,然后又显现了,又消失了又显现了,继而再消失再显现、再消失再显现……如此反反复复的就像是天上的星闪或是跳帧,非常诡异。还好他是见过幻术被施展时出现各种异象的人,要是个普通人见了怕是要怀疑人生了,一路上他对此都百思不得其解,便打算先回寻苍山到致知楼里看看有没有对此类现象的描述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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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在六月二十七日左右,赵离和临时的七人小分队在濝川分开后又和余年回到了百草堂,是时,宋漆正好巧不巧地提前一日离开了柏上,于是他们扑了个空。

        之后在线人口中得知此事的赵离懊悔不已,还怪起了余年。

        余年的身体素质本就不好,自小被认为养不活,所以被他的娘亲送到了寻苍山以修幻术的方式来养病。因为山上一带有清泉甘露,冽香至纯,没有污染,他就靠着这甘露做成的主餐和汤水来进食,这么多年来也鲜少生病。

        追捕之旅毕竟艰难曲折,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回山继续有那样好的滋养条件,故而他又回到了之前易于生病的羸弱状态。他当然是可以带些水源来的,但又能所带多少呢?他自是也可求得班颜的神术神药来帮忙,但只能是减少些染病时的痛苦,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所以,在这阳光充盈的夏季里他竟然还害了风寒?

        那就更是耽搁了几日。

        这一耽搁不要紧,硬生生错过了与宋师兄重聚的机会,便让本就自以为神机妙算的赵离成了个笑话,你说她怎能不气?

        余年说不过他,知道是自己理亏,就任由她发着牢骚,反正她话多。像赵离这种人,脾气性情什么的都有个特点,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此便不再打扰她,任由她吐槽个够算了。

        尽管赵离七月初就知道了宋漆来过柏上又离去,可还是到了八月初时才又和余年回到了寻苍山。

        一是时间延迟效应。

        当初她直奔百草堂而来是因为通过心事对流断定的,断定宋漆知晓了司命的下落后肯定会飞到柏上;但此时宋漆离开了,他的郎奇坐骑一飞就是几百里,谁知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会在哪儿?而且她后来数次与之心事对流,问其具体的位置,他都闭而不答,所以从寻苍山传来他已回去的消息时铁定又是在数日之后了。

        二来,她其实是在躲避那个老头师父。

        对于所有爱唠唠叨叨上了年纪的人,她都爱称呼老头,毕竟他们年纪大了却又不死,一直在这世上“祸害”着他们这些不喜被约束的人,这让她很是不爽。

        上次自己闯了个大祸已让他非常心累,此次又有个司命违法乱纪偷了禁术,竟比自己更严重一些?那这仅有的两个弟子的老头子怕不是要郁闷死了?他本来就一头白发皤然的样子,此时恐是气得连头发都快抓光了,一想到此,她也觉得那画面有些好笑起来。

        可自从她出关得到自由后,偶然看到过几次那老头和这新师妹的相处模式,似乎……似乎要比自己这种不通人情的怪胎多了很多人情味的样子。所以,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两个徒弟同室操戈呢?那自己当初未知会他便擅自下山抓司命一事可能会让他恼怒不已。

        一想到如此,那就干脆不见吧!

        也省了又被他捉到小辫子,一顿“修行先修德,知文又达礼”式的教导。

        第三则是关于司命的。

        虽然余年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在有些事情上比较轴,所以非常不易变通。

        就比如这一次,他所修炼的是萍踪术,八方旗感应到的天气异象也指引着他往西南而来,所以他这才愿意自濝川一别后跟着赵离返回到了柏上,若非如此,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那欲跟法部四人北上而去之心。

        对于赵离来说,让一个跟个指南针似的、随时可能会找到司命真正踪迹的余年留在自己身边,自是要比跟着那些厉害的师兄师姐们更加符合她的利益。

        因此,她跟他打赌,说跟自己走定然会先那些同门一步找到司命的踪迹。

        余年性直,看不出她的真正图谋,也就跟着上了这条贼船。

        其实司命曾开启过两次紫微术的封印,一次在柏上,另一次在豫台。

        知天相者,如赵离也,又岂会不知那豫台亦是司命可能的藏身点呢?

        当初二人西南归来的途中恰巧就经过离豫台不远的敦务,但赵离一心向着宋漆,才没有转豫台而去。当她知道宋漆已经回了寻苍山后,起初归心似箭,是要赶紧回去的,但余年阻止了她死活不让她离开——因为说好的司命还没见着,怎么能就提前离开呢?

        赵离嘻嘻一笑,实则心里苦逼不已。

        只好跟他说:哦,那司师妹怕是逃去了豫台,想要以此而骗他离开柏上,勿再纠结此事了。

        但余年不从。

        结果她后来真是好一阵的欲哭无泪,简直后悔不已,后悔不该当初硬是用赌的方式引他来柏上。二人这一僵持就是二十来天,最后在赵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解下,以让其回山继续饮清泉水、休养生息作为理由,全方位地催促他、叨扰他,这才让他有了些许的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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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端历六一零八年八月十五,中秋节。

        本来是个团圆的日子,但很不幸,这一日,世上也多的是离别。

        虽说寻苍山自绝于云端外,并不像山下的人们对节日那么敏感,但终究是个众人应当相聚的时光,却因为追捕大不轨之“罪徒”司命一事,山上的此时,竟也显得格外冷清起来。

        宋漆则又要下山去了。

        白鹭峰上,蓊绿欲滴,何域水边,几只白鹭高飞而起。

        他从屋里走出来,站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发呆,旁边即是那莹莹的感念池水,万象澄澈,如明镜一样剔透、光亮。宋漆朝天吹了一声口哨,然后高空游翔的蓝绿色玄鸟便落在了自己眼前,再顺势一变又成了个庞大而雍容的大鸟,服服帖帖地臣服在了其主人脚下。

        宋漆拍了拍它的脑袋,接着便纵身一跃,跃到了它的背上,可他即将要离去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清锐的喊声:“等等我、等等我啊宋漆……”

        回首望去——

        正是仓促而来的绿衣少女赵离。

        其实他也根本就不需要去看来的人是谁,敢在这寻苍山上能这么大声喧哗直呼其名的除了那个他早已经忘记的司命就只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赵氏女了。他本不欲带这个不受控的师妹,怕到时候带着一个人飞会受到干扰,郎奇也会多一份累,不料那赵离定在原地,指着他,又吼来了一声狮吼之威:“你、你敢走?!”

        他没理会,就要强行飞去,可天空突然奇怪地劈了下了一道闪电,正好就把旁边一棵浓荫覆地的香樟树劈成了两半,转瞬间枝叶分叉,东倒西歪的,大树轰然地倒在了地上,搞得一片狼藉。

        这还没完……

        宋漆见她执拗劲儿上来了更是想要抢先飞走,可天空又哗啦啦地下起了一撮极小范围内的霹雳雨,直接就把欲抬头的郎奇给浇成了只被来凡间受难的落汤鸡。只见它一脸懵逼地看着远方,甚是无辜,抖了抖全身的水时不经意间又溅了宋漆一身。

        “赵离!”宋漆呵斥了声。

        “干嘛干嘛?”赵离终于跑到了他的眼前,紧紧抓住了他的右胳膊,嬉皮笑脸了起来,“嘿嘿~我终于追上你了!你莫要走嘛,若是一定非走不可的话就带上我呗,好不好,宋漆?”

        “我说了不要叫我宋漆。”宋漆一脸的冷漠,“按门中的辈分你该叫我师兄,之前你都是这么叫我的,现在怎么越长大越不知礼节了?”

        “不要不要,人家就要叫你宋漆!”赵离委屈不已,“我出关后听说最近入门的那个小师妹就是这么叫你的,为什么她就可以对你直呼其名,而我却要恭恭敬敬的?叫你师兄真是太生分了,反正不要!”

        宋漆很无奈,看了眼远处被赵离用幻术□□的凄惨大树,顿然觉得还是离此人越远越好,尤其在办正事时,不过他也不想跟她多费唇舌,只好甩开了缠住自己的那双手,再安抚下郎奇,顺势就要再三起飞。

        赵离不依。

        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谁有能改变得了?

        余年那家伙是轴在内里,她这是轴在外面,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于是就在郎奇终于展翅而飞时,不放弃的赵离一个猛扑,狠狠就地抓住了它即将离地的大尾巴。

        “嗷嗷嗷~~!”郎奇疼得直叫唤。

        “赵离!”宋漆立马拉停了郎奇的翀举姿势,回首怒道,“你干嘛啊?”

        赵离被他这严肃的一声诋斥吓到了,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可自己的要求明明很简单啊,就是让自己打个顺风车而已:“不干嘛,不干嘛!师兄啊~~宋漆啊~~!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走而已啊……”

        “你不要再……”

        “好好好,我不叫你宋漆了,不直呼大名了还不行吗?宋师兄,十三师兄,超级无敌人美心善的宋大师兄!就让我跟你一起走吧~~”赵离使出了哭腔,佯装一副易碎的淑女模样,“好不好嘛~~”

        宋漆顾虑地皱起眉来。

        “你看哈,我们一起下山的好处其实有很多啊!”赵离一边歪着脑袋,一边用手数了起来,“这第一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若遇到各路神煞呢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击退他们!”

        “我不需要别人的助力。”宋漆冷冷道。

        “啊?啊哈哈哈……”赵离尴尬地挠了挠头,又道,“那我可以照顾你啊,生活起居什么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也不需要照顾。”

        “那,那……就算你都不需要,在身边有个陪聊之人,此番下山行也不那么寂寞了不是?”

        “我同样不需要伴侣,何况你太唠叨了……”宋漆直摇头,“我……我消受不起。”

        “哎呦~~”赵离终于舍得放下了郎奇的翎毛,也顾不上掉落的几片翎毛了,气得直接跺起了脚来,“你干嘛总是这么认真呢?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么没用的嘛?哼!”

        宋漆沉默不语。

        赵离蓦地又眼珠子一转:“诶,不过,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修相术的。‘相术者,时观天象也’,这个司命小师妹也是修相术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也可以帮到你呀!”

        宋漆低下头去,微有所思。

        “宋漆,哦不宋师兄……你就真的这么嫌弃我嘛……”赵离急了,使劲儿晃了晃他的胳膊,简直要把他从郎奇背上晃下来了,“宋师兄啊~~”

        “是是是。”宋漆不胜其扰,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是吧是吧?”赵离顿时立马两眼放光,像个扑哧扑哧的星露,又狠狠地抓住了郎奇的尾翼,搞得郎奇顿觉菊花一紧,眉目紧凑,蓝绿色的翎毛快要充血成红色的了,然而赵离一直未曾察觉,直到宋漆投来了一缕火辣辣的眼神后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又虐待了郎奇一把,只好吓得赶紧松开了那作孽的纤纤玉手。

        “好吧……”

        赵离一惊:“什么、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你同意啦?”赵离喜笑颜开,嘴角的弧度恨不得裂到耳朵根后面去,“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宋师兄是最好的啦!”

        她兴奋地双手往下重重一拍,又拍到了郎奇的菊花位置,本来它是只上古神兽,要维持基本的体面和礼貌的,但她这么一命中阀门,郎奇实在是憋不住了,“噗~!”的一声,就挤出了一道鸟造的“馨香”。

        问到臭味的赵离窘迫地捂住了鼻子,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郎奇则回首看到了压着自己皮肉坐到自己身上的赵离也有些尴尬,幽怨的眼神朝青空望了望,更感到了一丝委屈。

        宋漆无奈地忘了望天。

        他心中冥冥有一股预判,预判此行大概是不会如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果不其然,最初的应验就降临在了赵离身上。

        自赵离终于如愿以偿和宋漆一起飞走后,终于来到自身领域的郎奇可算是找到了报仇之机:它频繁地上下颠簸,左右摇晃,再极尽翻转,俯冲、仰冲……总之怎么折腾怎么来,怎么刺激怎么来,只要能让背上的那绿衣少女头晕脑胀得不甚好受,它就暗爽得不能自已!

        反正主人宋漆常年久飞,不会不适,赵离就没这么幸运了,她一直捂着胸口,心中好不瞀闷,三番五次地变速之后忍不住了,一个“浪花翻涌”,直接就将晌午饱吃的东西全通通吐在了郎奇身上。

        郎奇背后一凉,登时大嗷一声,更加愤懑地朝前飞去。

        宋漆与郎奇本就心灵相通,自然知道它如此意气用事的因由,奈何它已失去了理智,自己怎么拉都拉不住,只好任由它发泄一下了。

        于是飞了一路,赵离就吐了一路,然后郎奇又叫了一路、再怒了一路……

        那场景可真是——好不精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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