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萧先生

槐杨区分局——

        一个小警察一脸紧张地叩开了副支队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马副支队，市局来电话了，说是咱们区有个小子坠楼死了，让帮着查人！怎么办啊……为什么偏偏是咱们区的人出事啊，这要是一不小心……”

        里面那人中年发福，一脸横肉，看着就已经够让人害怕了，偏偏还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慌什么？你慌什么？人家不是说了是坠楼死的，你怕啥？！”

        他顿了顿，又狠狠瞪了那小警官一眼：“你他妈要是坏了我大事，下半辈子就给我吃牢饭去，你知道的，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办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他们抓不了咱们，给我记好了！”

        他挥手让那小警官下去：“不就是个坠楼案，早上市局就给我通知过了，我没搭理而已，你不用管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有钱都不敢赚……”

        被称作马副支队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那小警察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哆哆嗦嗦地关上门出去了。

        马副支队从带锁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拨通了一个记录在扉页的电话。

        “嘟——嘟——”两声过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对面是个声音低沉悦耳的年轻男子。

        “有事？”他气定神闲、声音带笑地问了一声，似乎在一间ktv包厢，对面传来嘈杂的背景乐。

        马副支队一改之前不耐烦、暴躁的神情，换上了一脸谄媚的笑容，连声音都战战兢兢：“萧……萧先生，那个，市局那边来了电话，说是让查个人，您看看这……”

        “哦？”对面那人似乎挑起了眉，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有点兴奋。

        但他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自己行动了，可以啊，有点胆量。”

        电话好像是放在桌面上开的公放，那人还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

        电话这边马副支队却立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抖得像筛糠：“萧……不，老板，老板！我不敢啊，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违背您意思的事！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人饶有兴味地‘啧’了一声：“谅你也没有那个胆，不过，看来有其他人还是比较有那个胆子的。”

        包厢里，给他捏肩的女孩动作忽然顿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如常。

        “告诉他们实话，不是你们做的，说假话反而会让人怀疑，听说亭松在帮他们查这个案子呢，他可不是好骗的。”

        说起那个人名，一身黑的男人眼里漾起了温柔的涟漪。

        “是，是，老板，您放心，我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黑衣男子挂断了电话。

        马副支队将手机紧紧捂在胸口，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缓缓坐回了椅子里。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忙又拿出手机删掉了通话记录。

        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安全，他掏出之前那个记着电话号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撕下了扉页，藏进自己钱包的一个夹层，这才放心了，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回沙发椅里。

        ·

        市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上会议室开会，这次的监控内容很简单，被害人傍晚8点50左右在槐杨路站上车，一路上并未下过车，一直坐公交到宁远大学站。

        槐杨区属于宁西区管辖，在这座已经算是五六线的城市里也排在倒数几位，竟然只能大致判断来向，来回的小巷子里都没有监控。

        但还有另一个问题——

        被害人坐公交全程脸被拍得清清楚楚，既没有毒瘾发作，也没有任何异常行为，因为槐杨路站属于是比较靠前的站台，他途中还给一位带孩子的妇女让过座，这些都说明被害人吸入lsd是上天台之后的事。

        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

        他怀里抱着的不知道什么物件依然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探头拍到，而那或许将会是破案的关键。

        陈迟眉头一直皱着，四下扫了一圈，忽然发现会议室好像少了个人：“郑主任呢？”

        说曹操曹操到，从第一次开会余亭松分析到监控中被害人怀里可能藏了什么东西，他就直接退出了会议室。

        郑主任做事一向严谨，再次孤身一人前往案发现场，重新在天台上、花坛各处，包括学校各大垃圾桶翻找了一遍。

        因为现场是他亲自确认不存在任何其他有关物证的，但那一切都是基于嫌疑人没有携带任何东西的前提。

        还好不算迟，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是一天一倒，时间是每天晚上六点学生下课后，郑全到的时候是三点多。

        也就是说，被害人那么宝贝的不明物体如果被丢在垃圾桶还有可能找得到。

        郑全今年50多岁，由于多年的高强度工作，他的背已经不再挺拔，早上匆忙出门随手套了件旧汗衫、旧运动裤，再加上仔细翻找每个垃圾桶的动作，很有一种拾荒老人的感觉。

        此时‘拾荒老人’一路狂奔，将一个包装盒猛地拍在众人眼前的桌子上。

        ·

        “什么？被害人怀里藏的是古驰的新款女包？”余泽大惊失色，“这么说来，被害人上天台去见的是个女人？！”

        “有这种可能性。”余亭松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

        郑主任一边喝茶，一边在一众刑警的面面相觑中抽空道：“在西大门附近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的。”

        “郑主任，你派人去提取……”

        陈迟话没说完，郑全已经放下茶杯，‘嘭——’地一声甩上门，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陈迟：“……”

        陈迟注意到一脸若有所思的余亭松，“余教授，你怎么看？”

        余亭松思考时总是习惯性地磨挲下巴：“此人可以避开所有监控来到顶楼，应该是非常熟悉校内监控所在位置的，很大概率是学校内部人员。”

        “是的，对方是女性的可能性非常大。余泽，带人去学校周边调监控，一定要找到那个和被害人有联系的神秘人！”

        “这就去！”

        余泽出去后，陈迟将目光转向了李文斌。

        “老李，槐杨区……”

        话音未落，李文斌的手机忽然叮咚叮咚响了起来，弹出来几条新消息。

        “陈队！”他瞥了眼消息内容，立刻将手机递给陈迟，“是槐杨区分局马副支队，他说曾经在一次扫黄行动中抓到过这个人，现在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已经发送到我手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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