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门逛苏州

一转眼到了阿衡上学的日子，从没上过学的阿衡前夜兴奋的睡不着。天刚蒙蒙亮阿衡就被李妈妈从被窝里捉了起来，套了一身细织的薄绸袍子，既轻便又凉快。用早饭时阿衡困的直点头一手抓着汤勺，一手抓糕点闭着眼睛将糕点往嘴里塞。我看着有些好笑，母亲也忍俊不禁，叹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忍心，吩咐跟着阿衡上学的小厮在马车上预备了软垫，好让阿衡再多睡会儿。

        门房的来报，一切都预备停当，母亲又嘱咐阿衡莫要淘气，好好上课云云，阿衡听了直点头，行礼后，阿衡便背着书袋子由小厮领着出门了。

        送走阿衡母亲便也准备出门子去布行，我凑上前搂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道：“母亲也带我出门吧，我都没逛过苏州呢！”母亲不搭我的话只问道：“还有一个月便要及笄了，只让你绣个帕子，可绣完了？”

        我脸上一晒，慢吞吞答道：“快好了，母亲带我出门吧！”

        母亲看我扭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在我头上用力一点：“只个帕子都要绣月余，若将来给夫君孩儿做长衫可要等个一年半载喽。”

        我听出母亲的取笑之意嘟嘴扭头在母亲肩头蹭蹭，凑趣答话道：“咱们家可是苏州最大的布行，找几个绣娘应该不难吧！”

        母亲笑着摇摇头：“你呀！去收拾一下吧，我巳时出门，晚了我可不等你！”

        我一听，连忙行礼笑着称：“遵命！”

        马车哒哒的上路了，上次出门的时候天还早，街上还不热闹，今天出门，街上热闹非凡，母亲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我偷偷掀开的马车帘子往外瞧，佩儿也凑过脑袋来，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正在叫卖。粗粗一看，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呀！

        我和佩儿都一脸兴奋，头都快挤出马车了，母亲悄悄睁开眼，见我们两个的样子嘴角一扯，又警告似的突然咳嗽了两声，我和佩儿一听吓了一跳，忙撤头回来，慌忙的磕在了一起。我两吃痛齐齐唉了一声都抬手揉脑袋，母亲无奈看得直摇头。

        “怎么样？外头可还热闹嘛？”母亲没有移动身子，还是斜躺着，一派慵懒，调笑着问我们。

        佩儿只把头再低一些，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答道：“还挺热闹的！”母亲只哼了一声就闭起眼养身。我扭头冲着佩儿吐吐舌头，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又哒哒走了一会儿，李妈妈掀开门帘报：“太太前头就到了!”母亲坐起身来，我忙狗腿的帮母亲理理碎发。扶着母亲下了马车。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徐家布庄的大招牌，店里陈列满了各色的布匹。两三个小伙计们正在帮几个婆妇在挑布料，柜台后的白掌柜低头打着算盘，一个眼尖的小伙计看到我们忙迎了上来，见我们一行人衣着不俗，对着打头的母亲恭维奉承问道：“太太早上好，要看什么料子里面请！我们徐家布庄的全苏州最大的布行了，您想要什么料子，我们都有！”

        柜台后的掌柜的听到了声，抬起头一看，忙放下算盘匆匆走了出来，上前便冲母亲行礼：“太太怎么来了，太太安好，小的忙着算账没迎接太太，请太太恕罪！”又转头朝我行礼：“小姐安好！”对着招呼我们的小伙计呵斥道：“没眼色的，这是咱们徐家布行的太太！”母亲上下打了一下一脸惶恐的掌柜的，抬抬手：“起来吧，原是我今天过来没打招呼！我头一回来布行，他也从未没见过我，刚才招待得很好。”

        掌柜得连忙称是，说着便领着我们一行人往里间得厢房走去。

        我刚抬走瞥见一旁得小伙计被掌柜一番呵斥垂着头，便开口宽慰道：“你刚才招待得很好，叫什么名字？来布行多久了？”

        小伙计听到我问话，忙行礼才答道：“回小姐的话，我叫张年，来布行半年多了！”

        我看他崩着脸一副拘谨的样子，有些好笑，跟在我后面的佩儿也轻笑出来，我忙拽了拽佩儿，也不再多问，跟着母亲往里间里走去！

        里面是间不大的厢房，一进门对面摆着一张梨花木的长桌，围了一桌子是一排圈椅，母亲已到上首坐定。掌柜的把最近的账本和送货明细都呈了上来，又转头吩咐一旁的小伙计赶快上茶。我走了过去在站在母亲一旁，母亲随手捡起一册账本，略略翻了几页，又开口问道：“我瞧着最近生意还成，你知道我的规矩，不管生意如何，账上一定要清清楚楚！”

        白掌柜的一边给母亲奉茶一边答道：“这么些年了太太的规矩我都懂，必不让太太操心！”母亲似是很受用，点点头，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母亲又翻起了桌上的账本，抬头对我说：“我在这儿看会子账本，你和佩儿且去逛逛吧。”又转头吩咐白掌柜的：“吩咐个路熟的伙计跟着小姐，带小姐去转转！”

        白掌柜连忙称是，对我福了福身道：“小姐，刚才那个小伙计张年正是本地人，人也老实本分，让他带您去转转吧！”

        我点点头，这边白掌柜便招呼张年：“来，张年你带着小姐出去转转，千万伺候好喽！”张年闻言点点头：“掌柜的放心！”说罢就带着我和佩儿出了布行，街上人熙熙攘攘，张年一边带路一边问道：“不知道小姐想去哪逛逛阿？”

        一旁的佩儿凑到我身边搭话道：“小姐，早就听说寒山寺特别出名，要不咱们去寒山寺吧？”我还没答话，一旁的张年一脸为难说道：“小姐，这寒山寺在城外，咱们得坐马车半个时辰才能到呢！”我有些失落感叹道：“这么远么！”

        张年看我有些失落，低头顿了顿提议道：“要不咱们去这附近的西园寺逛逛吧！那儿的罗汉堂可灵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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