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曲与亡冥

东衍西变北星河，南剑中光隐唯一。

        这几大势力本该齐名，但却出了一个星河大帝。

        事实上，差距只是差在势力之主的实力和心性上，但上梁不正下梁歪，其他几大势力，已经尽显颓势。

        “当然，这几大势力我都是进不去的。”一位白衣少年躺在一块巨石上，满脸生无可恋。

        他的身旁，有一支笔，那支笔的形象十分花里胡哨，但上面浮现的一道花纹却仿佛是一种无情的宣告。

        黄级一品本命物，花里胡哨笔。

        “花里胡哨笔啊，只要你能有玄级，我就可以有把握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可你……”少年叹息一声。

        “我是指点江山笔，不是花里胡哨笔。”那支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怒。

        少年喃喃道：“据说只有神级本命物才有灵智，可你这黄级一品，真是浪费了灵智。”

        少年其实十分无奈，因为本命物等级太低，他的血脉，根骨等天赋属性一直隐而不发，修为也始终毫无寸进。

        “我是超神级成长本命物，可以升级的亲……”指点江山笔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

        少年的神情充满了愤怒：“不说还好，你需要的那些升级材料。光是升到玄级就足以耗光一个绝世大教的积累，你是让我去抢劫天衍教，还是千变谷？”

        “就说这升级到黄级二品的材料。幻流沙和星辰石，我花了整整三年，才找到了幻流沙，星辰石根本没有音讯，或许，我应该就此放弃了……”

        “若你放弃了，便配不上这支指点江山笔。”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少年向远处望去，一名黑衣少年走来，他的样貌非常普通，可眼里却仿佛孕育着死亡和新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看出了你的不凡，说吧，何事？”白衣少年依旧表情黯淡，双眼却恢复了一丝神采。

        “多年过去，敢问你心中可曾还有一丝争天之念？”黑衣少年缓缓开口。

        “争天念有，奈何天高。”

        “你认为，通天峰有多高？”

        “自然很高。”

        “那天有多高？”

        “没有比天更高的山，自然天高。”

        “山无天高，那你为何不做那座比天更高的山？”

        黑衣少年身旁涌动着恐怖的气息，他缓缓开口道：“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白衣少年的神情恢复了神采，他的气息顿时发生了变化。

        如果刚才的他是一个颓废的普通人，那现在的气息，就是一位掌控江山的君王。

        “不错，在修为无法提升的情况下，把灵力和气息掌控到极致，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这才是上苍之子正确的道路。”黑衣少年面露欣赏之色。

        “我是上苍之子？”白衣少年的面容微微一滞。

        “好久不见，文曲。”黑衣少年微微一笑，“我是，亡冥。”

        白衣少年沉默了，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文曲。

        “我是当年诸子时代的文曲之子？”白衣少年开口道，“你是死亡之子，亡冥。”

        “看来你的前世记忆没有苏醒啊，也是，当年誉为一文可安天下的文曲，哪是那么容易苏醒了，我也只想起了一些往事。”

        文曲沉默良久，面露挣扎之色，终于想起了一些往事。

        “这不是个真实的世界。”

        “是啊，当年万物归墟，诸神陨落，我们诸子无法撑起一片未来，就连最强的宿，都只能黯然陨落。”

        “遁去的一，将我们原本的世界抛弃，或许他是对的，但我们却只能苟延残喘。”

        “而如今，连卑微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永夜将归，这片虚假的世界，也将化为永夜焦土。我们的第二故乡，也将失去。”

        “在宇宙面前，他为尘埃。但我们又何尝不是呢？亿万永夜军团沉睡暗魔渊，永夜即将从神灵的殿堂，虚妄的阴暗中归来。”

        “永夜笼罩的暗魔渊，却通往我们曾经的故乡啊……”

        “星河虽然是我们中战力较低的一个，但他是唯一遨游过星空的人，他的眼界比我们都高，他说，我们的路应该更长，不应该局限于眼前的世界，神灵和永夜的梦魇必须打破，因为我们需要生……”

        “可是我们失败了，失败的代价是故乡……”

        “我们是对的，即使失败，我们也曾拼搏和努力过……”

        “所以……”亡冥微笑道，“文曲，有兴趣再拼一次吗？”

        “废话少说，星辰石带来了没，别说你这次不是来给我的。”文曲微微一笑，“我用一升幻流沙换。”

        “那我赚了啊，幻真收购给的价格很高啊……”亡冥露出兴奋之色。

        “幻真也觉醒了？”文曲面露惊喜之色，然后化作诡异的笑，“我刚好找了一沙漠的幻流沙……”

        “我靠，你狠……”亡冥苦笑，“现在星河觉醒最早，这嘲讽怪……”

        “知道，还世界最强星河大帝，要我先觉醒，还轮得到他？”文曲冷冷一笑。

        “我们已经有不少人苏醒了。”亡冥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凝重，“小心那几个背叛者……”

        “有人坚守，有人迷茫，有人堕落，有人疯狂……”文曲叹息一声，“我知道黑暗是你最好的兄弟……”

        “但自从他堕落至永夜一侧，害死我们诸多兄弟的那一刻起，他便是我的敌人了。”亡冥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良久，目光逐渐坚定。

        “勿让前世吞噬今生，今生才能走得更远。”文曲叹息一声，“我有必要让前世陷入沉睡，让今生走出自己的路。”

        “我按照你的习惯，让炎和寒分别给你做了两件灵器，记得，十五月圆之时，诸子空间相会。”亡冥微微一笑，“祝你好梦！”

        “就这样吧……”文曲喃喃道，似是陷入沉睡，良久，他睁开了眼，眼神重归茫然。

        身旁空无一人，万籁俱寂。

        “是场梦吗？”文曲喃喃道。“原来我是文曲啊……”

        本以为自己不配有名字，没想到，却是当年的英雄吗？

        指点江山笔的声音响起：“当年你燃尽生机封印祂，而今重生，而祂将归。”

        “是吗？”文曲抚笔轻笑，“看祂辛苦，再封一次。”

        他捡起地上两枚亡冥留下的戒指。

        一枚戒指上刻着：过度的愤怒是愚蠢，适当的愤怒胜过懦弱的沉默——愤怒之戒。

        另一枚戒指上刻着：若你真实，即使世人皆虚情假意，你仍不会迷失路途——本心之戒。

        “这是多不放心我这一世的人品……”文曲微微一笑，眼中却带泪，“谢谢！”

        他捡起那颗同样是亡冥留下的星辰石，手一挥，一缕幻流沙浮现。

        他仰天长啸：“手握江山挥斥笔，吟弹大道落遗笛。余如现便无乱世，满座圣贤皆语低。

        当年的你，何等风采，何等风采……”

        “前世的你未做完的事，便由我来做完，未走完的路，便由我来走完……”

        “我有圣心一颗，困于红尘枷锁。今日看破虚诞，苏醒真实自我。待我散尽永夜，归来故乡……”

        文曲露出憧憬之色：“希望故乡，还是当初的模样……”

        文曲手握指点江山笔，笔上的花纹变成了两道。

        “该出发了，今生……”文曲踏出一步，气息涌动，宛如绝世君王。

        “天门已入，漫漫修行路……”

        “目标，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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