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抱着你

杰西艰难地集装箱里爬了出来。身上带着消毒水和过期的咸鱼罐头的臭味。一身漂亮衣服已经彻底毁在了黄色的不明液体上。

        她恶心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抬起眼看了看周围成山的垃圾。入鼻都是刺激性臭味。

        ——她到底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二十分钟前。

        男人躺在血泊之中。在他旁边的金发小姑娘只有七八岁大，稚嫩的脸庞寡淡地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她默默地沉思了几秒，行动起来。

        杰西光着脚跑了出去。她先是砸坏了走廊的监控。然后在警报声中躲进了停在门口的废品回收车内。

        就在外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叫喊声时。她静静地蹲坐在车里面，里面的垃圾很多，她把它们都丢到了房间里面那些空着的病床底下。

        所有人都在找失踪的实验品，博士带着人四处搜查，甚至到周边地区方圆百里。但是找疯了也找不到。

        杰西一直待在研究所的垃圾车里。等待着和这些废弃的针管药品一起运走。

        她又打了一个赌。幸运的是她再次赌对了。

        这个临时研究所已经要被废弃了。他们很快就会搬到市区。这都是杰西从皮德罗的推荐信求职信中了解到的。

        就在回收废品的卡车拉着那些违禁药品和在法律底线疯狂摩擦的文件离开时。

        博士站在窗前，看着那些肮脏的证据被运送到垃圾场销毁掉。而出去找人的下属都无功而返。他砸碎了一瓶高腐蚀性的溶液，看着它开始冒烟，渗入地表。

        他播出了电话。那是每一个分部研究所的负责人都拥有的直属号码。

        “嘟——“

        几百英里之外。莱克斯·卢瑟用蓝牙接听，他面带笑容，对着一个女士敬酒。

        过了一分钟。

        女士惊恐地看着眼前英俊的卢瑟集团掌权人一闪而过的可怕神色。随即又被虚伪的笑容掩盖。

        “抱歉，我有点事要处理。失陪一下。“

        杰西走到垃圾场边缘。看着四周的荒凉，远处可以看见大都会的轮廓。霓虹灯将城市照成了不夜城。

        金发小姑娘就地坐了下来。从皮德罗那里偷来的手机没有信号。如果要回市区，得走好几英里。她需要补充体力。

        或者等些抓捕他的人松懈下来。

        不论找多少借口，其实就是想休息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月光被乌云遮挡。

        杰西伸开盘起来的双腿，一双赤脚满是淤泥。身上的病号服也不能抵御寒冷。

        她屈起膝盖。即便感到深深的疲惫，她却没有丝毫睡意。

        直到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垃圾场边缘。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杰西睁大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凌晨两点四十分。】

        大都会市中心商业区。夜翼正趁着黑夜闯入了卢瑟集团。

        纽约上空，巨大的隐形飞艇内部。复仇者们和正义联盟开着紧急会议。

        垃圾场边缘。

        秘书拉开车门，身穿西装长裤的女人将限定高跟踩在酸臭腐烂的垃圾里。

        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一步地向她的女儿走过去。

        摩西·卢瑟走到她面前，和记忆里的模样重叠。

        她蹲了下来。

        脏兮兮的小姑娘被拉进金发女人的怀里。

        小姑娘瞪着双眼，半张脸埋在带着淡淡香水味道的西装垫肩，只露出一双浅蓝色的，柔和得像海波一般的双眼。

        半晌。她迟疑不决地抬起手，抓住了女人的西装下摆。

        “妈妈。“

        杰西喃喃着。她突然哭了。

        “我是一个残次品。“

        ……其实她在心里预演过很多遍如果再次见到母亲自己会怎么做。女人的行为不能说抛弃，毕竟给她找了一个好归宿。可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如此对待孩子却半斤八两。

        杰西一直有些充分的自信。她想自己并非真正的孩子。她一定能处理好。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句话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更没想到母亲的回答。

        四周黑黝黝的荒郊野外。垃圾堆积成山，秘书站在公路的车子旁边。目光注视着车灯照亮的一对母女。

        摩西·卢瑟闭上双眼。神色依旧冰冷，睫毛却在颤动。

        “我知道。“她低下声音。

        “所以我才在这里，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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