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忆

下雪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轻轻地飘扬；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等林赫楠他们从食堂吃完晚饭出来，地上已经一片白了。

        “依依，反正不用上自习，咱们去操场走走吧。”林赫楠央求佟依依。

        “好好好，知道你最喜欢下雪了，我陪你去。”

        林赫楠伸出手去接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少女的掌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好美啊”，她不禁感叹。

        “佟依依，佟依依。”

        两个女生还没走到操场，就听见有人喊佟依依，走近一看原来是卓陆林。

        “佟依依，你有时间吗？昨天那道数学题，我想跟你再讨论一下。”

        佟依依还没说话，林赫楠先开口了，“哎呦，大学霸，这大过年的，也坚持学习呀，不知道是不是以学习为借口的约会呀，嗯？”

        卓陆林被林赫楠说了个大红脸。

        佟依依拉着林赫楠的胳膊，悄悄地掐了她一下。

        “好了，不开你们玩笑了，快去吧。”林赫楠潇洒的转身，一个人去了操场。

        地上的雪还不多，但是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林赫楠穿着黑色皮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她看来，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不嫌冷吗？”

        林赫楠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是你啊，吓我一跳。”林赫楠嗔怪的看了男生一眼。

        路熠北说：“雪越下越大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我喜欢下雪，这么美好的雪景，怎么能辜负呢？”

        “那好吧，那我就陪你一起走走吧。”

        路熠北把右边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来，给林赫楠戴上。她的耳朵被冻得红红的，路熠北也没带手套，手指碰到耳朵的瞬间，只觉得有一丝冰凉的触感，从耳朵直击内心。

        俩人边听歌，边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路熠北：“今天是跨年夜啊，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林赫楠：“是啊，2004年了，我们都18岁了，马上就是高三，压力好大。”

        路熠北：“不要想那么多了，过好每一天，不负当下，不负青春。喂，你看你，帽子都不戴，头发都成白的了。”

        林赫楠：“你还不是一样？哈哈哈，和老头子一样。”

        路熠北：“我想起不知道在哪本杂志上看过一句话，如果下雪的时候，我们一起淋雪，是不是也算共白头了。”

        林赫楠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他，“这句话，我也看到过，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路熠北看着眼前的女生，小鹿般的眼睛，明亮的眼神，甜美的笑容，就在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杂志上那句话说的是真的，他多想永远的留住这一刻。

        路熠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林赫楠说，“你不要动，等我一下，就在这里等我。”

        过了大概十分钟，路熠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林赫楠奇怪，“你去哪了？神秘兮兮的。”

        路熠北还有些气息不匀：“我回了趟宿舍，跟王博借了一下他的数码相机，来，咱们拍照吧。”

        林赫楠惊奇的看着相机，富二代就是不一样，都有数码相机了。

        路熠北左手拿着相机，高高举起来，让相机的镜头对准他们，按下了快门键。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以白雪为背景，少男少女笑的灿烂。

        路熠北收好相机，又问道：“明天放假一天，你回家吗？”

        林赫楠：“回吧，我妈让我回去。”

        路熠北有自己的心思，“就放假一天，别回了吧，而且再有半个月就放寒假了，我带你去玩。”

        林赫楠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自己去玩，便开心的答应了。

        路熠北帮林赫楠掸掉身上的雪，送她回宿舍。

        分别的时候，路熠北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林赫楠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也是，新年快乐。”

        回到宿舍，林赫楠给爸妈打了电话，同时也邀请佟依依一起去。

        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大部分同学们都准备回家了，有不回家的也都出学校去玩了，林赫楠和佟依依，路熠北，王博四个人一起走出了学校。

        王博边走边跳，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开心，“好不容易一天假期，咱们去哪玩啊？”

        “去逛商场，看电影，吃好吃的，哈哈哈”林赫楠跟佟依依挽着手，走在男生后面。

        四个人走进了一家综合性商场，商场里头刚到了一批拍大头贴的机器，现拍现取，几个人都没见过，跃跃欲试。

        “你们在这等着啊，我去交钱。”说完，王博就去柜台交钱了，这富二代的人设，真是不能崩啊。

        林赫楠拉着佟依依走进了一个大头贴机器，跟工作人员学习了怎么拍以后，两个小姑娘咔咔咔的拍了3版相纸。

        路熠北跟王博看着两个女生拍的火热，站在外头有点尴尬。

        王博看着路熠北那张妖孽脸，不知道现在是喜是怒。

        “要不，咱俩也拍几张？”王博试探的问。

        “好啊，走。”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王博心里有点纳闷。

        过了几分钟，两个女生拿着拍出来的大头贴，津津有味的看着，讨论的火热。“这个好看，这个好看，哎呀，这个不好，我闭眼了。”

        王博杵了一下路熠北，小声说：“哥们，帮帮小弟”，说着，冲正低头看大头贴的佟依依的使了个眼神。

        路熠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领神会，“小意思。”

        “林赫楠，咱俩也去拍一版吧，毕竟，同桌一场呢，是吧？”路熠北故作轻松的开口。

        “好啊，拍什么风格的，你选。”

        他们俩去拍照了，留下王博和佟依依。

        佟依依还在摆弄手里刚拍的大头贴，王博站在一旁，纠结的搓手，他想邀请佟依依一起拍照，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口。

        “哎，学委，他俩去拍照了，要不咱俩也去拍一张？”王博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佟依依愣了一秒，“啊？”

        王博见女神有拒绝的意思，赶忙解释：“没事，你要不想拍就算了，他俩应该也快出来了。”

        “好啊，拍吧。”佟依依从长椅上站起来，眉眼弯弯。

        王博以为自己听错了，看见佟依依再次叫他，才回过神了，忙开心的跟过去。

        林赫楠跟路熠北到了那个狭小的拍照空间，刚开始两个人都有点手足无措，板板正正的拍了几张，林赫楠就开始搞怪了。

        拍完大头贴，四个人又一起走进了电影院，刘德华主演的电影《无间道2》还在上映期间，路熠北作为一个铁杆华迷，早就在杂志上看过简介，不过一直在学校没有机会看电影，今天可不能再错过了，几个人用学生证买了票，路熠北又买了一点爆米花和饮料。

        看完电影，四个人又去吃了肯德基，下午才依依不舍的走回学校。

        1月14号，期末考试的日子，同学们好像已经被大大小小的考试整的麻木了，班里的气氛还和平时一样，考完试就是寒假，这次放假前，林赫楠鼓足了勇气，问出了那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喂，我给了你我家的电话号码，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路熠北正坐在座位上无聊的转笔，啪嗒一声，笔掉到了地上。

        “那个，我，我怕万一是你妈接的电话，所以就没敢打。”

        “哎呀没事的，我妈妈人很好，很开明的，男生打电话我妈也不会说我的。对了，你家电话是多少？”

        路熠北犹豫了一下，说，“我也许不在家，也许在奶奶家过年，还是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吧。”

        “那说好了啊，不许忘了啊。”

        这次寒假放的很晚，放假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过完年正月初六就要开学，假期一共就十几天，还留了一大堆作业，所以，林赫楠妈妈也没给她报什么额外的补课班。

        除夕那天，林赫楠一家人吃完年夜饭，正在看春晚。何心梅边收拾碗筷边问她，“楠楠，要不要出去跟同学玩啊，今天是守岁，晚一点也没关系。”

        林赫楠根本没心思出去，还在等电话，“不了妈，我就在家里看看春晚就行了。”

        林康健听见女儿这样说，高兴地不得了，“乖女儿长大了。”

        “爸妈，你们不出去逛逛吗？大街上张灯结彩的可漂亮了。”

        林康健点头，“我正有此意。”说着就准备拿衣服外出。

        爸妈都出去了，林赫楠一个人在家里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守着家里的电话座机。

        放寒假之后，路熠北就到了奶奶家，爸爸还是忙的不见人影。除夕晚上，爷爷奶奶准备了一桌子饭菜，路远征还没回来。

        张美茵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八点，神情焦急，“咱们先吃吧，别等他了。”

        爷爷坚持再等等，张美茵有点急了，“我说不用等就不用等，他不会来的。”

        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奶奶赶紧过来劝她：“怎么了这是，大过年的，孩子还在这呢。”

        “路远征他外边有人了，呜呜呜。”

        路熠北听见这句话，先是抬头看了妈妈一眼，后来又随之低下了头，他早就料到了，这是早晚的事。

        奶奶拉着张美茵到房间去了，把门也关上了。爷爷招呼路熠北吃饭，路熠北看着爷爷，实在不忍心再说什么，拿起筷子随便扒拉了几口饭。

        “爷爷我回房间了，您慢慢吃。”

        路熠北回到自己房间，从窗户看向外头，霓虹灯闪烁，一副节日的热闹景象，而自己家里，却是这样的气氛，

        一阵烦躁涌了上来，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都扔到了地上。想起妈妈哭泣的样子，再想想路远征做的事，路熠北拨通了路远征的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是无人接听。

        他不放心妈妈，又去到张美茵的房间，看着妈妈泪流满面，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

        “妈，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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