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忆

张美茵低垂的头忽然抬起来，惊讶的看着路熠北。

        “小北你要干什么？大人的事你不要管，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我去找他算账，看看他都干的是不是人事。”

        “小北你别去。。。。”

        说着，路熠北不顾妈妈的阻拦，摔门而出。

        除夕夜的大街，张灯结彩，行人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只有路熠北一个人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去哪，公司肯定没人，早就放假了，路熠北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路远征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喂？叔叔，是我，路熠北。”

        “哦，是小北啊，是路总有什么事吗？”

        “没有，不是的，大过年的不该打扰你休息的，我想问你点事，我爸他在外面有没有别的住处？”

        “小北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随便问问。”

        “哦，应该是在兰德花园还有一套房子，我有几次就是去那里接的他，是21栋—2单元—301”

        “行，我知道了，谢谢叔叔，祝您春节快乐。”

        挂了电话，路熠北就赶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兰德花园小区

        到了301门口，路熠北咚咚咚的用尽敲了半天的门，一开始没人开门，路熠北想着应该是没人

        正打算走的时候，门开了，路远征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路熠北，惊讶极了。

        “小北，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这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让我进去。”

        说着，路熠北不顾路远征的阻拦，强行进去，看着沙发上坐着一位陌生女子，餐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年夜饭，蜡烛，红酒，一片温馨。

        路熠北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子，狠狠的砸了下去。

        路远征上前阻拦，奈何路熠北已经身高超过一米八，比他还要高上两分，那个陌生女子早就吓的躲进了卫生间。

        “跟我妈离婚，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父亲。”

        说完这句话，路熠北摔门离开了。

        快十二点了，街上的行人减少，路熠北不知道该去哪，他没有家了，他的家在哪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忽然看见一个公用电话亭，才想起来跟林赫楠的约定

        路熠北从背包里拿出电话本，拨通了林赫楠家的电话，这时候正好刚过12点。

        爸妈已经睡下，林赫楠毫无睡意，心里盘算着，这个路熠北还是不给我打电话吗？

        正想着，客厅的电话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林赫楠房间有分机，她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何心梅的声音传了进来，”楠楠，这么晚，谁的电话呀？”

        “哦，是依依，你睡吧妈。”

        林赫楠接起电话

        “喂？”

        “喂？是我。”

        “路熠北，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林赫楠有些怪他的语气。

        “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你在哪啊，在家吗？”

        “呃，没有，在外面和同学玩呢。”

        “哦，你们这是准备通宵呀？”林赫楠一副羡慕的语气。

        “嗯，你早点睡吧，开学见。”

        “好，开学见。”

        挂了电话，林赫楠嘴角含笑睡觉去了。

        路熠北不想回家，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最后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网吧，进去打了一晚上游戏。

        正月初一，新年第一天，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拜年，走亲戚，可是路熠北家，却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气氛里，

        奶奶坐在沙发上叹气，“美茵啊，你要是想跟远征离婚，我们没意见，终究是我们路家对不起你，唉！”

        爷爷也劝说道：“等那个兔崽子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做点生意有俩臭钱，就不知道姓啥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哎哟，真是气死我了”

        爷爷心脏不好，说了几句，就赶紧捂着胸口。

        张美茵赶紧过去搀扶爷爷：“爸，妈，你们别操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奶奶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嫁过来这么多年，知书达理，从来没有什么婆媳矛盾，可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妈，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还想着他会改过自新吗？你们不用考虑我，从小你们也没怎么管过我，别说什么给我一个完整的家，我的家在哪，我都不知道！”

        说着，不知不觉的路熠北眼里蓄满了泪水，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的样子，又摔门走了出去。

        这几天，路熠北一直泡在网吧里，谁也没有联系，也没有回家，一直到正月初六开学。

        开学前一天晚上，路远征回来了。

        张美茵正在帮儿子收拾上学要带的行李，路远征直接进了卧室坐在床边。

        “小美，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张美茵抬头，眼睛已经蓄满泪水，“为什么做错事的是你，提离婚的还是你？凭什么，路远征，自问这些年，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只是，小北，让小北跟你”

        张美茵仰头，泪水不断的流下来，“好，我同意。”

        正月初六这天，张美茵开车送路熠北去学校。路上，张美茵不放心的叮嘱儿子。

        “小北，你成绩有了进步，你要好好学习，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妈，我知道了。”

        路熠北看着张美茵的脸庞，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以前这张脸上总是画着精致的妆容，现在也没有心思打扮了。

        路熠北看着憔悴的妈妈，很是担心，“妈，你应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我在学校不用你操心。”

        到了校门口，路熠北拿着行李箱，背着书包一个人走了进去。

        走到女生宿舍楼附近，看见林赫楠正在跟爸爸妈妈告别，撒娇的女生，分别拥抱了爸爸妈妈，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路熠北看着眼前的景象，满眼都是羡慕的神情，这样的情形，是他不曾有过的。

        他抓紧走了两步，林赫楠并没有看到他。

        开学就是高二下学期了，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同学们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烈。

        这次开学以后，林赫楠就发现路熠北有点不对劲，问他也不说，每天不是看闲书，就是听歌，要不就是发呆，反正就是不好好学习了。

        自习时间，林赫楠做完试卷，扭头看路熠北，他撑着的数学课本里，夹着一本青春小说，但是，眼神却不在书上，他右手托腮，眼神很空洞，盯着窗户上的玻璃，一动不动地。

        林赫楠皱了皱眉，把他的小说从书里取了出来：“没收了，不许看。”

        他不说话。

        要是搁以前，他怎么也得象征性地抢一下吧？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林赫楠：“咋地了你这是，被人甩了？失恋了？整的这么颓废。”

        路熠北也不看她，语气疏离，“没事。”

        林赫楠：“没事什么没事，从你放寒假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路熠北不想再说话，走出了教室。

        林赫楠看见他走了，心里不禁又愤怒，又委屈，“这算什么呀，我好心好意关心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气之下，林赫楠把课桌上贴了快一年的四一五条约撕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

        后来，她后悔了，想再去垃圾桶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下课以后，林赫楠找佟依依诉苦，佟依依开导她：“他也许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呢，人家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呗。”

        男生宿舍里-

        路熠北自己躺在床上听歌，其他几个人在聊八卦，他也没兴趣参与。

        王博手里转着毛巾，饶有兴趣地问大家：“你们觉得咱们班女生谁长得最好看，我觉得是佟依依。”

        有人反驳道：“佟依依最多算是个小家碧玉，还是班长浓眉大眼，才是正统的美女。”

        李飞翔附和，“班长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男人婆了。”

        这时候又有人接着说：“男人婆怎么了，班长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嗯？哈哈哈。”

        说着还拿手放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路熠北看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顺势就掐住了那个男生的脖子。

        “你他妈的瞎说什么呢？”

        男生也不示弱，随即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宿舍本就窄小，地上摆满了洗漱的盆子，扭打中，洗脚水全被踢翻了。

        其他几个人赶忙上来劝架，王博拉住路熠北，劝他，“大家就是开个玩笑，不至于。”

        说完把路熠北拉出了宿舍。

        王博：“你不对劲啊，最近一段时间。”

        路熠北：“心里不痛快，没事。”

        王博：“我有好东西，你要不要？”

        说着，王博邪魅一笑，拉着路熠北就往厕所走去。

        到了厕所角落里，王博悄咪咪的从裤兜了掏出来一盒香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路熠北惊讶地看着他，“行啊你小子，从哪得来的。”

        俩人一人一根在厕所里悄悄抽了起来，这不是路熠北第一次抽烟，在网吧上网的时候，也跟别人抽过。

        在厕所里抽了半宿烟，两个人才回宿舍睡觉。

        4月1号愚人节到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重大节日，但是初中英语课本上专门有过这么一课，介绍愚人节的。

        同学们都也记住了，然后每年的4月1日，都有同学借着过节的名义，整蛊同学，开玩笑。

        林赫楠跟路熠北两个人已经好多天没说话了，自从上次问话不欢而散，林赫楠心高气傲，发誓再也不会管他。

        路熠北也没有什么表示，就这样，谁也不理谁，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

        “班长，年级组通知班长和劳动委员去开会。”男生张云过来传话。

        “哦，知道了。”

        林赫楠站起来准备走，路熠北跟在后面，走到年级组办公室一问，根本没有通知开会，林赫楠又恼又气，白跑一趟。

        路熠北面无表情的飘来一句话。

        “今天是愚人节。”说完就手插裤兜，扭头就往回走。

        林赫楠气急，追上去问：“你知道是愚人节，那你还来，你不是也被骗了吗？”

        路熠北：“我是不想看着你一个傻子被骗，陪你一下罢了。”

        俩人一起回到教室，刚进门，班里就爆发了一阵哄笑声，

        “愚人节快乐！哦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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