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到了第二日正午，赵嫣然才悠悠转醒，也不知道是睡了这么久，还是晕了这么久。总之赵嫣然起床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很痛。

        “难道我昨天落枕了？”赵嫣然有些疑惑的揉着脖子走出了房门，正好遇到回来的白愁飞。

        “早！”白愁飞满面春风，刚路过赵嫣然的面前，又退了几步将手里的纸包递给赵嫣然，“顺路给你买的。”

        过完东西又看到不远处走出房门的王小石，兴奋的走过去，说：“小石头，我同你说一件事！”

        赵嫣然看着白愁飞轻快的步伐，又看了眼手里的包子，有些疑惑白愁飞不同寻常的态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嫣然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刚咬一口就看到白愁飞又步伐轻快的出门去。

        “他这是怎么了？捡钱了？”赵嫣然不解的问王小石。

        “等温柔回来我一道和你们说。”王小石也痴痴的傻笑起来，弄得赵嫣然更疑惑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昨晚可真够闹腾的，大白半夜才来我这休息。”王小石看着现在正常的赵嫣然，实在想不出昨晚白愁飞嘴里的赵嫣然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我闹腾？”赵嫣然疑惑，开始回想昨天的事。昨天好像喝醉后，白愁飞好像还带了自己去医馆，然后……赵嫣然努力回想着，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赵嫣然还想追问，就见温柔也满脸喜色的跑进来。

        “今天怎么了？一个两个捡钱了吗？都这么高兴？”赵嫣然不解且疑惑。

        “都？”温柔疑惑，等你随机转头兴奋的对王小石说，“小石头，我有事和你说。”

        “正好温柔，我也有事和你说。”小石头也很开心的说道。

        唯独赵嫣然默默的啃着包子听着。

        “那你先说。”温柔先开了口。

        王小石也不扭捏，直接就说道：“大白刚刚来告诉我，一直以来买他画的人，原来是我们之前就认识的田纯，他现在正约了人家要表明心意呢！”

        “什么？我们在江边认识的田纯就是雷纯啊，她和我师兄有过婚约的！”温柔不喜反惊。

        吃到一半的包子掉在地上，滚到两人之间，赵嫣然也吃惊的看着两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赵嫣然默默把纸包里另一个包子拿出来，啃了一口，听着温柔和王小石说着前因后果。

        “所以说，白愁飞喜欢上了他大哥的女人？”赵嫣然默默的又啃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总结道。

        “之前雷纯不是说婚约解除了吗？说不定大白能成功呢。”王小石试图缓解空气中尴尬的气氛。

        “但愿吧。”温柔有些无奈的支起胳膊。

        “好刺激……这可比话本子上的还要精彩……”赵嫣然嘀咕了一句，待看到二人投来的目光时，眼神闪躲了几下，默默吃着自己手里的包子。

        就这样，三个人就一直坐着等白愁飞回来，直到下午才看到白愁飞灰头土脸的回来，和之前出门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石头，她买我的画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大哥喜欢……”白愁飞沮丧的说道。

        “好惨。”王小石还没来得及安慰，就听到赵嫣然小声的同情声。

        感受到三人投过来的目光，赵嫣然摊手道：“我闭嘴，你们继续。”

        白愁飞见赵嫣然这样，也失了哭诉的兴致，转身回房去。

        “嫣然，你怎么能这么说？”王小石有些生气。

        “我不是故意的！”赵嫣然解释道，“但确实是好惨不是吗……”

        见温柔和王小石还要说，赵嫣然连忙跑开，说：“我去安慰安慰他！”

        赵嫣然一到门口，就看到白愁飞在收拾东西，将自己的画作一个一个的拿出来。

        “那个，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赵嫣然道歉道。

        白愁飞看了一眼赵嫣然，没有说话，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来。

        “你要找画是不是，我帮你！”赵嫣然自告奋勇的开始帮白愁飞收拾东西，看到书案角落下的一张画纸，赵嫣然也将其捡了起来，只是这画上面的一部分沾满了墨水，被毁了，赵嫣然有些拿不定主意，遂问道：“这画好像弄脏了，你还要吗？”

        白愁飞看了一眼那副画，又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赵嫣然，仍是没有搭话，抱着自己手里的画出了门。

        “要还是不要，说句话嘛……”赵嫣然看着白愁飞的背影，有些气短。

        “怎么了？大白菜要做什么去啊？”这时温柔也走了进来，问道。

        “他拿着那些画出去，也没说他要去做什么，就连这个，我问他还要不要，他都没理我。”赵嫣然摇头，随即又向温柔控诉白愁飞。

        “这好像是画的金风细雨楼。”温柔也凑了过来，打量起赵嫣然手里的画来。

        “但是我怎么感觉这场景有点熟悉……”赵嫣然看着画上的金风细雨楼，有些疑惑，总感觉自己在哪看到过这样的景色。

        “金风细雨楼到了晚上都长这样，你肯定熟悉。”温柔替赵嫣然解惑道。

        “也是。”闻言，赵嫣然也没有多想，把画放在书案上，“我去看看白愁飞，他要是想不开跳了护城河我还能找人捞他。”

        等赵嫣然离开，温柔也拿起那副画，举在光下细看，看着那块墨渍的地方，温柔也起了疑惑：“这里……好像是两个人？”

        赵嫣然一路跟着白愁飞，见白愁飞抱着自己的画去了画馆，出来后手里的画也没有了，然后又去了李记糖果铺。赵嫣然疑惑的跟在白愁飞身后，等白愁飞离开，便顺道给自己买了点蜜饯果子。

        赵嫣然一边吃着手里的蜜饯果子，一边躲在后面，思考着白愁飞究竟要做些什么。

        见白愁飞把刚买的果子放到一旁，独自离开，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看着被白愁飞遗弃的果子，赵嫣然有些好奇的打开尝了一口。

        “好酸！”赵嫣然没忍住惊呼道，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处，这梅子简直直接酸到赵嫣然的嗓子眼了。

        “你要做什么？”赵嫣然还没从这酸梅子里适应过来，就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白愁飞的声音。

        “啊！”赵嫣然被吓了一跳，刚拿到手里的酸梅子连同自己刚买来蜜饯一同掉在了地上。

        看到白愁飞发现自己，赵嫣然有些心虚道：“我，我是担心你才……”跟着你的。看着白愁飞沉默的样子，赵嫣然渐渐弱了声息。

        白愁飞看到掉在地上的果子，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赵嫣然，转身离开。

        “你等等！”赵嫣然见白愁飞离开，弯腰捡起自己刚刚买的那袋蜜饯果子，又把白愁飞刚刚丢掉的放到原位。

        “你跟着我做什么？”白愁飞见赵嫣然跟着自己，于是停下脚步问道。

        “我就想道个歉，我之前不是故意的……刚刚也不是故意的！”赵嫣然说起自己的来意还有些扭捏，随即又想到刚刚自己偷尝白愁飞买的果子的事，连连摆手道。

        “嗯好，那你现在回去吧。”白愁飞“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赵嫣然的话。

        赵嫣然见白愁飞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表情却依旧一副阴郁的样子，于是趁白愁飞不注意，往白愁飞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吃点甜的蜜饯，心情就好了，你刚刚那个那么酸，肯定是被老板骗了。”

        嘴里突然被塞了一颗蜜饯，白愁飞刚开始还有些发懵，随即又默默将嘴里的蜜饯吃了。

        赵嫣然将蜜饯放到白愁飞的掌心上，说：“这个就送你了，就当答谢你昨晚的收留和照顾。另外，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要在雷纯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嘛，实在不行，你看看温柔，或者，你看看我？”赵嫣然话音刚落，就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总之，你不要太难过了，那个……我先回宫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去跳护城河，到时候可没人救你。”

        白愁飞看着赵嫣然慌乱离开的背影，默默又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蜜饯放在嘴里品尝了起来。

        赵嫣然一回宫，就看到自己宫里的人都跪在外面，看到这不对劲的气氛，赵嫣然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还不进来，是打算一辈子都住在宫外吗？”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赵嫣然这才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看到坐在上首的男人，随即卖乖讨好道：“哥哥……”

        “你眼里还有朕这个哥哥吗？”赵佶看着面前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没好气的数落道，“之前出宫，弄了一身伤回来，朕不过是罚你抄抄书，你倒好，直接偷溜了出去，把小桃留在这替你遮掩！”

        “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赵嫣然反驳道。

        “就是因为知道你，才让你抄书静心，这宫里你要是实在待不下去，朕这就去吩咐礼部，为你择个良辰吉日，嫁到宫外去，也省的你天天偷溜出去。”赵佶斥道，随即看到一旁跪着的小桃，冷声道：“来人，小桃侍主不力，拉下去打二十棒。至于帝姬宫里的其他宫人，照看不严，高位者各罚十棒，其余罚半年月俸。”

        “哥哥，你罚小桃做什么？是我自己要出去的！和小桃还有其他人都没有关系！”见赵佶要罚小桃，赵嫣然也急了。

        “小桃本就出身暗卫司，她的职责就是护你周全，如今却放任你独自离宫，你若出了什么事，要罚的，就该是她的命了。至于其他人，未能尽好职责，也是该罚。”赵佶眼神示意着宫人领小桃下去。

        “哥哥，偷溜出宫的是我，违反宫规的也是我，要罚，也该是罚我！”赵嫣然拦住要带走小桃的宫人，“哥哥在我这倒是一副赏罚分明的好做派，怎么在朝堂上反而做不到今日之风采？”

        “大胆！”赵佶怒斥道，更是随手将手边的书扔了过去。

        “官家明鉴，帝姬一时口无遮拦，实乃无心之失！”小桃见赵佶发怒，立马跪在地上，替赵嫣然解释道，其他人见状也是纷纷跪了下来。

        “哥哥，我不是……”赵嫣然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赵嫣然，你好的很！”赵佶怒极反笑，“既要受罚，那这二十棒你便受着吧！”

        赵佶拂袖而去，只是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道：“今日之事，若日后朕再从谁口中听到半个字，绝不轻饶！”

        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赵嫣然想要追出去，只是看着跟在赵佶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始终迈不出脚步。

        “帝姬……”小桃看着赵嫣然失落的模样，想要开口安慰，却被赵嫣然阻止了。

        “小桃，我好像，又让哥哥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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