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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余国利王十年


翻手为云覆为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第二日一早鹤望与辰渊便同子虚大人辞行。

        “子虚大人,这几日在您府上多有叨扰。”辰渊向子虚说道。

        “辰渊大人客气了。”子虚看着辰渊又瞅瞅鹤望,似笑非笑的说道。

        “现在余国二皇子蠢蠢欲动,我实在不能在外久留,关于东海之事,改日辰渊再来同子虚大人商议。”

        “罢了,辰渊大人还是莫要与我商议了。”子虚无奈的一摆手,“既然大人已经决定了,子虚也拦不住。只希望大人万事小心。”

        子虚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本想跟辰渊说“你放我一条活路吧,”却还是文邹邹的点到为止。辰渊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各怀心事的三人就此分别。

        回程的路总是显得更短一些,辰渊这样想着。今日的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明媚,好像一转眼就到了春天。但当寒风吹到脸上时,则瞬间让人清醒很多。二人将马匹栓好便进了驿站,辰渊示意鹤望坐在这里等着自己,他出去看一看,便走了出去。来时的路上,他已经看到了皇家的密探在追踪他们,而刚刚从信国骑马出城门时,门口的几个商贩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必定是二皇子的人手不错了。辰渊知道皇家要杀了鹤望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这么穷追不舍,惹人厌恶,着实让他有些烦躁。

        鹤望看到辰渊走远了,便也走了出来,来到附近的小河边。这河水并未结冰,波光粼粼,同他们来时一个样。鹤望想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那晚辰渊的脸庞映入她的脑海中,还有他说的那句话,“我的心意,你可知道?”

        “辰渊大人,究竟是什么心意呢?”鹤望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你太大意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鹤望身边响起,吓得她下意识的摸向腿上的匕首,迅速的朝声音的方向一个转身,便看到一身紫衣的巳未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巳未锦大人。”鹤望的手还是没有从匕首上放下来。

        “你不该一个人待在这里。”巳未锦冷漠的说道,他的温柔从未留给过别的女子。

        “辰渊大人应该等下就回来了。”鹤望说着便抬腿要朝驿站的方向走。

        “辰渊没同你讲,这一路上皇家密探跟二皇子的人都在跟着你们吗?”

        “大人有提起过。”鹤望停下脚步,不明白巳未锦关心这事做什么。

        “他对你到真是坦诚,”巳未锦的语气中有几分嘲讽,接着又盯着鹤望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他为你所做甚多,若是你有命活下来,别辜负了他。”

        鹤望听到这番话很是惊讶,她不明白巳未锦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什么是所谓的“辜负”,难不成人人都看出辰渊大人对她的心意,而此时只剩她自己还在徘徊?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鹤望看着巳未锦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读懂。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想太多。我平常看你心直口快,结果却也一样。”巳未锦打趣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像刚才那般冷漠。

        “大人看出我想了什么?”鹤望眉毛一挑,不太满意巳未锦的这个说法,随即又话锋一转说道:“巳未锦大人真的不介意合欢”

        “我们要活的时间太长了,不能事事放在心上。”巳未锦打断鹤望的话,直说道。

        “可您难道不是很喜欢合欢的吗?”鹤望突然对合欢感到又些不值。

        巳未锦轻蔑一笑没有回答,越过她径直走了。鹤望回过身刚想喊住他把话说明白,却看见辰渊就站在她的身后,面色沉重,丝毫不是往日里与她在一起的模样。鹤望看到辰渊,脸一下子就红了,心中生出一股娇羞来。她低着头慢慢走上前去,目光避开辰渊,她知道,即使辰渊不能读她的心,她想什么辰渊也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

        辰渊看到巳未锦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请”的手势,要他一起回驿站喝茶。鹤望跟在这两人身后走着,好像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原来就算活得短的人也是可以做到不将事事都放在心上的,比如她现在,好像突然之间连合欢的相貌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从前同合欢嬉笑打闹的那些时候,好像都沉在了她的心底。是不是如果一直不想起,就真的这么过去了?原来一个人的消失,是如此简单,只要一天的功夫,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人记得他了。

        “有什么消息吗?”

        辰渊刚坐下就赶紧问巳未锦,小二已经将桌上的茶水点心摆好。

        “二皇子确实已经找到他了,”巳未锦喝了口茶,平静的回答。

        “也好,”辰渊思索一下,当即回道:“早晚他都要知道的,顺便看看他都有些什么法宝。”

        “你就不担心?”巳未锦说到这里朝鹤望撇了一眼。

        “我自有分寸。”辰渊笃定的说道。

        “若是那二皇子没有分寸呢?”

        “吃饭。”

        小二将菜端上桌,辰渊直接拿起筷子分给鹤望,并不想同巳未锦再谈下去。二皇子如今确认他与齐妃的死脱不了干系,那么干脆也不再隐瞒,将计就计顺便试试这个二皇子的身手究竟如何,毕竟,他可是辰渊认定了的余国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人选,若是不经历些磨难怎么能成大器呢。

        辰渊一脚踏进皇宫大门,连马都还没有拴好,就被利王招了去。二殿下这边也没有闲着,一听说鹤望回了太渊殿而辰渊尚不在殿中,便火速赶了过去。

        “拜见二殿下。”

        鹤望与牡丹将二皇子拒在门口。

        “怎么,本王还进不得这太渊殿了?”二皇子一挑眉,有些愠怒。

        “二殿下误会了,辰渊大人此时正在御书房,并不在太渊殿中。”牡丹客气的回答着。

        “我不是来找辰渊的,我来找她。”二皇子说着指了指鹤望。

        “鹤望不知同二殿下有什么可聊的。”鹤望抬头看着二皇子,眼神坚定。

        “哼,还怕我在这太渊殿对你做什么不成?”二皇子轻蔑一笑。

        “二殿下随我进来吧,”鹤望想了想,给二皇子让出一条路来。

        牡丹招呼下人看茶,对着鹤望微微一笑,意在告诉她别怕,这太渊殿还不是二皇子可以撒野的地方。鹤望心里也清楚,只是她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二皇子,今日跟他碰上面,还要单独同他一起,着实有些紧张。

        “父皇赐婚以来,本王还没有来过这太渊殿看望鹤望姑娘,多有得罪。”二皇子撩起衣摆在椅子上坐下,并没有看向鹤望。

        “二殿下客气了,我听说辰渊大人早已跟二殿下将这份婚约退了,二殿下何须来找我?”鹤望说话时卯足了劲,生怕自己输与二皇子。

        二皇子听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他转头一脸戏谑的看向鹤望,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现这个姑娘长得也还可以,端正大方,做皇妃也不是不可。

        “你以为皇家的赐婚是儿戏吗?皇帝的赐婚可不是他辰渊说退便能退的。”二皇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鹤望当然知道,但是辰渊大人既然如此说了,那么我肯定是不会嫁给你的。”

        “哈哈哈,你倒是信任他。”二皇子轻蔑的大笑道:“小丫头,你可知他不过是个不染七情六欲不懂人性为何的石头?他曾经招惹过多少女子,生出多少是非,他又可曾跟你说过?”

        “我不明白今日二殿下来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鹤望愤怒而坚定的看向二皇子。

        “小丫头,我是要告诉你,别被几句花言巧语就被哄骗了,要想保住你这条小命,嫁给我才是正道。”

        “二殿下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和您的身份不符,”鹤望不屑的回答道:“况且,若是真的嫁与二殿下,我怕是命没得更快些。”

        “哦?”二皇子突然来了精神,觉得有趣起来,连音调都没有那么阴沉了,“辰渊还真是什么都对你讲呢?”

        “那是自然,辰渊大人事事与我坦诚相待。”鹤望坚定的说着,“皇家要除我这个后患,因为辰渊大人我才能如此惬意的活到今天,不管大人说什么我都是要向着大人的。”

        二皇子看着眼前的鹤望,半晌没有说话。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母妃,也曾是这副坚强的样子,她教导他要成为一个温暖的人,要敬重父亲,要立身处世,还说辰渊大人对他说的话,他定都要细细考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天下最好的母亲,却被她最信任的人害死。

        “小丫头,我劝你莫把身家性命都堵在一个人的身上。”二皇子目光凛冽,“你可知辰渊他可以为了权利做到极致,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二殿下若是与辰渊大人有什么误会,还是去同辰渊大人说吧,鹤望不知晓也没兴趣知晓皇家的事。”

        “你可知我母亲曾经钟情于他,与他情同兄妹!”二皇子厉声说道,拳头紧攥,“母亲处处为他着想,他也表现得有情有义,然而最终却因为皇室斗争,不惜借我母亲性命来推翻前朝,丝毫没有顾及往日感情!对于他来说人的性命跟权利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二殿下,就我所知,辰渊大人从未贪图权利,他一向为天下社稷着想,莫怪我多言,前朝皇帝昏庸无能,早一天推翻就是救民与水深火热。”鹤望不甘示弱的回复道:“至于其他的,我从不知辰渊大人招惹过什么女子,也没生过什么是非。至于殿下的生母,若真如殿下所说与辰渊大人情同兄妹,那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还是二殿下自己同辰渊大人去说吧。”

        二皇子眯着眼睛瞅了瞅鹤望,脸上浮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便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二皇子想着,她与母亲,真的很像。

        是夜,牡丹本打算自己坐在庭中喝酒赏花,顺便将最近这混乱的思绪理一理,怎料鹤望偏偏跑来同她蹭酒,竟然还喝醉了。

        “实在是扫了牡丹仙子的雅兴,改天陪你一壶好酒。”

        辰渊本是来找牡丹月下小酌的,谁知看到喝得醉醺醺的鹤望还有一脸无奈的牡丹早已坐在这里。

        “辰渊大人,”鹤望红着脸软塌塌的就往辰渊身上靠,弄得辰渊措手不及,“好香啊。”

        辰渊看着鹤望正抱住自己,像只小狗一样把脑袋在自己的胸膛上蹭来蹭去,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小姑娘跟个宠物一样在自己的衣服上嗅着。

        “这料子真好。”鹤望边说着便又将头使劲儿的往辰渊怀里拱了拱。

        辰渊笑笑不出声,将鹤望打横抱起,同牡丹比了个“抱歉”的口型,便将怀里的人儿抱回了房间。辰渊将鹤望轻轻的放到床上,正准备转身去弄完醒酒汤来,哪料到这姑娘却起身坐了起来,仰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拉住自己的衣袖不肯放手。

        “辰渊大人,你要去东海吗?”鹤望着实有些醉了,吐字都不清楚了,每个字都像含在嘴里。

        “是呀,”辰渊站在鹤望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你要去拿神机石吗?”

        辰渊没有答话,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这个丫头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我就知道你要去拿神机石,你要回到过去把我杀了是吗?”鹤望说着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使劲扯了下辰渊的衣袖,撒娇似的说:“你坐下。”

        辰渊倒是听话,乖乖的坐下。鹤望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便整个人直挺挺的抱了上去,还是紧紧的抱着。

        “二皇子来找我了,说你没有心,到处惹情债。”鹤望在辰渊耳边说着,身上散发的酒气令辰渊觉得有些上头。

        “你信了吗?”辰渊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嗯,”鹤望一个拐弯儿的语气,摇了摇头,“我不信,我说我们大人,才没有什么招惹什么女子。”

        “说得好。”

        鹤望的脑袋在辰渊的肩膀上蹭了蹭,当作是点点头。过了好久她都没有说话,辰渊以为她睡着了,刚想把她放下,却又被她紧紧抓住肩膀。

        “你要去东海,一定要小心,”鹤望的声音里充满了睡意,却还是强撑着要把话说完,“我听说东海有妖怪,你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回来。

        “好,你放心。”辰渊肯定的回答道,顿了一下,又缓缓的问道:“你担心我?”

        “嗯,我的辰渊大人,是我的,不能伤的”

        鹤望好不容易把这几个字从嘴里吐了出来,终于还是睡了过去。辰渊将她慢慢放下,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他在鹤望的床边坐了好久都不舍得走,他一面希望鹤望别忘记今晚,一面又害怕她记得,想让她忘记。如今的辰渊,真是尝尽了情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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