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中玉体

驻足观望了一阵之后，柳萦之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偷窥一个小男孩洗澡似乎不太像回事。但他又实在好奇叶蓁蓁的情况，不愿就这样离开，只好侧过身去，观察周边的环境打发时间。

        这条小溪附近皆是平原，一眼看去毫无遮拦，连一颗小树、一块石头都找不到，当真是一览无遗。

        之后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柳萦之突然注意到水雾正在逐渐消散，而叶蓁蓁仍旧在雾气的正中心打坐入定，纹丝不动。细细看去，此时叶蓁蓁的身体不仅没有因为长时间泡水而发皱，反而变得更加水嫩光滑，月光照耀之下，整个人看上去便仿佛是用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

        柳萦之正疑惑之际，突然看到叶蓁蓁身上闪烁出一道奇异的光芒，接着周边的水雾便全部向她聚拢而去，并最终被她全部吸收。

        少时，只见叶蓁蓁身边的水突然变成了青玉之色，熠熠生光，如同水中之月。忽起涟漪，一道光柱拔地而起，一名通体透亮，圣光蔽体的长发少女随之出现在光柱之中。她看上去圣洁高贵，精致的容貌足以令星月黯淡，如同传说中的仙女一般。她轻闭着双眼，双手捧在胸前，只消片刻之间，便随那道光柱一同消失于九霄之上，再也不见踪迹。

        这番景象惊艳而又短暂，让柳萦之几度以为自己方才看到的不过一场幻象而已。他屹立在原地，看向少女消失的夜空，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的，一声惊叫将柳萦之拉回了现实。他低头看去，发现叶蓁蓁不知何时已经从小溪中出来，正背对着他，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慌张的问着：“你你你你，你是谁！你干嘛偷看我洗澡！”柳萦之悠悠回过神来，解释道：“呃，我在山上看到你往小溪这里走来，觉得奇怪，所以……”

        “山，山上！”叶蓁蓁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却还是左手扯着衣角，右手挡在胸前，见关键地方遮得严严实实的，满脸通红的质问道：“那，那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柳萦之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大概是这样的。”

        “你你你你……”叶蓁蓁的脸此时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你”了半天，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细若蚊咛之时，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柳萦之倒是没想到叶蓁蓁的反应会这么大，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刚才我看见……”不等柳萦之说完，叶蓁蓁突然打断道：“别说了！”说完这一句，叶蓁蓁的气势便突然弱了下来：“看到就看到，别说出来行嘛。”柳萦之知道叶蓁蓁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刚才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

        柳萦之想说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长发少女的事情，但显然叶蓁蓁又一次的误会了。她不想再听柳萦之说下去，便蹲下身去，随手拾起一块石头砸向了柳萦之。

        柳萦之见状，知道叶蓁蓁已经恼羞成怒了。念及叶蓁蓁的力气也没有多大，所以并未躲闪，任由那块石头砸到自己的脑袋上，而后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好疼。”

        叶蓁蓁此时蹲在地上，抱着身子，气鼓鼓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啊，要干什么啊！”

        柳萦之这才想到叶蓁蓁还没见过自己真正的样貌，于是解释道：“啊，差点忘了，我就是苏珂啊，昨天我用了易容术。”叶蓁蓁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柳萦之，说道：“你，你是苏珂，那名客官？你，你原来，是个男的？”柳萦之为表身份，拿出了自己的葫芦，展示道：“是啊，你看。”

        看到葫芦之后，叶蓁蓁终于确信柳萦之就是昨天见到的苏珂了，但不知为何，脸却更加红了几分，连耳朵都染上了几抹红晕。

        柳萦之觉得现在好像也说不清刚才看到的东西，于是转而问道：“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叶蓁蓁把头埋进臂弯，闷声道：“洗、洗澡啊，还能做什么。”

        “洗澡……”柳萦之想到刚才那幅水雾蒸腾的画面，并不觉得那和洗澡有什么相似之处，还不如说是在蒸桑拿更可信一些。柳萦之继续问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洗澡，不冷吗？”

        叶蓁蓁探出头来，小声说道：“因为老板要求我每日净身，不留异味，不然就要把我给赶出去……”“这样啊。”柳萦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淡然回应一句，心想道：“无论在哪，生活在底层的人都会活得相当辛酸啊。”

        似乎是听出了柳萦之语气中的关心，叶蓁蓁又补充道：“这里洗澡其实也没那么冷，只要在水里面泡一会就会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面运转，很快就不冷了。”

        “暖流？运转？”听到这两个关键词，柳萦之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的疑惑似乎也突然有了方向。他走近叶蓁蓁，伸手道：“蓁蓁，你站起来我看一下。”

        然而就在柳萦之摸到叶蓁蓁的手腕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气自叶蓁蓁的体内窜入了自己的身躯。柳萦之根本来不及阻止，这股凉气就在他的体内迅速运转了一周，并最终浸入到他的血肉之中。

        此时，柳萦之只觉得神清气爽，原本侵入骨头、肾脏的药毒似乎也都这股凉气给抑制住了，身上的药毒症状竟然一下子缓解了大半！

        柳萦之喜不自胜，他立刻将叶蓁蓁扶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将手放到了叶蓁蓁的小腹之上，细细的感受起来。叶蓁蓁被柳萦之的举动吓了一跳，陌生人的接触让她浑身颤抖，想要挣脱，但看到柳萦之那幅认真的模样，叶蓁蓁到底还是待在了原地，任由柳萦之动作。

        不一会儿，柳萦之突然站了起来，面露喜色，欣然说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叶蓁蓁不明所以，问道：“怎，怎么了吗？”柳萦之看着叶蓁蓁，目光坚定的说道：“蓁蓁，你可能有修习武学的机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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