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步入正轨

　　到了下午，莱登先生在上数术课时竟然真的没有多说一个字意义不大的话，每一句话全都简明扼要。

　　他先花了几分钟了解了我们目前会的知识，亚诺可以简单地识数，而我则能进行一些基本运算，因此这节课就从加减法开始学起。

　　“你们，真的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了！”这句话是他唯一在课上反复重复的无关于课程内容的话了，我想他的惊叹大概是出自于我们惊人的记忆力吧，所有的知识都能分毫不差地记下来，原本预计讲一整节课的内容仅仅只花了十分钟。

　　基础的数术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理解能力，需要的只是记住之后举一反三，所以我和亚诺很轻松就能学会这些简单的知识。包括早上的两节课，知识因为需要反馈的内容较少，所以两位老师才没有发现我们这方面的超常之处。

　　第四节是自然课，自然课的内容相对而言比较驳杂，大致分为自然地理和动植物两类。自然地理主要介绍的是艾罗帝国境内的地形地貌以及气候特征，动植物则是基于自然地理之上对各地的动物植物进行了一些基本的归纳和分类，对于生活习性的描述和与人类的利害关系比较详尽。

　　同样，我们很快就完成了霍顿先生原本计划的内容。

　　“既然你们可以如此之快的学习完原本计划要讲一整节课的内容，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余下的时间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药剂学。”霍顿先生合上牛皮纸封皮的《初级自然学》，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绘纹金丝包边的精装书籍，封面上用古朴的字体写着《药剂学原理》几个大字。

　　“最早的药剂学并不是被某个人发明或者研究出来的，而是上百年前几位冒险家偶然情况下发现了一座远古遗迹，在遗迹中得到了堆积如山的药剂学书卷，但因为我们无法破译这种文字，上百年中历代学者仅仅只能尽力研究图解以此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尽管我们只比对摘取出这一本书的量，但这却为我们这些药剂学家打开了一条悠远绵长而看不见尽头的道路。”霍顿先生沧桑的面孔浮现出深邃的憧憬，嗟叹道，“难以想象那些堆放在皇家学院图书馆中的药剂学书籍承载了怎样的知识啊。”

　　我确实对药剂学很感兴趣，如果我可以制作效果足够优秀的药剂，那就意味着在未来的时光中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亚诺避免死亡，也可以去拯救许多值得被拯救的人，这很重要。

　　“你们是我见过记忆力最好的学生了，我想如果你们愿意投入一些精力到药剂学中，一定可以获得不菲的成就，因为药剂学有许多难点就是在于过于繁复的知识使得一般人根本无法记忆。”他显得有些沧桑的面孔张浮现出了一抹期待之色，“你们愿意跟随我一起学习药剂学吗？”

　　霍顿先生的这句话正好符合我的心意，因此我恳切地回答道：“霍顿先生，我非常愿意和您一起学习药剂学。”

　　“好，好，很好。”他欣慰地点着头，连连道好的同时将手中的《药剂学原理》郑重地用双手递给相比于我稍微靠前的亚诺，认真道：“我将这本书送给你们，这是我的导师穆诺先生所核制的最权威版本原版，当然，这本书最有价值的是穆诺先生以及研究院中许多学者做出的注解，可以算是最为丰富的一部孤本了。”

　　亚诺接过他递来的书，霍顿先生继续嘱咐道：“我希望你们可以妥善保管这本书，从中学习到可以拯救生命的知识，再如同我的老师将其传授给我，我再传授给你们一般，将这些知识传承下去。”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位老师要选择我们，他只给我们上过一节课而已，我向他问道：“老师，您只是刚刚见到我们而已。”

　　他勾起一弯褶皱的笑容，对着我们却又仿佛呢喃自语般道：“不，你们是药剂学的希望，因为没有人能用大脑记住分毫之间的细节，所以也就没有人能真正检验那个药方……”

　　他顿了一下，凝神看向我们，原本一直沉稳的声音中隐隐透出难以压制的兴奋到：“也不必瞒着你们，我的确有私心，我们学派一直想要制作出一种可以治疗那位的药方，为他延续寿命。如今已经存在理论了，我们缺少的只有能在连续三天时间中把握一切细节的制药师，因为其细节之庞杂，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记住详细步骤，而我的脸也是在这种药剂的一次尝试性制作中被爆炸的药剂腐蚀灼伤的。”

　　亚诺听懂了他的意思，向他答复道：“所以，我们就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了吧，您说的‘那位’是指哪位呢？”

　　“皇帝陛下。”他迟疑了一下，有些忌讳地说出来了这四个字，他刚才的这番话虽然是在尝试拯救皇帝，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敬的，说白了就是皇帝有病，命不久矣，需要我们尽快学习制药挽救皇帝的性命。

　　……

　　后来的一段时间中，我们的日程彻底被排满了，原本我们计划中隔天上课隔天休息的日程被额外加进来的药剂学彻底所占据，但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

　　霍顿先生是对的，药剂学对记忆力和观察力的都有很高的要求，用草药的辨认来举例，我和亚诺可以在仅仅见过一次某种草药后就可以清晰地将其辨认出来，无论了解多少中草药我们也不会将其混淆。

　　再者，药剂炼制的过程也绝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完成的，由于炼药的过程主要依靠人工把控，所以药剂师需要有足够敏锐的观察力去分辨当下的药剂状况，然后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解决方案将问题化解。

　　而仅仅这一项就涉及到对于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两项挑战——需要清晰地记住所有的预备方案，因为炼药的过程瞬息万变，不可能给药剂师去翻阅预备方案的时间，其次是一般人不可能拥有像我和亚诺这样极为敏锐的感官使得他们可以随时精确判定药剂当下的状况然后运用合适的解决方案。

　　在很多时候，由于炼药过程中出现的状况会非常相似而难以分辨，药剂学家们又无法花很长的时间用精密仪器进行测量的同时保证药剂制作流程的顺畅进行，所以每一个药剂学家在进行制药的时候都只能选择用自己和助手的体感去调整炼药的流程，这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值得夸赞的精确性，没有几个人能确切的感觉到微弱的温度、呈色等一些列细节。

　　我和亚诺跟随霍顿先生，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将药剂学的基本知识完全学完了，这一次不仅仅是将书籍中的内容简单地记住，而是尽可能地理解。或许是因为我的构造确实很适合学习，加上作为神灵冥冥中对自然感悟，我很确定我和亚诺已经可以开始制作一些比较简单一些的复合药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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